三天后,到了打布点这一天,龚畅老早就来到了工地,招呼洛铁去看刘总的矿。
“这么早,不吃饭了?”玉霞问道。
“路上吃吧,很远,得早点出发,”龚畅说完,眼珠又转了转,说道:“郭姐,你们买材料,你什么也别管,抬抬扛扛的让刘军和司机干就行。”
龚畅开车,刚到苏宾村,洛铁就发现异常了,一队穿着清一色白色t恤,戴白帽子的人,敲锣打鼓,列队而行,后面跟着数百人,情绪十分的亢奋。
“你过来,我开,”洛铁看着紧张兮兮的龚畅说道。
汽车驶出了村子,龚畅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这里大选,对我们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大使馆也发通知警示了,尽量不要外出。两派的支持者很容易冲突起来,会死人的,选举前后,工地得停工三天,这三天我们呆在工地不能出来。”
“不是还得好几天才大选吗?”洛铁说道。
“真正选了,就没事了,就在选举前才容易骚乱,我在别的国家经历过。”
“哦”洛铁应了一声不说话了。他想起来了张老板。他既然要来一定关心这里大选,这个老狐狸,我说怎么这几天短信都不回了,原来在等大选,等政策。
洛铁是打定主意,不管谁当总统,不管什么政策,都要想办法干的,这样的发财机会可是不多。
刘总的矿地在东垮,开车要四个小时左右才能到,时间也是很紧的。
他们来到了一个收费站,数十个黑人妇女,头顶着面包,煮花生,冰糕等各种食品围了上来。
“你买些那个油炸的球,我们路上吃。”
“嗯。这个东西叫球啊?跟油炸糕差不多。我还真不知道,我从来不吃黑人的饭。”龚畅买四个球,两袋煮花生。
洛铁又想起来了在监狱里的那段日子,那可是天天吃啊,还吃不饱。
“我起的,通俗易懂。黑人的饭每一种我都吃过,有的也很好吃。我和你们大老板比不了,你们方便面就几百箱,全j国二十万中国人就你们能吃上国内的方便面吧?”
龚畅脸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吃,他们没经验,把食品和设备一起发过来,可能货柜放上面了,经过暴晒的方便面没法吃。”
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龚畅说道:“洛哥,我发现这几天嫂子精神状态很好啊,容光焕发的。”
“你说谁?”洛铁问道,忽然他明白过来,看了龚畅一眼,说道:“你也是当老板的,不要胡说啊,惹出事你自己兜着。”
洛铁说着,忽然又闻到了那股幽香,他看了看龚畅,欲言又止。
“你现在可是有家的人了,不要总色眯眯的看着我。”龚畅故作姿态的笑道。
“不是,我想请教你个问题。”洛铁琢磨着龚畅是个大大咧咧,什么也不在乎的人,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什么问题?你好像头一次请教我,我怕水平有限,不会答呢。”龚畅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洛铁说道。
“你用什么香水?”
“兰蔻啊,怎么了?”龚畅奇怪的问道,眼神飘忽不定,一定是在想洛铁到底什么意思。
“你对香水了解吗?”
“一般吧,有名的这几种,各种香型差不多都能闻出来。你想给嫂子买香水?过段时间迪拜机场免税店的打折期到了,一年一次的,可以到那里去买,保真。”
“不是,你闻闻我胸前领子上是什么香水。”
龚畅立刻止住了笑容,一抹红晕飞上了脸颊,她轻声问道:“真的吗?”
这段山路很窄,又是在林中,弯弯曲曲。洛铁专心看路,并没注意到龚畅的变化,说道:“当然是真的,我就想请教你这个问题,都好几天了,我总是不时的闻到这个香味,咱们也不是外人,你快帮我闻闻。”
龚畅起身,仔细的闻了起来。
龚畅的头发都蹭到了洛铁的下巴,一股香水味钻进了洛铁的鼻子。他特意闻了闻,心道,这兰蔻也可以。与自己身上的不一样,自己身上的香气馥郁,而她这个兰蔻比较清淡。
龚畅闻了好一会儿,她坐了回来,满腹狐疑的说道:“我鼻子出名的好使,什么香味都没有啊。”
“真的?”洛铁问道
“我知道了,你耍流氓。”龚畅大叫起来,拿起挎包打他。
“你今天说话太不靠谱了,我开车呢,耍什么流氓。”洛铁说着,仔细闻闻了,那股香味又没了,只留下那兰蔻淡淡的玫瑰香味。
龚畅打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洛铁继续解释道:“我实话告诉你吧,这个香味我都闻四天了,总是不时的闻到,我不知道是什么香水,想问问你。”洛铁认真的说道。
“你今天好奇怪啊,一个大男人研究起来香水了,我没听说过哪种香水持久度有超过一天的,你闻了四天,你到底啥意思?”龚畅问道。
“所有香水持久不超过一天?”洛铁问道。
“据我所知是这样。”
“行,我知道了。”洛铁也奇怪了。这香味肯定和玉霞有关,莫不是传说中的体香?
