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刚吩咐完,安德鲁一摆手,不远处立刻有人去请医生了。
阮黎抬眸看他,“昨晚的事情,不是你的错。”
安德鲁沉默半晌,突然道:“我不明白。”
阮黎神情疑惑。
安德鲁难得说了一串长句:“无论有没有证据,我们都可以直接对付他们,为什么你要阻止夫人下命令。”
“他们不就是想宴会被破坏吗?一旦夫人下令,抓了那几个毫无关系的少爷,不是正合他们的意,再说……”阮黎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暗,嘴角勾起一边冷笑道,“这么轻易就结束游戏,那有什么意思!”
这样简单轻易的失去一切当然比不上先拥有希望再陷入绝望来得痛苦和无力。
安德鲁依旧不懂,但阮黎已经看向远方,一副兴致缺缺不愿说话的模样。
她从失忆开始,走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他们两父子的杰作,甚至,牧韫彦为了替她拿到药剂,鲜血淋漓的被人抬出来,失踪近一个月现在才出现,这一笔笔账,她全都记着。
阮黎目光里的冰冷戾气令安德鲁这个一向没什么情绪的冰块都有些侧目和诧异。
换完药,阮黎休息了一会儿便去见加西亚夫人。
加西亚夫人看见阮黎的伤口,心疼极了。
她蹙着眉问:“小阿黎,是不是很疼?”
阮黎想到自己昨天见到自己受伤时,加西亚夫人可怕到噬人的目光,心中一动,有些心软,但垂眸沉默了几秒,却又变得坚定。
“祖母。”
“嗯?”加西亚夫人一直看着阮黎的伤口,并没注意到她目光中的变化。
“我昨天受伤之后,就没喝玛雅博士的药剂,然后夜里不再做梦,睡得极好,今天脑子清醒了很多,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加西亚夫人终于抬眸看她。
阮黎声音沉静:“您说,那个药剂是不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说完这句话,阮黎一直紧紧的盯着加西亚夫人,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加西亚夫人眼神一变,脸色凝重的抚着她的头发:“小阿黎,你在怀疑些什么吗?”
“不。”阮黎摇头,“只是觉得博士是不是在研究方向或者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沉默片刻,加西亚夫人再次开口。
“你的想法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就先停止用药吧!索性你现在身体状况已经稳定,不会再晕倒。”加西亚夫人慈和的看她,“除了玛雅博士,我会再寻找其他可靠的研究室,你放心,祖母不会让你出事的。”
阮黎心中的想法有些动摇,自己一直没有恢复记忆的原因真的和夫人有关吗?还是一个意外,却被风谨利用来离间自己和夫人的感情。
阮黎满腹疑惑,心中阴霾又多了一层,但面上依旧不露声色,她心思一转,嘴角勾了勾:“祖母,我还有一个请求。”
加西亚夫人愣了愣,阮黎几乎从未对她有过什么请求,她目光柔和起来:“你说吧,小阿黎,祖母一定为你办到。”
“我可以……离开swan古堡吗?”
加西亚夫人的脸色瞬时变了。
“为什么?你不想陪祖母住在这里?”
阮黎装作一副很无奈的语气:“祖母,是您说的,我现在已经是加西亚家族的族长继承人之一,难不成你只是想让我当个陪衬而已?还是说这名头只是好听?”
“你怎么会这么想?”
“就算您将我护的这么好,我还是受伤了,一直像个菟丝花一样依附于你,我拿什么和别人去争?”
加西亚夫人神情一震,深深的看着阮黎。
“还有。”阮黎轻轻抬了抬胳膊,一挑眉,“这个账,我可得自己去算。”
加西亚夫人沉默许久,眼里终于露出笑意,“好,那就等你的伤好一点,我就允许你出去。”
“不,祖母。”
“怎么了?”
“当然就是要趁现在离开,才有出其不意事半功倍的效果。”阮黎眼神淡漠,“报仇这种事,等一天都嫌多。”
加西亚夫人哑然,神情有些莫名纠结怪异。
失去记忆的阮黎,在她看来纵然很好,可是,将孙女教成这样,那人以后再见面会不会怪她。
加西亚夫人看了一眼天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去吧!但是别任性,安德鲁必须时刻在你身边,有什么事也要随时联系我。”
阮黎垂眸,一一答应。
终于达到目的了,不枉费她故意捱的这一枪。
风谨的提醒她不是没听进心里,而这,正好为她想要离开提供了一个绝佳的借口。
第二天夜里,一辆汽车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开了swan古堡……
车子平稳的行驶着,阮黎单手撑着车窗,许是吃了药的缘故,有些昏昏欲睡。
旁边的安德鲁坐得笔挺,一动不动,仿若不存在。
两人都是话少的人,阮黎一开始倒是很满意,但时间久了也有些无聊。
之前都是牧大少和修羽在阮黎旁边说,阮黎抽空回一两句就能聊得挺好,就连陆予也是毒舌属性,时不时补刀一两句,阮黎身边还没出现过这么闷的人,从出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百无聊赖之下,当然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好奇风谨和威廉对身边这人忌惮的态度,阮黎开始和安德鲁开启了奇妙的聊天模式。
“你也姓加西亚吗?”
安德鲁摇头。
这么说,不是加西亚家族的族内子弟,阮黎暗中思忖,也对,若是族中子弟,就凭那两人对他的忌惮模样,这人现在的身份应该和自己一样,而不是听人吩咐。
“你看起来也不大,跟了夫人多少年?”
安德鲁沉默了一下,想到夫人的吩咐,这女人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往后几十年的主子,忍住不耐答道:“十年。”
阮黎瞪大眼:“你多大?”
“二十八!”
阮黎:“……”
原来是个弟弟!阮黎又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么说安德鲁居然十八岁就走上这条不归路了吗?
“你十八岁就接管了组织?”
“嗯,上一任首领是我父亲,行动中出意外了,夫人撑了三年,等我成年就直接将组织交给我了。”
免得阮黎问东问西,安德鲁索性自己交代清楚。
这也是他对夫人死心塌地的原因,无论任何命令都绝不会违抗。
这么牛逼,阮黎咋舌,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在干嘛?哦她失忆了,想不起来。
阮黎突然提起了兴致,继续问道:“为什么风谨和威廉这么怕你?”
安德鲁冷漠的回道:“被我揍过,很多次。”
阮黎挑眉:“就这样?”
以那两人的胆子,不至于啊!
安德鲁继续面无表情:“家族的刑罚堂由我掌管。”
阮黎:“……唔,位高权重。”
阮黎转头看向窗外,默默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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