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场闹剧并没有恼了他们的兴致。
零食区逛完后,一辆购物车也已经满了,另一辆也是半满。
五人便下电梯去买火锅食材。
超市自然是不缺冷冻食物的,尤其是海鲜被围在冰块堆里。
姜幼胭见到了许多冰块。
在盛京,夏日冰块不易存储,冰窖又多供于皇室官员,即便父兄疼爱她,姜幼胭也分不到许多。
“这是?”姜幼胭看着雾气腾腾的冰柜。
“冰块。”席崎习以为常地弯下腰,面对着她张嘴念着。
姜幼胭仰着脸看着眼前被她心里称为冰块脸哥哥的大哥哥一本正经地念着这两个字,不觉便有些好笑。
眼睛弯成了月牙,颊边笑窝浅浅,“冰块,哥哥。”
席崎眉毛一抖,有一瞬间的僵硬,冰块哥哥吗?
“噗嗤。”赵瑚珊拿了一盒牛肉卷,给胭胭比了个赞,“胭胭妹妹真聪明,现学现用很棒哦。”
“呵。”席崎直起腰,完美的身高碾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奇自己是什么吗?”
“什么?”赵瑚珊把东西放进购物车,扬眉问他。
手指飞快地打字,然后把手机放到了姜幼胭面前,一只狐狸晃着大尾巴,斜着眼正看着镜头。
那双眼睛与赵瑚珊如出一辙。
“狐――狸――”在赵瑚珊僵滞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说了后缀,“――精。”
姜幼胭没有念出来,可她看一眼狐狸又看一眼赵瑚珊的动作把自己的想法表露的明明白白。
狐狸精哥哥?
看着黑白分明的眸子,赵瑚珊忍不住骂了声操,“狐狸精个鬼!”
“千年狐狸修炼成精可不就是狐狸精。”陆屿也笑,弯下腰,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眉眼弯弯声音温柔,“好想知道胭胭眼里,我是什么?”
“喵?”小女孩侧着脸学着猫叫。
“唉?”她自己才更像小奶猫吧,陆屿瞪大了眼睛。
可这一瞪,胭胭却觉得更加像猫了,肯定地点头,“猫眼哥哥。”
“那我呢,那我呢。”裴金虎蹲下身,眼巴巴地望着姜幼胭,像个温顺的求虎摸的巨型犬。
“汪汪。”小姑娘这下是小奶狗了。
陆屿被萌得弯了眼。
所以是狗狗眼哥哥?裴金虎有些沮丧,“不该是大老虎吗?老虎多威风啊。”
重点不是这个吧,不过,赵瑚珊挑眉又扬起了笑,挑衅,“比起某个冰块,好歹我们还是个活物。”
“呵。”席崎插兜,冷冷地吐出三个字,“狐狸精。”
不过,冰块,呵。
席崎有些不满,可比起另外三人,自己更加寡言冷脸是不争的事实。
但学陆屿温柔说话、学赵瑚珊八面玲珑;学裴金虎嗯,卖蠢。
他的确做不到。
论高冷如何成为小姑娘的四个哥哥中最受喜欢的那一个,席崎今天也很是苦恼。
手里下意识地便打了几个字。
#如何讨小姑娘欢心?#
类似的问题有许多,席崎便点开了热度最高的那条。
情圣超有钱:隔三差五小礼物、宝马奔驰来开路。总之一句话,有钱。
庸俗。
席崎划开另外一条。
帅哥即我:甜言蜜语不要钱,小鲜肉迷倒万千。颜值即正义。
肤浅。
席崎抿唇。
只走心: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关心她陪伴她给她安全感。
席崎点了个赞。
#如何在小姑娘的哥哥们中脱颖而出?#
走肾不走心:好哥哥?你爱上一匹野马,可惜家里没有草原。
最爱原谅色:当然是选择原谅她。
什么鬼?
