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穗,你还真是到最后都要拖我下水,我凭什么帮你?如果让谨之知道是我帮你离开的,我跟他还有可能吗?”
黎穗笑:“如果你不帮忙,我就走不了,因为霍谨之根本就不让我离开。”
“你胡说。”
“如果你不信,那你只管来我家别墅门口看看好了,你认我,我一个孕妇,能够在几十个保镖的眼皮子底下开溜吗?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霍谨之天天在家,我也找不到机会离开。”
“所以你让我帮你,然后让谨之抓我的把柄?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
黎穗点头:“呵,这样啊,那你就等着好了,反正你不动手,我也不会离开。”
“你……”
“我倒是要看看,你跟我两个人,到底谁会给更着急。”
欧阳若依沉思了片刻:“是不是我帮了你,你就一定会离开,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错。”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可以不信。”
“好,我帮你,不过你最好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不然,我死也要拉着你垫背。”
“你放心,我一分钟都不想再留在他身边了,这个男人你不是很稀罕吗,我不要了,给你就是了。”
欧阳若依哈哈大笑,一副的不屑:“嘴硬,分明是你留不住他的心。”
“你也可以这样说,不过我纠正你一点,我是输了,不过,不是输给了你,而是输给了我自己。从前,我的心坚定如玄铁,可现在,它化成了绕指柔,我没有力气再去坚定的相信,我能打动那个男人了,所以,我放弃了,我从这场爱情游戏里退出。”
听她这么有气无力的说话,欧阳若依勾唇,声音里充满了不屑:“输给了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承认自己输了就可以了。”
黎穗呼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懦弱:“我在家里这几天,你没法儿带走我,也钻不了空子,最好的时机是我下次产检的时候,因为只有产检的时候,我身边才没有人,到时候你想办法安排吧,以你的阴谋诡计,我相信你能够帮我轻松脱身。”
“呵,行,就让你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好了,那天我会跟你里应外合,安排人进去把你替换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够言而有信,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
黎穗没有说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
没错,她利用欧阳若依脱身,也有自己的私心。
以霍谨之的人脉,想要从医院里面调查到把她放走的人,易如反掌。
如果知道这事儿是欧阳若依做的,只怕霍谨之不恼火是假的。
欧阳若依曾经说过,她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这句话,她打算原封不动的还给欧阳若依。
至于离开这里后的计划……她当然不会按照欧阳若依想的那样去做。
她既然要走,就打算走个彻底。
产检前的晚上,黎穗吃过饭后,就走到了院落里。
霍谨之跟了出来,给她带了一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已经秋天了,别忽略了这凉气,感冒了就不好了。”
黎穗将衣服往自己的身上拢了拢,点了点头:“多谢。”
“难得,你终于愿意跟我说话了?”
黎穗仰头望向天空,半响后问道:“你了解你母亲吗?”
霍谨之凝眉,看向她:“怎么会想起来提她了?”
黎穗淡淡的摇了摇头:“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霍谨之纳闷,这种时候,讲什么故事呢。
“好啊,外面有些冷,我们进屋去吧,进屋去以后,我听你给我讲故事。”
“我想在这儿讲,虽然有些冷,但却让人很清醒。”
霍谨之转身,给她搬来一把白色的椅子:“坐下讲吧。”
黎穗这次倒是没有反对,走到一旁坐下。
霍谨之也又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
“讲什么故事?”
“有一个小女生,从小没有父母,在爷爷的呵护下长大,她的爷爷在部队里是很大的官儿,她的童年,几乎就是在部队大院儿里作威作福度过的,很是幸福。
可是,老天爷在她15岁这一年,跟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她的爷爷去世了,本以为,从此以后她的命运将被改写,她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孤儿,可是没想到,她那慈爱的爷爷,在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情况下,把她托付给了自己的老战友。
命运真的被改写了,可却不是往坏的方向,而是往好的方向,因为,这个老战友人很好,对女孩儿,像待自己的亲孙女一样好。他有一个孙子,待女孩儿像是亲妹妹一样。虽然是在别人家寄人篱下,可是女孩儿却每天都过的很幸福,很开心。
而在这个家里,唯一让女孩儿觉得不自在的,就只有老战友的儿媳。其实,女孩儿初到这个家的第一年,儿媳虽然也对女孩儿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可是却因为老战友的关系,她并没有敢表现的太明显,直到……那晚,原本一直平衡的关系,终于被打破了。”
黎穗呼口气,平静着自己的心情。
霍谨之知道,她口中的小姑娘,说的就是她。
“那晚?”
