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伟健,你务必将藏宝图收好,本王择日进献皇上。先退下吧!”司马道侧脸对那儒雅幕僚道。
“遵命,小生告退。”段伟健向司马道作揖后,再向羊瑾抱拳,然后退下,并把房门合上。
“有什么要事,你说吧!”司马道坐下,拿起茶杯(吮)了一口道。
“恕老夫直言,当今皇帝乃一黄口小儿,无德无能,王爷您雄才大略,如今又得麒麟藏宝图,迟早霸业可成!”羊瑾察言观色道。
“嗯?休得胡言乱语……”司马道闻言,啪啦将茶杯摔的粉碎,嗦的站起来,一脸花白的络腮胡,仿佛受惊的刺猬挺立着刺,一手指着羊瑾怒斥道,“羊瑾你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本王无情!刚才的话,本王就当没有听见……”
“王爷……”羊瑾立即跪下,言辞恳切道,“当今大顺朝纲紊乱,百姓民不聊生,急需像王爷这样一位贤明之君啊!”
司马道双手背后站着,没有说话,突然哐啷冲进来几名侍卫“王爷……”,司马道回过神,挥了挥衣袖,见侍卫退下合上门之后,背过身严厉道,“羊瑾你记住,此事以后休得再提,你退下吧!”
“王爷……那老夫先行告辞了。”羊瑾见司马道背对自己不为所动,便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见羊瑾走后,司马道才正过身子坐下,若有所思道,“段先生,你对此人怎么看?”
忽然,一人从里间走出来,正是司马道的心腹段伟健,他作揖道,“依小生愚见,羊瑾此人心术不正,日后必为大祸!”
“先生,何出此言?”司马道疑惑,望着段伟健问道。
“正所谓,君子役物,而小人役于物也。先说夏侯战的事情,他一向自恃功高,在朝中树敌无数,落得如此下场,也是他咎由自取。但夏侯战夺图之事,实为尽忠,之所以会声名狼藉而众叛亲离,全拜正道教捏造事实、散布谣言所赐!这羊瑾年近花甲,仍活不明白,一直沉迷于名利之中,执着于恢复家族名望,为了获得藏宝图,夺取立功机会,而不择手段去陷害他人,不义小人也,此其一!”段伟健背着一只手侃侃道。
见司马道点点头,他接着说,“所谓仁者,心之德也。羊瑾统领的正道教,其势力渗透至江湖各派,甚至各州各郡官吏之中,名义上打的旗号是为民除害,实则专意杀伐掳掠,搜刮民脂民膏,鱼肉百姓,不仁也,此其二!”
司马道连连点头道,“接着说……”
段伟健颔首,接着道,“人之忠者,犹鱼之有渊也。王爷身为皇上叔父,且身居内阁辅政,羊瑾口口声声忠于王爷,刚刚竟敢口出大逆不道之言论,倘若外间传起流言蜚语,岂非陷王爷于不忠不义乎,真乃伪忠也!”
“哼!”司马道听到这里,一手攥着拳头,缓缓站起来,下定决心道,“依先生所言,羊瑾此人不得不除!”
“全凭王爷决断,如有需要,小生愿尽绵薄之力!”段伟健作揖道。
司马道点点头,招他到身边小声耳语后,补充道,“此人武功高强,耳目众多,行事务必谨慎才行!”
暮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江浦绿水山庄一处凉亭,温太真和曹叔宝正在对坐品茗,楚觅云不知从哪儿忽然冒了出来。
“嘿嘿!”楚觅云自顾自抓一杯茶喝了下去,然后从怀里掏出三张帖子,把两张往旁边石桌上一撂,打开手上一张,满脸笑意道,“端午节灵隐寺英雄大会的邀请帖,那是你们的哈哈哈!”
