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衍顿了顿,“我会让谭薇去把人保释出来的,找一家好的疗养院把人送过去,殷德林……岳繁星说的那些话,只怕都是真的,是真的,他死不足惜,能救我也不会救了,只是殷兰婷,不管是看在世家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份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苏眠点头,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虽然说,殷兰婷到这个地步,是她自左子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断了舌头又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再留在岳繁星身边,终究还是过分了些。
进了疗养院,有魏衍在,岳繁星的手还伸不到那个地方去。
苏眠愣怔了片刻,忽然起来什么的问,“秦蔚呢?你不打算跟他聊聊?”
魏衍倒是有些错愕的看向苏眠,他知道苏眠一向不喜欢秦蔚,忽然这么问,他倒是有些不理解了。
“我只是觉得,现在秦蔚的状态跟殷兰婷没好到多少……”苏眠错开了视线,滚动了一下喉咙才说:“我觉得你应该多关心他一下,你也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对他来说每一件都是致命的打击,万一他想不开自杀什么的……”
“他不会自杀的。”魏衍说的笃定,苏眠抬眼看着他不赞同的蹙眉。
“那可不一定,他现在跟吃了迷药一样的对岳繁星的话言听计从,你也听见了,岳繁星这么恨他,又疯的这么厉害,谁知道她会不会让秦蔚去死?你说,他去不去?或者说她说,我不想活下去了,你跟我一起去……”
一起什么,苏眠没说完,却脸色忽然变得苍白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了身。
魏衍微愣之后,看向她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显然两人是想到一块去了,一个失去了活着意义被生活逼疯的人,她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
“苏眠,你别担心,我会保护好孩子们,不会让岳繁星靠近他们。”
苏眠眼眸微颤的看着魏衍,片刻,才松了一口气的重新缓缓坐下,滚了滚喉咙开口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秦蔚那边,你还是要去跟他聊聊,我……”苏眠顿了顿,含糊的说:“就你被捅的那天,我做了个噩梦,梦到……秦蔚跳楼自杀了,死的很凄惨,所以我觉得,你还是……”
魏衍皱眉说,“我被捅你做梦梦到秦蔚?”
“啊?对啊,我……”苏眠片刻才反应过来魏衍这话的意思,顿时涨红了脸,怒瞪着魏衍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我跟你说正事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魏衍浅笑道:“我哪里胡说八道,我救你受伤,你不梦到我反而梦到他?我怎么不知道原来秦蔚在你的眼里这么重要?”
“我……懒得跟你说!”苏眠站起身抬脚就要出门,魏衍看着她背影问,“你去哪?”
“关你屁事。”
魏衍失笑,门关上了,才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的孩子,孩子都在了,孩子他妈还会远吗?
只是……魏衍收敛起了嘴角的笑意,苏眠对殷旭的心结,没这么容易解开……
---
花想容从秦家离开,刚出门就接到了的岳繁星的电话,约她去见面,花想容正在心烦,岳繁星的算计让她怒火中烧,正想找她麻烦,挂了电话之后就直接打车去了殷家别墅,佣人不在,岳繁星亲自给她开的门。
花想容进了门,没注意到岳繁星关门时的时候,露出的冷笑。
“秦家现在自身难保,你让去跟秦朗结婚?你怎么想的?”花想容劈手把包扔在沙发上,转头对着岳繁星怒道:“你到底是当我是合作伙伴呢?还是你就只是想算计我去报复秦家那个虞夫人呢?”
岳繁星慢条斯理的走过来,浅笑问,“你想太多了,我当然是当你是合作伙伴,我们之间说好的计划你没听我的,更何况,有些事情,你自己想什么心里清楚,怎么好意思问起我来了?”
花想容真是气笑了,撩开落在前面的头发冷声道,“岳繁星,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就是算计我是为了对付虞嫣了?”
岳繁星反问,“是又怎么样?你能拿我怎么样?”
花想容闻言倒是愣了一瞬,随即怒到极点,拿着自己的包扫落了桌面的全部东西,一阵刺耳的响声,让岳繁星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岳繁星,你别以为我求你跟我合作,殷氏现在早就是表面光鲜内里空壳,你以为我鑫丰非要跟你合作吗?”
岳繁星讥讽的笑道:“我鑫丰?你当真以为,魏衍会把鑫丰交给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要魏家真的把你当自家人,怎么会到现在,你还姓个不伦不类的花呢?”
