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学时依依就崇尚凌乱美,无论是梳妆台上,书桌上,还是床上,还是任何一个地方,上面的东西都是凌乱地东倒西歪。
比如眼前的这个梳妆台上,精华液、乳液、BB霜、爽身水、香水什么的,明明可以整整齐齐地摆放好,却偏偏有几个瓶子横七竖八地躺倒在上面,即使是顺手可以扶正的东西,对于依依来说,还不如让它们七零八落地躺着。
大学毕业后,虽然和黄依依有四年未见面,但安玫依然熟悉这种凌乱的风格,面前这些琳琅满目,狼藉一片的瓶瓶罐罐,给了她一种亲切的感觉,仿佛时光从来没有被隔断过,她们从来不曾离开和分别过。
这种感觉对于刚到一个陌生的城市的安玫来说,很重要,它让她倍感亲切,时光似乎穿越到了四年多以前,她和黄依依还在学校的宿舍里。
一切都没有变,时光如初!
阿玫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不是晕晕欲睡的,而是灿烂的。
眼睛斜瞟着梳妆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最后目光落在上面仅剩的一点空处的地方,那里躺着一枚小小的钥匙。
一个念头突然闪现。
她迅速地穿好人字形夹趾拖鞋,抓起那把小小的钥匙,匆匆地跑下楼去。
在一楼楼梯口处,她停住脚步,盯着躲藏在杂物堆的那抹绿色发了一会儿呆。
鬼使神差,她走近了它,打开了隐藏在角落里的那个信箱,犹犹豫豫地拿起了躺在它里面的那封信。
翻手,信封正面俊逸的字迹进入她的眼里。
收信人——
安玫倒吸了一口气,惊得连连后退几步,撞到杂物上,将杂物噼噼啪啪地撞到了。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丝丝缕缕金色的光,夜幕还未垂下来,安玫肯定会以为自己遇上了灵异这一类的事情。
她无心理会杂物,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收信人后面的两个字——
安玫!
再看收信人地址,准准确确写着黄依依租赁的这套房子的地址。
依依,不是你这丫头在捉弄我吧?我胆儿小,这样捉弄我好吗?安玫呜呜咽咽地几乎要哭,是害怕得要哭。
安玫知道这绝对不是依依在捉弄她,信封下面明明确确地写着发信人地址,还有邮票,邮戳,绝对不是黄依依临走时丢在信箱里写给她的信。
再说,黄依依连这个邮箱都不知道,哪里还会塞封信里面?刚才她也没有提到过这封信。
信封上的灰尘也显然说明了这不是刚刚丢进去的一封信,而是一封久远的信。
但收信人“安玫”这两个字却又明明白白地告诉阿玫,这封信是属于她的,目前居住在这个信封上写的地址和门牌号里的,叫安玫的人只有她一个。
这说明,她有权将它拿走。
惊疑未定的安玫,将信紧紧地拽在手里,然后,匆匆上楼。
现在,这个惊魂未定的信就躺在安玫面前的书桌上。
谁知道她要来上海?谁知道她来上海一定会住在黄依依这里?而且还会打开楼下的那个邮箱?
并且,还必须有一个奇葩的黄依依,要将家里的钥匙放在邮箱里,然后又粗心地将钥匙放在另外一个信箱里,让黄依依看不到这封信,而只有安玫看到了这封信,这封信才会安安全全地落在她的手里。
这中间只要有一个环节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执行,这封信就不会落到她的手里。
安玫盯着这封信,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了很久,她才敢缓慢地伸出手,将信拿在手里,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想看看它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和特别的地方。
没有!
很普通和正常的一封信,就是落了些灰尘,脏了点。
她用手轻轻地抹去灰尘,又走进浴室,用毛巾再细细地的擦了一会儿,灰尘擦干净了,除了落了灰尘的地方还残留有灰尘的印记外,其他地方干净如新。
没错。
不是梦,也不是灵异。
是一封真真实实的信,写着的收信人地址就是安玫现在居住的地址,收信人就是安玫!
信封上的字在抹去灰尘之后,她又看了几遍,那几个字很简单,她都认识,不会有错。
黑色的字体,字迹端正,略带潦草,很俊逸。
确信不是偷了别人的信后,安玫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然后走到灯光下,将邮戳放在灯光的垂直光线下,近看,远看,用手抹了几下邮戳。
大概是因为给这封信盖邮戳时,邮局工作人员的衣袖不小心抹在刚刚盖下去的邮戳上了,邮戳上的墨迹被抹得乱七八糟,又因为信件久远,邮戳上的日期数字和字迹模糊不清。
6月3日,这个日期还是能勉强辨认得清。
安玫抬头望着灯光想了想,“今天是6月10号,从北京寄出来的信到上海,大概也就需要6-7天左右的时间吧。”
她心里计算着时间,眼睛看向窗外。
因为刚刚下过雨,窗外的树木草叶等看上去十分碧绿,生机盎然的样子。
此时夜幕开始慢慢四合,窗外吹进微凉的风,屋子里没有刚才那么闷热。
看了一会儿窗外,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看邮戳上面的数字。
年?是哪一年呢?她只看得清楚前面两个数字,后面的两个数字怎么都看不清楚。
“管它哪一年呢!”安玫将信丢回到书桌上,很自信地自言自语道:“除了这个时候有一个叫安玫的她住在这里之外,难不成还会有其它某个年份的同一个时间里,也有一个叫安玫的女孩住在这里不成?”
安玫显然是一个女孩的名字,不会是男孩的名字,那么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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