席崎皱眉。手一翻便找到了个话题:#高冷和暖男谁更香?#
被顶到第一的是#当然暖男啊,高冷他爱谁谁,天天猜猜猜,老娘又不是脑筋急转弯,不伺候了。#
呵。
更气了。
天色将将亮了起来。
席崎眼皮动了动,便拧紧了眉头,昨晚喝得过头的,只觉得头昏脑胀,恶心得不行,刚要抬起手摁摁太阳穴,便是一停顿。
耳畔有清浅的呼吸,规律绵长。
他面色瞬间阴沉起来,风雨欲来,刷得一下睁开了眼睛,扭头去看。
然后怔愣在原地。
却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熟悉的是,这张脸,他曾经近距离看过一年。
而陌生,则是因为,时隔四年,她成熟了,脸上的婴儿肥褪去,下巴尖尖,是一张弧度美好的精致瓜子脸。
就像他许多次想象中她长大的模样。
“胭胭。”他呢喃着,那双寒霜凝结的眸子软化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他是做梦了吧。
竟然会梦到小姑娘。
她四年前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后,他们在公寓等了许久才相信她是真的不会再出现了,可即便如此,每年他们四人都会回到公寓聚上一次。
“小姑娘长大了。”他轻叹着,又怜惜着她消瘦,“只是瘦了些。”
“还是有些肉才更可爱。”
他伸手想要揉一下小姑娘的头发。
“你在做什么?”
姜幼胭迷蒙的双眼瞬间清醒了起来,眸中一片冷清。
她的声音冷淡又疏离,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
我是你的冰块哥哥。
席崎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连身体也不受自己所控制起来。
姜幼胭的神色很古怪,她没有错过醒来时看到的他眼中的惊喜以及听见自己的话后划过一抹受伤,可这才是最古怪的,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用那么腻歪的眼神看着她。
幸而,只是一眨眼功夫,眼前人又恢复了往常那幅外表高岭之花实则内里黑透了的模样。
“夫人怎么了?”他问。
夫人?什么夫人!席崎被从自己嘴里说出的话震惊了。
姜幼胭瞥了他一眼,然后摇头,冷淡道,“无事。”
然后从床榻上爬起来自然得整理了自己的衣襟,然后提着裙摆打算从他身上跨过去。
他却是直接抓住了姜幼胭的手腕。
姜幼胭皱着眉顺着那只手看过去。
“夫人的发髻乱了。”他轻笑了一下,然后抬手把姜幼胭鬓角落下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
姜幼胭并没有避开他的动作,只是看向他那双始终带着笑的眼睛,又皱了下眉。
然后才下了榻。
门外的等候吩咐的侍女们鱼贯而入。
服侍姜幼胭到屏风后换了衣裳,净面漱口,梳妆打扮。
而这期间,他始终挂着清浅的笑意如欣赏艺术品般看着姜幼胭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丝不耐。
姜幼胭在侍女微红的面颊上过了一眼,又瞥了一眼今日醒来便奇奇怪怪的男人。
男人对着她莞尔一笑。
姜幼胭收回目光,敛眸提起裙摆向门外走去。
雕花大门在眼前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光亮。
原本带着清浅笑意的男人,声音如冰渣:“你怎么又回来了?”
什么?同样面容如冰的席崎疑惑地开口。
“不是说好了那是你最后一次出现!”男人的质问,而后是极为不屑的嘲讽,“怎么后悔了?”
“胭胭她,”席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可以控制这具身体,又为何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可男人立刻便打断了他的话,冰冷的声音是对他称呼的不满,“那是本王的夫人。”
本王?
眼前被他下意识忽视的异样立刻变得深刻起来。
绣着冷梅的屏风、梳妆台铜镜、雕花木椅、还有一水的侍女。
还有这个对他熟络却不掩厌恶男的人。
他自称是胭胭的丈夫。
席崎的神色愈发古怪起来,他不是在做梦?
脑海骤然里划过一些零碎片段,不待他细细思索,眼前的一切又如雪花般散去。
铃铃铃――
席崎探手把这发出恼人铃声的手机拿了过来。
“喂?”声音冷如冰渣,“如果不是什么重要事情的话。”
不待他威胁完毕,对面人兴奋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老大,那个老头又出现了!”
(待会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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