花想容脸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齿的反唇相讥,“就算我现在依旧姓花,我也是魏家的长孙,再不济,也不会比你更差,倒是你,你算计我,你想过后果吗?”
岳繁星微微摇头,“这倒是没想过,不过我觉得,在这之前,还有应该先跟你叙叙旧,哟,收拾好了?”她的视线越过花想容的肩,看向了她的身后,笑意不达眼底,“收拾收拾,还像个人样了。”
花想容背脊一凉,猛的转身看去,再看清对方模样之后,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最后脚下不稳的跌倒在了地上。
岳繁星咯咯的笑着,“花想容花容失色,啧,这下联的要对什么好?怎么了?魏家长孙,见到魏家的长孙女婿,自己的丈夫,太激动了?”
花想容嘴唇都在颤抖,此刻的穆晨义,哪里还有当年的帅气模样,也许在地上赌场做的太久了,他走路的时候,背已经习惯性驼了起来,看上去比曾经矮了很多,枯瘦的只有一张皮的脸上,眼睛显得格外大,眼底的阴狠就更为明显了,他盯着花想容,浑身都在颤抖,似激动又似恨的。
岳繁星歪头看着花想容,浅笑的说:“既然你不肯听我的用好好的办法嫁入秦家,那我只能,用点手段了,你可不能怪我,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要虞嫣家破人亡鸡犬不灵!我要她众叛亲离!无子送终!你可是最能恶心她,最好的棋子了。”
花想容扯着嗓子想喊救命,却才想起来,从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有看见过家里的佣人,显然现在除了他们三个,没有别人了……
“岳繁星……繁星姐,求求你,我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这样,你让他滚!我什么都听你的!”
岳繁星收起嘴角的笑意,眼神一片平静冰冷。
“晚了。”
穆晨义缓缓靠近,终于开口,差不多三年的折磨让他嘴唇都在颤抖,“花想容,你竟然敢!”
花想容也白了脸,哆嗦了嘴角,腿软的连爬都爬不动,她对穆晨义做了什么,她心里再清楚不过,此刻见他的模样,是比见了鬼还可怕,带上了哭腔的哀求,“晨义,晨义,你放过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求求你了……”
穆晨义闻言,脸上的皮肉都抽搐了起来,他伸出都只有三根手指的双手,说了跟岳繁星一样的话。
“晚了。”
---
苏眠从魏衍的病房出门,打算去买点水,才从贩卖机下面拿出掉下来的水,于艾的电话又打了进来,那边只是告诉她,花想容去了岳繁星的住所,穆晨义也在这个消息就挂断了电话,可苏眠的心思却平静不下来了。
穆晨义这几年的遭遇,不用去查,她都能猜到是花想容的手笔,他们还真是如她所愿的,狗咬狗满嘴毛,可现在又牵连上了岳繁星……
苏眠坐在长椅上,捏着手里的铝罐,不能平静的原因在于,看穿岳繁星想要同归于尽的心思,有些事就不难猜了,她的最后一个目标是虞嫣,或者说是秦家,现在秦家还能被她算计利用的,只有秦朗了。
要阻止她算计秦朗很容易,可之后呢,岳繁星狗急跳墙,一计不成直接拉着虞嫣去死?
看到她,苏眠就觉得看到了自己的上一世,她还没有岳繁星如此厉害,岳繁星她能报仇,能不折手段,她却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如果她又机会反击,又能不能做到岳繁星这个地步?她跟自己都是一样被生折磨到没有希望的人……
难道真的,看着她去死?
岳繁星说,殷旭的死,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她告诉岳繁星殷旭还活着,她……也不会收手……
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哪有这么容易就散去,不可否认的,刚才听到于艾说花想容跟穆晨义凑到一块之后,她立即就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而她想到的那些事,足够让她气息都顺畅了许多……
“苏眠?”
苏眠闻声迟钝了片刻才抬眼,顺着站在面前的人手往上看去,对方的脸有些熟悉却又陌生,她一时间竟然没想起来面前的人是谁,对方却已经笑了起来,“真的是你?你来看阿衍的吗?怎么不上去?还是看完了下来了?”
苏眠张了张嘴,讪讪的说:“我下来买点水,那个……你是?”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