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朋友,电影学院的,刘莎莎。莎莎,这是我好兄弟,高羽,江城体大的。”梁辰暗抹了把冷汗向两个人介绍了一下道。
而刘莎莎此刻已经伸到梁辰腰间的那只手,登时如武功高手一般瞬间变抓为拍,亲昵地拍了两下,随后,掠了掠头发,温柔大方地向着高羽点头一笑,已经走去厨房忙活了。
刘莎莎的原则是,私下里关上门就是自己的天下,怎么发雌威都行。但当着外人一定要给足自己男人面子。
“嗬,你女朋友可真……”高羽抓了抓头发,想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来,“真不愧是学表演的……”话说完了,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刚才的情况他都看得明白,哪里不知道刘莎莎此番是为何?!
梁辰摸了摸鼻子,很是有些尴尬,不过他明白刘莎莎的心意,更欣喜她的这种照顾自己脸面的态度,不但大气,而且善解人意,虽然是个小辣椒,但同样也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不过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嘴里却淡淡地道,“她就是这个性格,平时让我宠坏了。”
“切……”远处厨房传来了刘莎莎很忿忿的不屑声,菜板被剁得梆梆响。
“呃,兄弟,我明白,明白。”高羽一咧嘴,赶紧揽着梁辰的肩膀往楼上走,同时强忍着笑嘴里小声地道,“快走吧,再不走一会儿真不给你面子多下不来台啊……”
饶是梁辰素来沉稳如山,脸上也不禁有些发红,拔脚就走,不敢有过多停留。
回到自己的房间,梁辰开了门,将小饭桌支上,回身刚要招呼高羽,却看见高羽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床边一溜排开摆着的那四个铁筒,呆在了门口,一动不动。
“呵呵,平时没事练着玩儿的。”梁辰笑笑解释道。
“拿二百多斤重的东西练着玩儿?这二百多斤的东西别说玩儿了,我就算使足了全身的劲搬估计都挺不了半个小时。”高羽望着梁辰的眼神有些呆滞,瞬间就明白了,梁辰的脚步为什么那么迅捷,腰腹力量为什么好,动作为什么那么快。
“习惯了就好。”梁辰也不多解释,只是忙着摆碗筷。
“兄弟,我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你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入凡尘历炼来了?”高羽逐渐恢复了正常,半开玩笑半是真的说道。
“哪有那么玄乎,又不是武侠小说。我其实就是普通人家子弟,十岁时一场大火失去了父母,后来有一个好心人收养了我,教了我些功夫,帮我淬炼身体而已。”梁辰淡淡地一笑道。不过望着窗外墨黑的天空,已经有些怔然出神,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过往,尤其是在那冰天雪地之中赤着身体躲避三只狼狗的追击,以最快的速度跑过满是铁刺的地面,还有曾经的一切,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感觉那只不过是一个梦,看着现在温馨的一切,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不好意思,兄弟,我有些太好奇了。来来来,过去的事情,咱不提,明天的一切才是最好。喝酒!”高羽用牙咬开了瓶盖儿,拿过了一个大碗,给梁辰倒了满碗的酒,自己也斟满,向梁辰一举杯道。
“呵呵,说得好,明天的一切才是最好。”梁辰也举起了碗,可是心下却是油然一叹,如果一个人心底下潜藏着未知的、沉重的负累,明天的一切会不会真正的好起来呢?他不知道,或许这个答案要待明天到来时才能揭晓吧?!