龚畅看着洛铁自顾自的沉思起来,越发的坚信,这和玉霞有关,她们有故事了。
从那天她搂着玉霞,就发现了玉霞穿着很随便,竟然只穿了一件小衫。龚畅当时就感觉不寻常,现在彻底证实了,她们真的成了中国人在国外屡见不鲜的“搭伙”关系。
所谓的“搭伙”,就是单身在外的男女,临时组合在一起,相互帮助,相互依靠。等回国,各回各家,互不干扰。
这玉霞行啊,快四十的人了,居然搭个二十多的。看洛铁这一副沉迷恋爱中的样子,没准还是纯小伙儿。
中午的时候,他们赶到了罗总的工地。
罗总是个精瘦的老头,五十多岁。而他老婆,看不出来年龄,保养得很好,打扮时髦,看着就像四十左右的样子。
一到工地,洛铁便感觉气氛不太对。工地冷冷清清,三五个黑人和五个中国工人在可可林里躺着乘凉,有的睡觉,有的听手机音乐,看不到有人工作。
两台崭新的卡特挖机停在房子前面,挖斗已经现出了片片的锈迹,看样子很久没工作了。
龚畅讪讪的过去,轻声说道:“罗叔,怎么没干活啊?”
“小畅啊,怎么干啊?这干一天赔一天,停下来倒少搭点,”老罗说道。
“那不也是搭吗?这样不行啊……”
没等龚畅说完,老罗说道:“我打算把设备卖了,回国算了,我们不比你们,挣过大钱。我们是靠工资口省肚子减攒下的钱,赔不起啊!可是你婶不同意,说老刘一定能给找到好地方。”
洛铁突然想走,想回去,他已经知道刘总的工地在下面两公里处,这就够了。
刘总以前激动的时候,讲过他的发家史,洛铁知道这个罗总的老婆就是给刘总项目的老情人。
洛铁站起身,转身走向了车,龚畅见洛铁要上车,急忙追上来,嗔怪的说道:“看我面子等一等,啊,来都来了。”
洛铁还是要上车,龚畅一把拉住他,说道:“罗叔啊,我还没来得及介绍,这是我请的地质专家,来帮你看看矿。”
老罗上来客气的打了招呼,这下洛铁不好再走了,反身回来,坐在了那里。
“这个……我们路很远,我们看下这个矿就走啊。”龚畅说着,就向矿地走去,洛铁跟在后面。
老罗两口嘀嘀咕咕还没有过来。
“洛铁。”龚畅严厉的喊道。
洛铁知道她不高兴,笑道:“以前你不是叫我哥吗?”
“你不能给我点面子?怎么来了就想走?”龚畅气鼓鼓的说道。
“我看不惯他那嘴脸,还口省肚子减。两个人的工资,一辈子不吃不喝,加起来能买一台新卡特320吗?那挖机这里没有卖的,到外国买挖机,连买带海运,清完关,没有二百万是不行的。”洛铁说道。
“人家那是修辞,说钱来的不容易,你就傻乎乎的当真事啊?谁吃饭不吃饱?”龚畅哭笑不得。
“他们要回国,你问问挖机卖多少钱,一百万一台我买。”
“想美事呢?一百五十万我都买,轮不到你,她们来了,别说了。”龚畅小声说道。
洛铁仔细看着山形地貌,发现这个矿和刘总的矿交接地带,正好是河谷的狭长地带,河谷两岸,一边一座小山,把河谷挤得很窄。按老把头手札上说的,正是“关门嘴,嘴上无金。”
洛铁有些不明白,两家工地房子距离很远,为什么都跑交界这里干啊?这里恰恰是最贫的地段。
洛铁忽的一笑,他想明白了,这是生往一起凑啊。
“你笑什么?”龚畅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洛铁一摆手,继续看矿。
老罗的房子附近,河谷宽阔,与下边,正好形成了个喇叭口,这就是老把头手札上说的最富的富矿地形啊!
洛铁眼红心热起来,恨不得自己把这个矿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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