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的大小约为1费米,在此区域内,禁闭相应数量的价夸克和胶子……”
“在MIT-bag模型(口袋模型)中,夸克和胶子,被囚禁在一个口袋中,通常可视为一个球形的腔……”
“禁闭效应表现为边界条件,且具有不变的能量密度B……”
陈舟边思考,边在草稿纸上写着相应的公式。
这里,陈舟采用的方法,和MIT的物理学家是相同的。
也就是,边界条件使得色流在表面处为0,导致量子化的能级。
能量密度B,会产生一个常能量项,使得这个口袋维持有限大小。
而这个与腔体内胶子场模式,相对应的,满足边界条件的胶子运动方程的解,就是nμGμa=0。
陈舟看着这个方程的解,习惯性的点了点笔。
然后,快速的在方程旁边写到:
【其中,nμ是腔体表面的法线方向,Gμa是胶子场强张量,经计算得到最低模式为:】
【Transverse Electric JP=1+,xTE=2.844】
【Transverse Electric JP=1-,xTM=4.493】
【由此出发得到低质量胶球态为:】
【(TE)²,0++,2++,M=960MeV;】
【(TE)(TM),0-+,2-+,M=1.3GeV;】
【(TE)³,0++,1+-,3+-,M=1.45GeV.】
陈舟看了一眼自己所写的内容,拿笔把最后的三行文字,圈了起来。
这里面,(TE)³模式对应的是三胶子胶球。
其实,在口袋模型下,是可以深入的,去研究多个不同量子数的胶球。
麻省理工的物理学家,就干过这件事。
还有一个口袋模型下胶球质量的对比图。
不过,陈舟暂时是不打算进行深入研究了。
毕竟,这是在飞机上,很难进入那种沉浸状态。
而且沉浸状态,又很容易被人打断。
所以,陈舟当前的想法,主要还是了解一下口袋模型。
好做到心中有数。
陈舟翻开这张草稿纸,拿着笔,开始研究格点QCD理论。
说起来,陈舟对这个理论模型的研究方法,要更好奇一些。
因为研究胶球,不可避免地需要知道量子色动力学真空的性质。
而这,涉及非微扰量子色动力学,不可能通过标准量子色动力学微扰计算得到。
因此,在研究量子色动力学非微扰能区物理方面,从量子色动力学第一原理出发。
目前相对最可靠的方法,就是格点QCD理论。
这也是一种数值计算方法,被称为Lattice QCD。
想到数值计算,陈舟就想到了弗里德曼所说的,计算物理学。
不止是弗里德曼的夸奖,陈舟自己也明白,自己因为数学的缘故,在数值计算上,确实要优于其他的物理学家。
只不过,这也只是相对来说。
毕竟,有句话说的话,优秀的物理学家,大多也是优秀的数学家。
没有足够的数学知识和计算能力作为支撑,在物理学的世界,也是走不远的。
想想牛顿和爱因斯坦,就知道了。
当然,陈舟和弗里德曼评判的标准并不一样就是了。
陈舟是根据自身进行的实际衡量,而弗里德曼则是依据那两篇物理论文。
真从那两篇论文看的话,陈舟自己也知道,是因为错题集的加成,他才会给人一种方向性判断的敏锐感。
但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错题集就是陈舟的,是陈舟的,那就也能算在陈舟身上。
所以,弗里德曼的评价,也没错……
时间在陈舟的笔尖流逝。
草稿纸上,留下了一个个计算的数值。
只不过,随着计算的展开,陈舟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终于,陈舟缓缓的停下笔,习惯性的在草稿纸上点着。
这一次,陈舟点的时间,就要长多了。
扫了一眼,草稿纸上的每一步计算。
陈舟从头到尾,又在心里默算了一遍。
要知道,即便是格点QCD理论计算,也是需要很多的参数的。
比如说,夸克的质量、能量标度ΛQCD、格点距离r0,等等等等。
陈舟现在所面临的尴尬问题就是,参数的确定是否能够满足相应的条件。
毕竟,理论的结果,最终需要实验的验证。
而实验的不可控性,实验的误差,都有可能造成理论验证的失败。
这也是计算物理学上面,有些物理问题,难以求解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缺少相应算法、无法对数值解进行相应分析、复杂度过高和混沌现象。
也都是造成即使使用了计算物理方法,物理问题依然难以求解的原因。
就像斯塔克效应现象中,电子波函数的求解,就需要一套很复杂的算法,才能求解。
搞不好,还只能求解其中的一部分情况。
这个斯塔克效应,也是量子力学中的问题。
指的是,当原子处在强电场时,电子行为会发生相应变化。
另外,斯塔克效应问题的解决,有时也会需要使用数学中的摄动理论,进行近似求解。
当然,这里的摄动理论,指的就是量子力学中的微扰理论。
陈舟并不喜欢这种近似的求解。
他更喜欢的是数据的准确,或者说是数值的准确。
这就好比,如果有和光速有关的计算,大部分人会带入3.0×10^8m/s去算。
但在精密的计算中,光速是299792458m/s,一点都不能差!
可能这是因为,陈舟先是一名数学家的原因吧……
所以,陈舟在使用计算物理学的方法时,他就显得有些挑剔。
当然,这个挑剔,指的是他对于自己的计算。
反过来想,这也是陈舟一直以来的习惯。
如果不是这个挑剔的习惯,他也不好被丘成同老先生夸奖为“计算极其严谨”的人。
看完眼前的这张草稿纸后,陈舟又把关于格点QCD理论计算的所有内容,全部看了一遍。
这次,倒不是纯看了。
陈舟开始边看,边在旁边坐着注释。
只不过,这个注释有点令人摸不着头脑便是了。
用陈舟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先前的计算,并不能算错。
现在的计算,也并不能算对。
只是,想到了,就得算一遍。
算的多了,数据自然会告诉我答案。
从旧金山返回波士顿,这段从米国西海岸到米国东海岸的航程,并不算短。
但陈舟除了必要的上厕所时间,几乎一直在座位上,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着,一行又一行的数字和符合。
以前陈舟不知道坐一次飞机,可以写多少草稿纸。
但是,经过这次的航程,陈舟大概是知道了的。
这密密麻麻填满的草稿纸,足足有二十张!
而这次的飞行时间,也不过才五个多小时。
也就是说,陈舟平均一个小时,大概写了满满的四张A4草稿纸!
虽然比他平常的效率,要慢上一些。
但也还算不错。
下飞机时,弗里德曼看到陈舟正在收拾的草稿纸,用赞赏的语气说道:“你的研究效率,是我所见过的学生中,最高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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