黎穗点头:“那晚,女孩儿晚上吃的太咸,半夜口渴醒来下楼喝水,经过老战友他儿媳房门口的时候,听到她房间里传来一阵……很奇怪的声音。
那个房门并没有关紧,好奇心的趋势,让女孩儿不自觉的往里面看了儿一眼,结果,她就亲眼看到,已经丧夫的儿媳,正裸身跟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纠缠在一起,他们……”
“够了,别说了,这故事,我不想再听了,外面凉,你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
霍谨之一时窘迫,起身准备要进门。
他的手压在门把上的时候,只听黎穗慢悠悠的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口,我本来想,要把它带进坟墓里,就当那一夜只是做了一个梦的,可是……这个秘密,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我决定,将它说出来,那么以后,它于我而言就不再是秘密,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听到黎穗这样说,霍谨之没来由的心里一紧,难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黎穗还受过什么他不知道的威胁吗?
以黎穗的个性,如果威胁过她的人是他的母亲,那她为了家庭和睦,想必也不会说出口的。
“谁要你的命?”
黎穗起身,慢慢的转身看向他:“你觉得会是谁呢。”
“那个儿媳?她那晚看到你了?”
黎穗摇头:“并没有,那晚,女孩儿看到那一幕后被吓到,后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花瓶,幸好她反应快,及时将花瓶给抱住了,可即便如此,还是闹出了点动静,惊扰了屋里的男人。
男人说门口有人,下床出来查看的时候,女孩儿已经跑进了屋里,悄悄的将门关了起来。那晚,住在二楼的儿媳的儿子并不在家,整个二楼,只有她的房间和女孩儿的房间有人,所以她一直怀疑,如果有人发现了他们,那这个人,可能就是女孩儿,但碍于爷爷住在一楼,对方也没有敢放肆的去质问女孩儿。
这件事儿,就像是一桩悬案一样,再也没有人提起,儿媳虽然随着时光的流逝,慢慢的开始怀疑,那晚可能只是男人的错觉,可是她对女孩儿的厌恶之情却愈加强烈,甚至于也越来越变本加厉。
当爷爷和爷爷的孙子都不在家的时候,她总是会对女孩儿言辞羞辱,甚至还打过女孩儿两次,因为感恩爷爷,所以女孩儿一直都没有把这件事儿说出口。
直到前几天,女孩儿想要好好的生活,想要用这件事威胁那个人,结果……那个人竟然却对女孩儿痛下杀手,跟另一个人联手,布下了一个很恶毒的局。”
霍谨之心中的惊讶不亚于刚才:“你是说,那天的绑架案是我……”
“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想简单的给你讲一个故事,仅此而已,”她说着走到他身边,帮他拉开门:“你说的对,门口有些冷,进屋吧。”
“黎穗。”
黎穗走进玄关后,停住。
霍谨之迟疑了片刻,堵在喉头的话,却突然滞住了。
他相信黎穗,所以此时,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黎穗笑了笑:“我先上楼去休息了,明天还要去做产检呢,我可不想……太疲惫。”
霍谨之没说话,黎穗迈步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后,她呼口气,心情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从前,她不是一个什么坏人,所以,多半的情况下,她总是喜欢为别人着想,毕竟,人性本善,她一直都觉得,这不是什么坏事儿。
但是从今以后,她不打算再做一个什么好人了,因为,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为孩子而活。
她不会主动去伤害任何人,但伤害她的那些人,她也不会放过,即便她没有残忍到要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但她也会尽量的给她们的人生添堵。
谁的人生都一样,没有谁有资格在伤害了旁人以后,还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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