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心情就有些沉重,鬼使神差地她就站在邹昊的病房门前挪不动脚步了。
没多久任惠心欢快的像小鸟一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阿昊,刚才那个程先生说要送给咱们一套房子是真的吗?”
紧跟着是邹昊低沉的声音,“程总说是就是了!”
“天哪!真想不到程先生竟然是这么大方的人,”任惠心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高兴得多,“我刚才去网上搜了一下他说的那个小区,云汀国际哎,那是程氏今年最大的一个项目的,听说都没有平米都不小呢,而且很贵很贵的,程先生这么厉害,送给我们的也一定不是小平米的吧。”
相较于任惠心的开心和兴奋,邹昊的声音始终听不出来有什么波澜,“等钥匙到手了,你过来装修吧。”
“真的吗?阿昊,我到现在都还感觉像做梦一样的,我居然来到了京都这样的地方,而且还是一下就有了这么好的房子,阿昊,你说如果妈知道这个消息的话她会不会很开心?”
……
后面他们再说了些什么陶乐乐也没心思听了,电话因为始终没有接听也自动挂断了,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回拨一个过去,程俏俏却又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地哭过,“陶子,我听说邹昊受伤了,是不是很严重?”
陶乐乐,……
她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走远一点后才说,“不算太严重,我刚刚看过他挺好的,你不要太担心什么。”
“……”程俏俏在那端一下又哭出声来,“陶子你别骗我,如果不严重的话我哥怎么会让他的未婚妻来照顾他?要知道这么多年他的未婚妻可是从没有来过的啊。”
陶乐乐无奈地解释,“是真的不太严重,我现在就在医院里,你难道还不信我吗?”
“不,不是……”程俏俏抽泣着说,“我要是不信你,我就不会打这通电话了,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陶乐乐也大概猜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了。
想想刚才病房里相谈甚欢的俩个人,还有上次她见过的那个林希哲,陶乐乐决定做一回坏人,“俏俏,”她叫着她的名字,“我刚才在邹昊的病房里遇上任惠心了,我听见他们俩说你哥送了套云汀国际的房子给他们,估计过不了多久任惠心和邹昊的妈妈就应该搬过来了,所以,俏俏,你别再这么难过了好么?邹昊他,”她顿了下才又说,“他看好像是真的挺想娶任惠心的,你别再这么自虐下去了。”
“……”
那端忽然一阵沉默,就连之前的细微的抽泣声也没有了,只剩下了沙沙的电波声。
许久以后,程俏俏的声音才又传过来,不过这次听起来平静多了,只是鼻音还很重,“我知道了,陶子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等下我就会告诉我的人让他们都从邹昊家附近撤出来,从今以后,我也将不会再收到他一点半点的消息了。”
陶乐乐听得闭了闭眼,心口那里也有些泛酸,“俏俏你不要怪我!”
“不会!”程俏俏笑出了声,“说起来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哥送了套房子给他呢,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在京都安家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和任惠心也应该要办喜事了,这是好事么,我也应该替他感到高兴的。”
……
这一个下午,陶乐乐完全都没什么心思工作了,满脑子都是程俏俏在电话里跟她说的那些话,俏俏就如她以前一样,爱得太深,又学不会彻底地放手,最后伤的都是自己。
她晃晃悠悠地回到别墅里时已经是快要晚上八点了,难得地程习之也在,因为她没回来,大家也就没有开始吃晚饭,都在沙发上坐着等她。
吃饭的间隙,程习之忽然问了句,“要不要见罗雅醇一面?”
陶乐乐扒米粒的素手顿时僵住,“罗雅醇?”
程习之这时已经吃得差不多,他抬眸给了一直守在餐桌边的王姨给了她一个眼神,王姨随即反应过来,拍拍程力维的小脑袋说,“小少爷吃完了吗?吃完了跟王奶奶去洗澡好不好?”
小家伙知道这是要说什么他不宜听的事情了,他很乖巧地站起来,临走时不忘扯扯陶乐乐的衣角小声地跟她说,“妈妈不要忘了明天的亲子活动。”
陶乐乐此刻满脑子里都是程习之刚才的那句话,木木然地冲小家伙点点头,“妈妈等下会和爸爸说的,你乖,先和王奶奶去洗澡。”
待王姨和程力维回到儿童房以后,陶乐乐才想了想说,“她现在在哪里?”
