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啸远，这个名字对你来说一定不陌生。”
徐啸远在王明的对面坐下，他盯着王明看了片刻，直到他脸上开始发虚。
“我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老百姓，怎么会认识你一个当兵的。”
王明嘴上很硬气，但是眼神开始躲闪。
“对，原本你和我之间没有任何交集，但是如果你认识陈小可，认识路归呈，那么情况就有可能不一样了。”
徐啸远的语气平平淡淡，王明应该分辨不出此时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想他宁可徐啸远能表现出对自己的愤怒，哪怕是任何一种情绪，他都可以尽快地想到对策应付。
“徐啸远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王明是个精明的人，他心里应该在快速做着判断。
“说说吧，事情的经过。”
不等王明开口承认或者否认，徐啸远继续开口了。
“什么经过，我不知道。”
王明干脆就闭起了嘴巴。
让人看不清猜不透的对手往往是最可怕的，他干过那么多坏事，从下乡那会儿，只要有陈小可作妖的地方，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刚才徐啸远点了我们俩的名字，基本已经提醒了他。
“陈小可怀孕了，估计好几个月了。”
徐啸远用手指点着桌子，这是他一贯的动作，在最有把握的时候，他总有这种下意识的小动作，透过窗户，我屏住呼吸，眼睛直射向王明。
“关，关我什么事。”
王明的眼神明显是掩饰，但还是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的确不关你什么事，据我的调查，这个孩子是某个医生的。”
徐啸远的话音落下，我分明看到桌下王明的拳头越握越紧。
“就在十几天前，就这件事，咱们都是受害者，不过，我猜你至少有一半是知情的。”
不用王明承认什么，徐啸远在不紧不慢地陈述着一个事实。
而我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撕毁王明的心里防线。
“够了，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真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承认，是我捅伤了那个女护士。”
王明闭起眼睛，看得出他的神情有些痛苦。
“这辈子遇到陈小可这个女人，是我栽了。”
“我一直以为她和我事同一类人，可到今天我才知道，她远远比我要狠得多。”
王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徐啸远说。
“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吧。”
徐啸远示意旁边的同事做好笔录，看来时机差不多了。
“呵，故事？我和她哪能有什么故事，或许在你们眼里就是狼狈为奸。”
王明冷笑着。
“王明，王明部队已经介入调查陈小可当年的事情，老实和你说，你们俩同时被抓，但是你们的性质还不一样，陈小可杀了解放村自己的未婚夫，这是刑事案件，你不一样，今天好在谭护士已经脱离危险，这算故意伤害罪。”
徐啸远给了王明最后一道推力。
“呵，你们终究还是查出来了，陈小可她不是女人，她是魔鬼，所有挡她道的人都得死，哪怕是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
就算远远隔着眼前这扇窗户的玻璃，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王明眼中对陈小可的恨意。
我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他们俩之间的关系，但自从下乡那会儿起，他们就已经厮混在了一起，各自怀揣着自己的目的。
“陈小可是怎么杀了韩五的，他们的力量那么悬殊，除非早有预谋。”
一旁做笔录的同志开口了。
“陈小可是无奈之下应允了和韩五的订婚，她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她这样的厄运都是拜路归呈所赐，她不甘心这一辈子在这个男人的压迫下潦草度日，她必须要回去。“
王明回忆着当时的情况。
“那时候，因为路归呈拒绝了我的追求，我非常恨她，当即和陈小可一拍即合。“
王明没有说谎，我相信是因为我的缘故加速了他们的搭档。
“那韩五的事情你也参与了？“
“没有我，陈小可这个女人光有歹毒的心思哪够。”
王明的笑意竟有些说不出来的凄凉。
“我帮了她那么多，可是到头来她却一脚把我踢开，这女人该死。”
我看到王明脸上再一次显露了杀机。
“当初你们是怎么将韩五杀死的，据陈小可所说是韩五在家暴她的时候不慎撞到了铁丝上戳到了要害部位。”
“哈哈哈，你们信吗？世上哪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被戳穿要害部位的是韩五的尸体而已。”
王明因为情绪激动站了起来。
还未等徐啸远有所行动，他又无力地坐了下去。
“当初，陈小可找到我，用身体作为交换，希望我帮她一起杀了韩五。说真的，其他事我都敢干，但是杀人我还是胆怯的，当时我没有答应，说回去考虑一夜，等我第二天去找陈小可的时候，才听说韩五已经死了。”
“等韩五所有的后事料理结束以后，我找了一个机会私下见到了陈小可，只有我不相信这个明面上意外死亡的原因，太凑巧了，前一天陈小可才要我帮忙解决了他，隔了一晚上就死了。”
王明完全沉浸在了回忆中。
他的脸色一会儿难看，一会儿舒缓，或者这些事情压在他心上这些多年，他并不好受。
有时候，一旦心里这根弦松了，意志也就跟着垮了，王明现在就是这样，是陈小可对他的所作所为，在徐啸远故意催化下，让他彻底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是陈小可一个人杀了韩五？”
不得不说，原来听着王明的意思，以为他也有份，可最终竟然是陈小可一人所为。
“对，在我面前她丝毫不回避，我知道那一次陈小可是看不起我的，她自己给韩五下了不少的砒霜，他天天醉酒，事情完全可以由她掌控，她故意挑起韩五的怒气，制造了韩五对她家暴，然后在韩五毒发之后用早已准备好的铁丝刺穿他的尸体。“
这样的真相让我们每个人都震惊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但是内心对陈小可的恐惧因为刚才的那个真相逐渐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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