“奇怪,英雄大会邀请温太真和我正常,为什么你也有请帖?”曹叔宝呵呵道。
“凭什么我就不该被邀请,我可是侠盗!‘时值仲夏端午,诚邀众位英杰侠士齐聚飞来峰灵隐寺,一起商议讨伐正道教……’嗯,看来我在中原武林中,也算得上英杰侠士……”楚觅云念着自己的请帖,一阵自我陶醉。
曹叔宝摇摇头,端起茶杯,见温太真心不在焉,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晃了晃道,“温太真,你的魂被哪家姑娘勾走了?”
“我在想正道教红衣人夺走藏宝图的事,还有镇北侯恒元子,我记得莎莎跟我说过,恒元子跟夏侯战政见不合,甚至可能是陷害夏侯战的主谋,可是他为什么要替夏侯家平反昭雪呢?”
“那夏侯莎说的,是亲眼所见呢,还是夏侯战告诉她的呢?”曹叔宝向温太真提问。
“那倒没有,她只是说,她父亲最后兵权是落到了恒元子手里,而且在朝堂上他们两个,也为“开战还是求和”起过激烈争执……”温太真一边回忆夏侯莎的话,一边陈述着。
“哎呀行了,说来说去,还不如到英雄大会上找恒元子本人聊聊呢!”楚觅云不耐烦地打断道,还用手指着请帖落款——镇北侯恒元子。曹叔宝和温太真相视一眼一点头。
“带我一起吧,我也知道镇北侯是怎样一个人,毕竟人家帮我爹正了名,当面道个谢也是应该。”夏侯莎从廊庭走过来,向曹叔宝、楚觅云微微点头,目光落在温太真身上,恳切的说。温太真抓起她双手,看着她眼睛,点了点头。
端午前夕,温太真、夏侯莎、曹叔宝三人三马赶路前往飞来峰灵隐寺,午时途经吴兴城,在一处面馆里休整,吃着片儿川。
“你多吃点儿!”温太真将碗里的瘦肉都夹给夏侯莎。
“你们啊!哎……”曹叔宝看不下去了,端着碗到面馆外露天座位上。
面馆旁边一个庄园的后门突然啪啷被推开,一小一大两名丫鬟打扮的女子冲出,向面馆前追打而来。
“栗子,你给我狠狠地教训这个小贱人!”门口又走出一个衣着打扮华丽的女子,金芍药色软锦缕银长裙,蕊黄色银丝纹褙子,叉腰的双臂一边露着金环银手镯,一边露着祖母绿玉镯,纤细的腰肢上一条绣金线锦制腰带,秀发梳成繁复的双锥髻并饰以一把金丝珠钗、两支宝玉簪子,然而她是一张大饼脸,脸上点缀着粉饰不住的无数“芝麻”,还配着一双小垂眼……她那泼辣的语调,像极了树枝上鸣叫的知了!
被追打的小丫鬟,目测十七岁,她虽然衣着朴素,但是皮肤光洁细腻,如同刚剥开壳儿的鸡蛋,头发乌黑浓密,一双杏眼水灵有神,小小的瘦脸上,一对小酒窝若隐若现,是极好的美人胚子,而且骨子里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她一个趔趄“哎呀”,正好撞到曹叔宝的木桌,一下子跌坐地上。木桌一顶,曹叔宝冷不丁被手上的面泼了一脸,愣在那里望着自己双手……
“是,小姐!”那个追赶的大丫鬟,约莫二十五岁,她恭敬地回话后,转身(撸)着衣袖,张牙舞爪地向着坐在地上的小丫鬟走过来,尖锐道,“你挺能跑啊茄子,接着跑啊!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小丫鬟一下子钻到木桌下。
“茄子,你给我自己出来!要不然,今晚关你柴房,不给你吃饭!”那个大饼脸小姐走过来,边恫吓边一手叉腰,一手指向木桌下。
“你们够了……真是倒霉”曹叔宝回过神,嗦的站起来,抖抖衣服,擦擦脸无奈道。
“哪里来的土包子!”大饼脸瞟了一眼曹叔宝,用手在鼻尖扇了扇空气,翻白眼道。
“钱府的事情你也敢管,你也不照照镜子,给我滚蛋……”大丫鬟一副狐假虎威的神情对曹叔宝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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