“唉,说起来,咱们俩个也算是同病相怜了,不过我比你能幸运一些。小时候父母离异,我跟着母亲度日,不过从十一二岁开始就吃住在武校不回家了。再后来,比较幸运,因为挨着高考状元,我也坐着顺风车抄啊抄的考到江城体大,一直到现在了,呵呵。”高羽摇头叹了口气,骨嘟一声喝下去大半碗酒,张嘴吐出了一口辛辣的酒气来,连呼爽,可是梁辰分明能看到他眼里的落寞与忧伤。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似的家庭户户不同。
“你们两个大老爷们这是干什么呢?忆苦思甜哪?别喝那么快,这还有菜呢。”刘莎莎这个时候已经用个小托盘将一盘肉丝炒蒜苗和一盘炒木耳端了上来,笑着说道,刚才她在门外听到了两个人说话。
“呵呵,让弟妹见笑了,说起来,其实我也想回家,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融入不到那个家里去。”高羽叹了口气道,挟了一筷子蒜苗吃了,连声称赞“好手艺”。
梁辰也不说话,微笑着听他述说着以前过往的一切,陪着他喝着酒,不知不觉中,已经喝下去了一瓶半。高羽酒量原本出奇的好,但今天勾起了愁心事来,酒入愁肠人易醉,禁不住脚步略有些摇晃了,也有些喝不下去,索性站了起来告辞,说改天再来找梁辰喝酒,梁辰将他送到了楼下,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刘莎莎居然独自坐在那里喝上了酒,吓了他一跳。
“莎莎,你干什么?”梁辰去抢她手里的酒瓶子,嘴里嗔道。可他下手晚了,剩下的半瓶酒全都让刘莎莎一个人喝掉了。
“不干什么,只是听你们说话,想起了我自己小时候,虽然我父母都在,可是他们自从离异后就像是没我这个女儿一样,只是每个月按照寄钱过来,却从来没有问过我过得好不好,开不开心,从小到大,除了姥姥之外,就没人疼过我。梁辰,我好可怜……”刘莎莎双颊上被酒气蒸出了两团粉色的醇红,转头星眸迷朦地望着梁辰,扑到他怀里哭泣道。她是很感性的一个人,用感时花溅时、恨别鸟惊心来形容她这种女孩子,应该是不错的了。
“有我在,我疼你。”梁辰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心中无限怜爱,轻拍着她的后背道。
“梁辰你告诉我,你会不会疼我一辈子?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哪怕我老了,不好看了,你也会一如继往地疼我、怜我,不让我伤心,不让我难过?”刘莎莎抽泣着问道。
“永远!”梁辰抿了抿刚毅的嘴唇,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来,语声很轻,份量却很重很重,重得直坠人心,重得媲美永恒。
“那你跟我说,今天那个女孩子好看,还是我好看?”刘莎莎缩在他怀里,抹了把眼泪,抽抽嗒嗒地道。
“原来她在这儿等着我呢……”梁辰一阵阵头大,赶紧使劲摇头,“她哪有你漂亮?莎莎才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他的语气让自己都有些小肉麻,感觉像哄小女孩儿,可刘莎莎却偏偏就吃这一套,幸福地往他怀里钻了钻,皱了皱小鼻子,“算你还识相。不过,那女孩子确实很美啊,特有气质的感觉,我怎么老是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好像,她以后肯定会跟你发生些什么呢?”
“你别瞎想了,我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梁辰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丫头,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病呢?
“不是瞎想,是真的啊,这叫什么来着,嗯,对,是女人的第六感,往往都很准的。”刘莎莎说到这里,突然间仰起小脸来望着他,伸出手去抚摸着他坚毅俊朗的脸庞,“梁辰,你说,真是奇怪,明明我比你还大一岁,可为什么从遇见你的时候开始,就有一种你好像比我大很多很多的感觉?在你怀里的时候,我感觉全世界都是这样温暖,这样安全,唉,你怎么就这么让人着迷呢?不行,我要抓紧你,我一定要抓紧你,谁都无法将你夺走,谁敢夺走你,我就跟她拼命。”她突然间一下坐了起来,双手托着梁辰的下巴,眼里闪出灼灼的光来,以无双执着坚定的语气发狠似地道。
“傻丫头,谁能从你手中把我夺走?我还怕你以后出了大名,成了天王影后,把我甩了呢。”梁辰哑然失笑,温柔地揽着她的腰道。
“切,梁辰你记着,我刘莎莎这辈子只要认定的人,除非杀了我,否则永远都不改,无论你一无所有还是富可敌国,无论你草民一个还是权倾朝野,身外的一切东西都跟我喜欢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一天上帝非要给我一个选择,要让选择离开这个世界还是选择离开你,我宁可舍弃这红尘荣华,舍弃这三千世界,也要跟你在一起,哪怕是死!”刘莎莎哼了一声,眼里有着无法想像的执着与坚毅,说道。
“哈,这不会是你的台词吧?”梁辰听得心下感动,可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特别会将心底情感表达出来的人,拧了下刘莎莎的小鼻子,笑道。
“不理你了,把人家的真心话说成是台词。”刘莎莎瞪了他一眼,半真半假地转过身去。
“好了,好了,说生气就生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嘛。”梁辰摇了摇头,哄着她。
“梁辰,抱我,你的怀抱最温暖、最安全,从今天开始,我天天都要你抱着我睡,直到把我哄睡着为止。”刘莎莎转手一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咬着嘴唇嘻嘻笑道。
“好吧,月儿静,风儿明,树叶儿挂窗棂……”梁辰居然真就抱着她哼起了催眠曲来,刘莎莎开始还听得好笑,不停地掐他、打他,说他把自己当成小宝宝了,可听着梁辰浑厚的男中音唱起这首古老的歌谣,依稀间,她仿佛回到了遥远的童年,回到了那个父母还未离婚时的场景,那时候家庭和睦,父母相亲相爱,一起拍着她哄她睡觉,无比温馨,无比幸福。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怜幽人独来往,飘渺孤鸿影。
默默地念着这首苏居士的千古名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得痴了起来,喃喃地说着什么,逐渐地便睡去了,只是睡着时,眼角依稀还有一丝泪痕,轻轻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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