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离开后，她手里的枪上膛，慢腾腾开了门。
孙钰菲噗通给季晚烟跪下：“晚烟啊，求求你，看在你和梓烟是一家人的份上，你放过她吧，我愿意去自首。”
她愿意一个人承担责任。
作为母亲，孙钰菲是很疼孩子的。可惜，她从来没想过，别人的孩子也有母亲，比如季晚烟，比如季梦烟的女儿云儿。
她对别人的孩子，狠戾残暴。
季晚烟看着她的狼狈，心中一点痛快的感觉也没有。
太便宜她了！
让她去死，简直太便宜她了！
“我当然可以放过季梓烟，不过，我有个条件。”季晚烟明眸微睐，静静说道。
孙钰菲跪在季晚烟面前，季晚烟没有让她起来。
季晚烟依靠着门口，一头浓密的波浪，映衬得她肌肤剔透雪白，嫩唇红艳，明亮的眸子微挑，既有女孩的纯真，又有女人的娇媚，像只妖，能食人血肉的妖，静静盯着孙钰菲。
她的眼神，让孙钰菲背后生寒。
孙钰菲走投无路了。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她去受死，保住顾缃，只有她一个人承担。
以后是枪毙还是坐牢，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孙钰菲不敢再贪心了，她一定不能让季晚烟把季梓烟暴露出路。
季梓烟杀了祖母，她就毁了；季梓烟毁了，季嬅烟也就没前途了。
孙钰菲犯错，罪不及子女，也许将来梓烟和嬅烟还有其他的造化。
总之，用她一条命换她和嬅烟两条命，太划算了！
她甚至希望季晚烟面薄心慈，饶过她一命。听到她说有条件，孙钰菲反而精神一怔，带着濒死的求生欲念，望着她。
“你当年是怎么害死我父母的？”季晚烟转身，趿着拖鞋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手枪稳稳的，她声音清冽。
孙钰菲一愣，惧怕像潮水般涌了上来，淹没了她，她呼吸屏住。
“我没有害过你父母。”旋即，孙钰菲狡辩，用极其无辜的声音哀求她，“晚烟，你误会我了，我从未害过你父母！”
她见季晚烟不相信，又诉说往事：“当年我嫁过来后，你父母早已搬出去了，我怎可能害她？”
这席话，不能打消季晚烟的疑虑，反而让她的眼眸更阴冷。
季晚烟唇角一挑，有个嘲讽的微笑：“那好，你们母女就等着坐牢判刑吧！”
孙钰菲就知道，季晚烟不好糊弄。
可当年的事，早已没了证据，孙钰菲已经解决了所有的知情人，季晚烟根本就查不到！
任何人都查不到证据！
孙钰菲这会儿醍醐灌顶，怪不得季晚烟回来之后，一步步的紧逼他们，却不咬死他们，因为她要他们走投无路，自己承认自己的罪行。
孙钰菲和季彦林的罪行，早已没了证据，只能自己承认。
这位唯一的出路。
“你可以否认，那你和季梓烟就先死。随后，我会把季嬅烟也送给你！”季晚烟倏然微笑，笑容谲滟而阴森，“你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
孙钰菲，我和叶大少的交情，还有我大哥护着，你觉得你和季梓烟进了大牢，还有机会翻身吗？你觉得你和季梓烟死后，季嬅烟能从我手下逃脱吗？”
她已经不叫太太了，直接称呼名字。
孙钰菲知道季晚烟的手段。
这个时候，她怕了！
她很怕，怕到了极致。
季晚烟手里有证据，只要她去报案，季梓烟和孙钰菲就一定会被抓，只要被抓，孙钰菲母女就没有出来的机会，因为季晚烟有关系，单说季家，就没人敢违背她，更何况加上叶家的施压。
只要她们俩死了，嬅烟那个蠢孩子，肯定是季晚烟的囊中之物。
季晚烟会发泄对孙钰菲的不满，折磨嬅烟。
不，这太可怕！
“好，好，我认罪！”孙钰菲倏然想扑过来，抱住季晚烟的腿。
季晚烟却将枪对准她，不许她靠近。
“我认罪，晚烟，我会去自首。当年你你父亲和母亲，全部是我找人下的手”孙钰菲道，“那些知情人已经没了。我认罪，只要你放过梓烟和嬅烟。”
“好！”季晚烟道。
老太太的遗体，在早上的时候被送回了季宅。
季彦林准备搭建灵堂的时候，发现季晚烟和孙钰菲都不在家。
“人呢？”季彦林大怒。
季梓烟眼睛都哭肿了，声音嘶哑对季彦林道：“爸，妈不小心将祖母推了下去，她不是有意的，但是晚烟带着她去警局，让她认罪去了。”
季彦林大惊失色。
“这个贱人！”他不知是骂季晚烟，还是骂孙钰菲。
孙钰菲将婆婆推下楼梯，这等丑剧，会给季彦林的人生抹黑。
季彦林完全可以找人，花点钱让孙钰菲“出个意外”，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此事，不会让季家难堪，甚至会有人同情季彦林，一个月之内丧母又丧妻。
孙钰菲去自首，等于将家丑外扬，季彦林很没面子，岳城也会传遍，到时候季家声名狼藉，叶家可能会退亲。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季彦林大怒，也顾不上给老太太入殓，直接让司机去了警局。
等他到了警局的时候，军警们正准备将孙钰菲收押。
“误会，都是误会！”季彦林解释，“我母亲是意外跌落，我太太伤心过度，失心疯了。帮我们销案，我会跟你们长官褒奖你们的，我母亲尸骨未寒，不能没有儿媳妇披麻戴孝啊！”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甚至说着就哭了，眼泪滚落下来。
警察们看着他，沉默了下。
而后，一个年长的队长道：“三爷，您妻子谋杀您母亲，我们已经有了铁证。况且收押她，不止是她杀了您的母亲，还有她毒杀您的二哥和二嫂。”
季彦林如遭雷击，难以置信看着孙钰菲。
那件事，季彦林也知道了，为何孙钰菲这么傻要说出来？
她是疯了吗？
“你这个疯娘们，你说了什么狗屁话？”季彦林失控，上前又要打孙钰菲，甚至想把她当场捅死。
杀婆婆，杀兄长，光这两件事，就足以让季家背负舆论，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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