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眼常甜,还好小家伙哭的累了,现在睡的正沉。
但我还是很小声,“甜甜睡着了。”
蔺寒深没说话了,几秒后说:“你现在在哪?”
“医院。”
“没吃饭?”
“没。”
“等着。”
“”
对于蔺寒深的‘等着’我不再陌生,已经能完全自然转换。
只是我要跟他商量件事,我想把甜甜带回家。
常和原在医院里守着杨晓,甜甜不可能也跟着在医院守着。
而我听杨晓说,她婆婆之前回去了就没再来过,所以家里没人。
自然的,不能让甜甜一个人在家。
看向怀里的人,小小的脸蛋,和杨晓一样憔悴。
只是不知道杨晓什么时候会醒。
我这样想着,没多久,病房里传来嘶哑的低吼,“滚。”
我一僵,起身。
甜甜也因为我这一动醒了,迷蒙着坐起来,“然然阿姨”
我反应过来,蹲下对她说:“甜甜,今晚去然然阿姨那好不好?”
甜甜还没反应过来,大眼里都是迷糊。
我便要跟她解释,病房却传来砰的一声,是什么东西碎了。
我心惊,别是里面出事了。
可甜甜在这,我不敢带她进去,也不好让她一个人在这,便说:“甜甜我们”
“妈妈!”
甜甜跑了进去,我拉都拉不住,很快我看见杨晓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赶紧过去,“杨姐!”
“妈妈!”
杨晓看向我们,脸上有了点生气,尤其是看见甜甜,她通红的眼睛涌起泪,“甜甜”
她眼泪跟着流,止都止不住。
而常怀德就站在旁边,脸色颓败。
这样的神色我见过,只是现在比去年更胜。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变了就是变了,怎么都改不了。
反而因为杨晓的容忍,他越来越过分。
我抿唇,转身冷冷的看着他,“杨姐刚流产,还请你不要再刺激她。”
快六个月的孩子,已经成型,还能动。
杨晓就曾让我摸她的肚子,感受胎动。
我真的感受到了,那样的柔软,那样的让人喜欢。
可现在,没了。
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
我不知道杨晓在洗手间里怎么摔倒的,但她看常怀德的恨意让我知道,事情不那么简单。
常怀德看着我,眼里的迷茫无力瞬间变成愤怒,“这是我家事,不需要你管!”
我握紧手,便要说话,但我不等我说,身后就传来一声冷笑,“家事?”
“”
杨晓突然吼起来,“你也知道是家事吗?!”
常怀德眼里的愤怒一瞬间惨淡。
杨晓却已经控制不住,指着门外,“常怀德,我说了,滚!”
“你现在就给我滚!”
常怀德没走,而是上前,“晓晓”
他想跟杨晓说话,被我挡住了。
杨晓强撑的身体已经颤抖不已,我如果不让常怀德出去,她怕是会晕过去。
她现在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我说:“我再说一次,出去。”
常怀德心里积压的怒火似乎在这一刻爆发,他猛的把我推开。
“宁然!”杨晓惊叫,我却控制不住身体朝旁边倒。
眼看着就要摔倒,我没办法阻止,只得闭眼。
不想,一阵疾跑的脚步声传来,我被捞到一方健硕的胸膛。
鼻尖涌入熟悉的味道,我睁开眼睛,蔺寒深薄唇抿紧,脸色冰冷的看着常怀德。
常怀德脸色煞白,“蔺蔺总”
蔺寒深声音和他脸色一样冷,“滚出去。”
常怀德脸色大变,他看看我,又看看蔺寒深,眼里逐渐浮起震惊,“蔺总”
“不要让我说第一遍。”
强大的气势如泰山压顶,常怀德什么都不敢说了,转身就走了出去。
只是不知道是被蔺寒深给吓到了还是怎么的,他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看着像随时会摔倒。
但在于我来说不重要,我只在乎杨晓。
我赶紧去看杨晓,“杨姐,你没事吧?”
刚说完,杨晓就倒了下去,“杨姐!”
刚刚一直呆愣的甜甜反应过来,“妈妈!”
蔺寒深皱眉,按床铃,医生很快来,给杨晓检查。
我紧张的站在旁边守着,蔺寒深出去了。
他一个男人在这里不好。
差不多半个小时,医生对我说:“病人现在身体虚弱,子宫脆弱,如果她再受刺激,很可能影响子宫恢复,导致以后不孕。”
我一震,赶紧说:“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护士很快来给杨晓挂水。
我站在床前,看着杨晓没有一点血色的脸,我心里难受。
给她盖上被子,我看向站在旁边一直默默流泪的常甜,我走过去,抱住她,“甜甜没事的,妈妈明天就会醒。”
常甜抓着我衣服,哭了出来。
外面蔺寒深似乎听见了哭声,走了进来。
他看一眼床上的杨晓说:“护工待会会来。”
我一下看着他,眼睛发红,好一会说:“好。”
似乎我这个模样让他很无可奈何,他眉头皱着,几秒后说:“我在外面。”
便出去了。
护工不来,我不会出去。
他懂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婶过了来,手上还提着各种东西,似乎已经被提前嘱咐好。
她看见我,很惊讶,“宁小姐,你”
说着她看向病床,见是杨晓,愣了,“这”
但很快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宁小姐啊。”
这时,蔺寒深走进来,对我说:“走吧。”
王婶立刻闭嘴,把东西放到洗手间里,我弯身对甜甜说:“甜甜,妈妈这里有奶奶照顾,你跟然然阿姨回去,我们明天一早就来看妈妈好不好?”
常甜摇头,“甜甜想在这陪妈妈。”
我耐心的说:“阿姨知道,但你不能不睡觉,不能不吃东西,不然明天妈妈知道会担心的。”
说着我指向床上的杨晓,“你看妈妈这么虚弱,她要担心你,她身体会吃不消的。”
王婶走出来,听见我的话,跟着说:“小姑娘,你放心,有奶奶在,一定把你妈妈照顾好,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常甜这才点头。
我知道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懂事的孩子最让人心疼。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对王婶说:“王婶,明天一早我就过来,在这之前,你一定不要离开病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即使是杨姐的老公,好吗?”
王婶不知道我说的意思,却也郑重点头,“宁小姐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做好!”
“好。”
牵着常甜出去,到坐上车我都心事重重,也就没注意身边的情况,直到常甜往我怀里缩,我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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