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黄依依的一个电话讲完后,他们也差不多走到了小区门口。
小区旁边有一家超市,安玫找了个借口便拐进了超市里。
她不愿意和乔一铭一起走进小区里。
或者说,她不愿意让阿然看到她和乔一铭在一起。
更或者说,她不愿意像上次那样,看到阿然站在电梯口迎接他。
即使心里知道,他己不属于她,早已不属于她了,但她依然见不得他和别的女孩之间的恩爱。
接下来几天,安玫刻意早上班,下班后又特意和其她同事相约逛街或做别的事,总算是避开了乔一铭。
然而,人是避开了,但却并没有断开他对她的联系。
自那天从乔一铭手中接过第一封信开始,此后每天早上一到办公室,安玫就看办公桌上躺着一封信。
没有收寄人地址,也没有寄信人落款,只写着收信人姓名,安玫两个字。
太熟悉的字体!
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安玫还是能认出是乔一铭的笔迹。
什么意思嘛!
一个部门上班,还需要写信。
有事或有话不能当面说吗?
安玫想到了那天被她随手放在包里的,被她以为是一般公函而一直忘了看的那封信。
她从包里拿出来,按照顺序和其它几封信叠在一起,又重新放进包里。
厚厚一叠的几封信,写给前女友,哦,不对,她不算前女友,阿然比她更前,应该是曾经的女朋友,乔一铭想说的是什么呢?
晚上,安玫坐在床上,望着铺在面前的信,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曾经的努力倾刻之间化为乌有。
如果仅仅是想表达愧疚或者道歉的话,他应该有很多其它方式,比如邮件,QQ,或者直接当面,然而他都没有。
是的,直到现在,乔一铬没有跟她说一句道歉的话。
所以在安玫意识到这些信是乔一铭写给她的时,她就知道,这些信绝不是道歉的信。
所以她不敢看。
她害怕一些什么,可是这些害怕却又是她所期待的,所以她的心,如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恐又怦怦乱跳,如回到了少女时期一样。
美好的年少时光,总是能抚平一切哀伤。
她的手指轻碰那些粉色的信封,一一抚摸过那些俊逸的字迹,如同抚摸光阴一样。
当她的指尖挑过第一封信的封口处时,她知道,她和乔一铭之间,又将要发生些什么。
虽然她的脑海里闪过阿然这个名字,可是终抵挡不住她这么多年的纠缠和不舍。
那是她少年时期的第一次爱恋啊,全身心投入的爱恋,怎能说舍就舍。
拆开所有的信,一封一封地看完,并没有消耗安玫很长时间,但却消耗了她很多的精力,比一次马拉松长跑还要累。
没有刻意煽情的话,很平实的叙述回忆,却因为语言细腻,情感真切而有字字如珠,句句戳心的效果。
安玫的心被戳得生疼!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记得那些点滴和往昔!
原来他也记得那些欢乐和心动的片刻!
读完所有的信时,安玫的脸上无声地淌满了泪。
已经足够了,曾经心口觉得难受和缺失的那部分,在他如同轻言细语地诉说的文字中全部得到了修补。
这么多年,她一直念念不忘,不甘心的不就在于此吗?
她一直以为,她和乔一铭之间,只有她一个人曾经那么地爱着,至少曾经的她爱乔一铭比乔一铭爱她要多得多。所以她才那么的不甘心,不服气,不罢休。
凭什么她全心全意的爱,却得不到回报,凭什么她离开了他,就要过得那么失意那么不如意,依然要那么的想着他。而他,离开她之后,一点也不想念她,仍能过得顺风顺水,身边仍能有那么漂亮美丽的女孩爱着他。
所以这么多年,她一直不愿意接受别人,就是因为不相信,不甘心,不罢休,他的心里从来没有爱过她,分别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想过她。
所以她要等,等他结了婚的那一天,她才真正的放下他去寻找自己的幸福。
说到底,还是她心里从来就没有放下,甚至是害怕放下,害怕她接受了别人时,或许某一天,他突然站在她面前,而她却再也无法和他一起
回到原地,害怕他们就此真的失去了彼此,变成了人海中的陌生人。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原来他也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爱着她的,也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的。
曾经所有的怨恨和心里堵的那口气,在她的眼泪倾泻而下的同时,也全部地释放了出来,心情平复得如同一张熨帖纸。
抹干了脸上的泪水,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风平浪静后的羞赧笑容。
她甚至有一种冲动,要立刻见到乔一铭,要告诉他,这么多年,他这么苦,为什么不告诉她?
当她拿起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不禁哑然失笑,为自己迫不及待想见他的冲动好笑,怎么和当年他第一次约会她
时的模样一样呢?
幼稚又可笑。
那一晚,安玫安稳地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窗外大亮。
安玫拿起床头边的手机一看,七点55分了。
“要迟到了。”安玫一边匆忙起床穿衣服,一边嘀咕着。
等她收拾好自己赶到公司时,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工作了,她觉得有些羞愧,只好如做贼一般偷偷地溜进办公室,以为没有人看到她,不想一
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了乔一铭。
他正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蹙着眉头,若有所思。
直到听到开门声,他才转过身。
映入他眼帘的是,慌慌张张的,如做贼一样的安玫。
确实,此时的安玫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上下打量着她。
她羞涩地笑了一下后,便一直低着头,不像平时那么职业化。
他看着她,淡淡开口道:“怎么迟到了,昨晚没有睡好?”
“不不不”她急忙摆手,“昨晚睡得很好。”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看着她,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一样。
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再次开口,“桌子上,有你一封信。”
他特意拿起他昨天下班前放在她办公桌上的那封信,上前一步递给她。
她没有接,笑了一下,说:“还需要写信吗?”
他楞了一下,递信的手收了回来。
她走到他面前,说:“你给我的信,昨晚我全部看了。”
他抿着嘴,没有出声,但她明显感觉出,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是他有些紧张的表现。
她望着他,抿嘴笑着。
然后又靠近他一步,如从前那样,站在离他最近的距离,仰起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要将自己弄得那么苦?”
她的脸就在他的视线之下。
他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
突然,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久久地,用力的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玫才似乎找回了从前的感觉,她才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腰间,然后慢慢的滑到他的背后,将他环绕起来。
直到这时,他的心里才有了踏实感。
他深深地吐了口气,将下巴顶在她的头上,再次用力抱紧了她。
“阿玫……”他叫了一声,然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安玫应了一声嗯后,动了动,试图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她有点窒息得呼不出气来。
然而,他却像是怕她跑了一样,一丁点儿也不放松她,依旧紧紧地搂着她,将她的头摁在他的怀里。
“你弄痛了我。”安玫娇羞地小声说道。
他这才放松了他的手,将她从怀里放出来,然后低头望着她。
她眨了眨眼睛,将两鬓边的头发理了理,望着他,说:“现在是上班的时间呢,会有人进来的。”
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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