“城东监狱里。”程习之说着,神色深沉地往椅背后靠了靠,拿起餐桌上放着的打火机点了一支烟,“你想去的话我们可以现在过去?”
一时之间陶乐乐也说不上来到底要不要去见她一面,她低眸看着餐桌上精美的盘子,神色说不上来有多好看,“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程习之倾身弹了弹烟灰,湛黑的眸深深远远的看着她,“你想让她得到什么样的处罚?”
“我不知道!”陶乐乐摇摇头,半晌又自嘲笑了下,“好像就是她现在死了,外婆也不活不过来了。”
男人看着她,徐徐地吐出一口烟圈,袅袅的烟雾里趁得男人那张深沉冷漠的俊脸越显神秘莫测,暗哑的声线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可言,“那就让她死吧。”
“……”陶乐乐默了几分钟后才说,“你妈妈不是很喜欢她?她不是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吗?”
“呵……”程习之轻嗤一声,“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多了去了,难道我要一个一个地留着她们害死我?”
陶乐乐,……
她明明就没有那个意思啊。
本来还算是有些食欲的,但话题到这愣是更弄得一点食欲也没有了,碗里还有一些剩饭,她看了看,最终还是放下了筷子。
陶乐乐不知道罗雅醇除了做害外婆这一件事以外,还做了什么坏事,但看程习之这淡漠然然的样子,应该是没少做伤害程氏的事。
爱怎么样折腾就随他去吧,反正她从来也没打心底里当罗雅醇是过朋友,有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你看她第一眼就是觉得不喜欢,所以不管她怎么努力,话说得怎么漂亮,你还是没办法和她交心。
说到这里,陶乐乐想,相对于罗雅醇,她倒还真的挺喜欢河文意的,她看起来至少坦坦荡荡的,上次在西山别墅时也没少护她。
她叹口气收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力维说明天幼儿园有个亲子活动,要爸爸妈妈一起参加,你有空吗?”
“可以。”程习之说着将手里的烟头掐灭,“你一会儿收拾一下,估计明天可能会在外面过夜。”
陶乐乐看他说得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好奇地看他一眼,“以前也常有这样的活动?”
“嗯。”程习之点点头,“幼儿园每年春天的时候都会有一次。”
陶乐乐了然,末了又问,“你每次都会去?”
“当然。”程习之唇角泛着浅浅的笑意看她,“力维没有妈妈陪着已经算是一个异类了,我怎么可以再让他没有爸爸陪。”
他是一个好爸爸,不,确切地说,他应该算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叔叔。
蓦地,陶乐乐就想起了远在港城的程习恺,还有那天康衍炜跟她聊起的俩兄弟之间的往事,她舔舔干涩的唇瓣,垂头舀了一口汤喝,“力维的爸爸有陪力维参加过这种亲子活动吗?”
果然,一直淡定自若的男人听到她这句问话以后,浓眉随即拧了拧,下颌也开始绷了起来,“没有。”
程习恺的那张脸就是一个正常的大人看到都会吓到避退三舍,何况是幼儿园里一帮小幼苗。
“噢。”陶乐乐点点头,看他情绪还算正常,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我听人说,力维的妈妈那时候并不是真心想嫁给他爸爸的,这是真的吗?”
程习之带着玩味的视线上上下下地扫了她一角,削薄的唇抿了抿,“听人说?听谁说?康衍炜?”
陶乐乐,他怎么一猜一个准啊?真没意思!
不过她也没想和他兜圈子了,毕竟人都是有好奇心和求知欲的,上次康衍炜讲得那么精彩,现在她有正好有这个机会,有些事当然是想要问一问喽,“你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就行了。”
程习之瞥了她一眼,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没半天又点燃了一根烟,“太太不是我说你,你真该离康衍炜远一点了,难道你没看出来你写剧本写得越来越娘了吗?”
神经病!
就能见过这么能埋汰人的。
陶乐乐不悦地瞪他一眼,哼哼道,“你不想就不说,拐着弯骂人算什么意思,他招你惹你了?”
她这么说,程习之可就不爽的厉害了,不过难得今天气氛这么好,那个碍眼的人现在又被他困在英国回不来,所以他也就不跟小太太计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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