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责任的重量
今天下午，在陆氏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议。
白菲菲眼看散会的时候，是晚饭的时间，于是略尽地主之谊，带着裴氏的代表们，去了公司附近的高级餐厅吃饭，
裴城也在其中。
席间，两个人的交流还仅限于，新能源投资的可利价值分析。
把工作状态带到吃饭的时间，白菲菲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没想到的是，这个初入职场的大男孩，也能很快适应，并且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不自在。
就好像，他真的在时刻准备着，汲取别人的知识和经验，从而转化为自己变得强大的能量。
直到一顿饭吃完，他们俩还正在兴致上，干脆在把同事都送走后，找了个酒吧小坐。
好不容易，工作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两人才谈起闲话。
“白副董，你和你妹妹，很不一样。”
裴城开口第一句话，就把白菲菲逗笑了。
“哦？哪里不一样？”她好奇地问。
裴城坐在包间的沙发里，姿势端正，甚至还有一丝丝不自然的拘谨，但笑容很自然，明朗。
“小乔姐她像个小孩子，灵魂和思想，都很有趣。”
白菲菲晃了晃被子里的淡黄色香槟，眼神动了动。
然后，故作严肃，道：“我妹妹是你的未来嫂子。”
“嗯，我知道。”
裴城双肘搭在膝盖上，手指交叠在一起，拇指无意识得压住了下巴。
“不过也对，到底还没过门，暂时先这么叫着吧。”
白菲菲神情一动，又变得轻松随意。
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严肃，是裴城看花眼，产生错觉了似的。
不过，应该是话里有话的吧。
裴城暗自想了想，不动声色。
“既然你和我妹妹认识，那以后私下里，就不要叫白副董了，叫我菲菲姐吧。”白菲菲又道。
裴城扬起笑，“比起叫你菲菲姐，其实我更想叫你学姐。”
“哦？这是什么意思？”白菲菲黛眉一挑。
“我在LSE的校网上，看过你的照片。”
裴城认真看着她，答：“三年大满贯、全额奖学金获得者、荣誉校友、在最后一年回国工作的情况下，还能以论文满分的成绩毕业。”
“你是华人留学生里的骄傲。”他端起自己的酒杯，隔着半张桌子，向她敬了一杯。
白菲菲饮下酒，长吁口气，“你说的那些，好像离我很遥远了。”
“两年前的事，怎么会遥远。”裴城失笑。
“心境。”
白菲菲指了指自己胸口，“工作的那一天起，这里看到的人和事，就不一样了。”
裴越默然，良久，认同似的点了点头。
他是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从小，被母亲吴莉带着去各大社交场合，上流社会的排队和圈子里，融合那些成年人，开拓人脉，交换彼此需要的信息。
从最初的抗拒，排斥，到无奈的妥协。
他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拿心眼去看别人的心眼，拿心眼去度量接触到的事情。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比小乔只小了一个月，可是现在才大学毕业。”
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白菲菲话变得多起来。
甚至，像这种并不合适宜的话，也都说了出来。
裴城对她掌握了自己的资料，并不意外。
其实他的手里，也有白菲菲全部的资料。
知己知彼，哪怕是合作的关系，也要小心提防，被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背后捅刀。
他是个新人，更加输不起。
“我从小出生在国外，回国后因为户口和语言的关系，母亲替我延迟了两年，才开始上学。”他解释。
“原来如此。”
白菲菲笑了笑，“你的成绩很不错，如果考LSE的研究生，可以说是没有一点问题的，为什么……”
为什么？
裴城勾起唇角，依旧没有掩藏住那一丝苦涩。
“作为裴家人，我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白菲菲没说话。
眼前这个大男孩的样子，让她忍不住回忆起，自己妥协陆承宇的强制要求，中断学业回国，第一天进入公司的表现。
也是这么苦涩又无奈的笑，来回应那些疑问自己，为什么不完成学业的叔伯们。
因为责任。
当时的陆氏，高层缺口很大，急需一个听话、有潜力的血脉至亲，掌控前锋。
她是唯一合适的人选。
同年，白小乔也被安排进了公司，连毕业旅行都耽误了。
好像只有陆湘，陆承宇最宝贝的小女儿，是在毕业之后，玩够了足足一年的时间，才由父亲安插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职位。
区别对待，伤害成倍。
小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伤透了心，从陆氏退出的。
白菲菲心思游转，一杯酒喝得见了底，又慢条斯理倒上一杯，继续安静得喝着。
裴城看她连着喝了好几杯，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忍不住开口了。
“菲菲姐，小酌怡情，大醉伤身。”
白菲菲一愣，眉眼闪动着笑意，“嗯，但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她不喜欢喝醉的感觉。
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被酒精操控着情绪，说什么，言不由心，做什么，身不由己。
但当情绪堆积到一个高度，都是需要释放的。
酒精有这个功能，不管功效长短，哪怕只是几个小时。
……
白宅。
白菲菲卧室。
白小乔靠着一堆抱枕，给枕在自己腿上的姐姐，按摩放松着头皮。
“姐，裴城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这次的合作案，是他入职裴氏的第一个任务。”
她的声音轻缓温和，像是催人安眠的曲调一样。
“希望你可以多帮助他，让他交一份漂亮的成绩单。”
白菲菲睡眼惺忪，勉强睁开了眼皮，“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未来的小叔子，有点太在意了吧。”
“想哪去了。”
白小乔屈指，在她的脑门上叩了一下。
“我只不过是希望，他能够早日做到让父母满意的程度，然后可以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白菲菲‘嗷’一声呼痛，拧着眉揉了揉额角，忽然一个翻身，压住她。
“逗你玩呢嘛！谁让你见色忘姐，这么久了都不会来住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白小乔也不示弱，手脚并用把姐姐缠住。
白菲菲直接放大招，挠她的痒痒肉。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自己掰脚趾头算……”
两姊妹正笑闹着，忽然听到门铃响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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