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一直以为都不知道的,在她的眼里,他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全天下的男人哪一个都比不上他在他心里的位置,即使是对她那么好的她的亲哥程习之。
当年他为护她周全,一个人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时候她就想,如果她程俏俏这辈子注定要嫁人的话,那她就一定要嫁给他,如果不能,那她这辈子都宁可一个人!!!
不过后来被他一再地伤害得太严重了,所以就想随便地嫁个人似乎也没什么,但她内心深处,则还是一直都希望能就那样地等待着他一辈子也不错的!
所以,程俏俏啊程俏俏,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左汉华真是上天赐于你们俩个之间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千万不可以放手!!!
也绝对不可以放手!
……
从锦绣澜湾回云汀国际的路上,邹昊将车子开得飞快,同时也将车窗完全地降下来,夏夜的风有些大,吹得整个车厢里的空气都特别地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炎热的原因,他觉得这样吹着风并没有将他心里的那些烦躁之感给吹散一点点,反而地他感觉他整个人比刚刚还要更烦躁起来。
不要去查左汉华,
既然俏俏这么对他有好感,
就让他们先自由发展一段时间!
程习之吩咐下来的这句话再一次地在他脑海里响起来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种喉咙被人捏住了的不适感。
他想,他是明白也清楚大老板为什么说一句这样的话给他听,可心里面却是始终不想面对也不想这样认为,因为他知道大老板这样的一句话代表了什么,意味着什么!
不一样,是真的不一样,一点的都不一样!
这跟先前大老板知道大小姐要跟林希哲交往的时候态度何只是差了十万八千里那样简单?他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时大老板吩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查!把他所有的过往都查一个遍!!
本就心烦意乱的他脑子里面闪过一些从前的片片段段时,更是头大的厉害,最后也实在没办法强逼着自己就这样开着车,索性就直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将脑袋狠狠地往后仰了仰,不能否认的是,他现在正在吃醋,而且这醋吃得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要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
他甚至都庆幸地想,还好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大老板在,程老爷子也在,不然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话,他想他一定会发了疯一样地将她从左汉华的身边带走!
而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顿饭吃得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真的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她故意地找个男人来激他,逼他承认自己的心意,逼他说爱她,可奇怪的是,那时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也归生气,心里不舒服也归不舒服,但最能忍下去的。
然,今天这一次,他却是觉得他竟一点半点地都忍不下去了!!
无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对别的男人笑,更无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有一点半点的亲密动作,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阻止,用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阻止。
活了三十一年,以前真是碰上天大的事都没有这么纠结过,就是在这个叫程俏俏的小姑娘身上啊栽了个彻彻底底的!
最令他痛恨的是,他竟然在此以前还颇享受这个事情,他常常在心里想,不管她会不会知道他和任惠心那些背后的故事,只要她一天没有交往的喜欢对象,他在她这里就还有可能一天,那他就会加倍努力地把自己最能做好的事给赶紧做好了送到她的面前,然而,现在……
现在,他忽然地就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了!
还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他就不应该这样瞒着她,,欺骗她,可是,他在欺骗折磨她的同时,又何尝不是在加倍地折磨自己呢?
不过,他也不是那么没有理智的,她今天的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尤其是她刚刚去办公室里找大老板的时候,她的样子明显是很伤心地大哭了一场!
程家的大小姐是骄纵了些,但平时也绝对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更多的时候她也都是很随和的,也很少在别人面前端起千金小姐的架子,她看似柔柔弱弱没心没肺的,可骨子里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在他还给她当保镖的那几年里,他真的好少见到她哭,即使是在被那群亡命之徒那样追杀暗算的时候,他都没见她怎么地掉过眼泪,甚至她那时还总是傻乎乎地安慰他说,邹小昊啊,我跟你说,你别怕,电视剧里都说了,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当时他听她满脸天真又正义凛然地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在河里为她捉鱼吃,其实当时他心里可愁坏了,这位小公主平时那么挑剔,现在落难到小渔村这样的地方,担惊受怕的不说,又是粗茶淡饭粗布衣衫的,她成天哭哭啼啼的可怎么办?他该怎么安慰她呢?
结果却是没想到在那样情况之下她竟然还会那么乐观,她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实在没绷住地就笑出了声,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极了,偏她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可爱之处,以为他那个笑声是出于无奈和苦闷,就更加卖力地劝他说,邹小昊啊,你别这样笑,大小姐不骗你的,正义永远不可能被打倒的,跟着大小姐我保证你一直会有肉吃,就算是我们到最后一不小心都挂了,那你也别担心,我老哥程习之绝对会为咱们报仇的,到时候你的家人也会被他安顿好的,而且啊,黄泉路上你也别觉得孤单,大小姐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呢!你也别伤心,要是觉得不值得的话你就好好地想想我,这么漂亮的小脸蛋,这么傲人的身材,还有这么完美的家世,这样的人都陪着你死了,人生哪里还会有遗憾之谈的对不对?就是死了以后在天堂里跟别人说起来也是很光荣的好不好!!!!
在那次遇灾难以前,她也一直都是个小话唠,成天最爱挂在嘴边的就是本仙女怎么怎么样,本大小姐怎么怎么样,不过是那时他一身都很烦这样呱噪的她,总是认为大老板给他这样的一个任务就是要收拾他的,可那天他却觉得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的她给了他太多的力量和勇气,让他觉得他是可以在大老板没有找到他们以前照顾好她的。
也是那次,他见识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坚韧的一面。
思绪到这里的时候,男人一向严肃内敛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宠溺的笑意,往事里的他们真的是太过美好了,只是世界上太多美好的事情都是短暂的,半晌过后,他抬手疲惫地抹了把脸,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以后,他重新发动起了车子,他要去云汀国际问任惠心一些事!
到达云汀国际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了,别墅里客厅里的灯还大亮着,他开门进去的时候,任惠心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绣十字绣。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爱好真是一点也没有变化,他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件事以后,她是不会再碰十字绣的,而确实往日里也真的是好少见她再说起或是再绣了。
看到他回来,任惠心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就看了一眼时钟,然后就匆忙忙地将绣品都收了起来,“阿昊,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有没有吃晚饭?要不要我给你煮点夜宵?”
“不用了!”邹昊迈着大步走过来,手上的西装外套被他习惯性地随意丢在沙发上,尔后他示意她还在沙发那里坐下。
任惠心见他像是有事要跟自己说的样子,就乖乖地又坐了下来,脑中闪过今天白天自己大胆的举动,她心里发虚地理了理耳边并不存在的乱发。
邹昊坐在沙发上以后,并没有很快地切入正题,他看了一眼已经被她整理起来的绣品问说,“不是跟你说过了绣这些对眼睛不好,怎么又开始绣了?”
他的语气里没有什么责怪的意思,就只是很寻常的关心,任惠心听着他的话,抬手摸了一下身边的绣品,唇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我总得做点什么吧阿昊,不然长期就这样下去,我真怕哪一天我就会疯了!”
颇无能为力的一句话弄得邹昊心里也不是滋味,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安慰她,任惠心就已经很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你这么晚了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邹昊沉思着点点头,并没有打算跟她卖什么关子,“惠心,你老实跟我说,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程俏俏?”
“程小姐吗?没有啊!”任惠心睁大着眼睛看着他摇摇头,想起白天分别的时候程俏俏再三交代过她的那些话,她努才地装出一副很好奇的样子,不怎么会撒谎的她真的觉得撒起谎来实在太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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