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就躺在地上,被先厥的人砍去了头颅。
后来,有传说将军临死之前,说过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率兵驻扎在云城。
但是先厥族也没有存在太久,就灭亡了。
从此以后,就把蛊术视为巫术。
视为可以惑乱朝纲,灭亡国家的巫术。
没有人像曾经一样,将蛊术视为正统。
大家口口相传的,都是不利只言语。
《汉律》中就有敢蛊人及教令者弃市的条文,唐宋以至明清的法律都把使用毒蛊列为十恶不赦的大罪之一,处以极刑。
官府对所谓施蛊者的处罚极其残忍。
以至于现在,整个云城,只有他们的寨子还有蛊术的传承和存在。
听完小女孩的解释,顾南初心里颇有几分唏嘘。
其实任何东西都是这样,一旦有人想要借此为自己谋利了,就是这种东西消灭的前兆。
蛊婆婆看了顾南初一会,说道,“姑娘,你想要我做的事,我恐怕是做不成的。”
顾南初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一抹希望忽然消灭,她追着蛊婆婆问道,“为什么呀婆婆?”
小女孩长长的叹息一声,说,“阿姐,因为婆婆现在已经培育不了新蛊了。”
顾南初不明白,“直接将移情蛊派出体外不可以吗?就像是你刚刚做的那样。”
身上划出一道口子,虫子自己就钻出来了。
看起来很简单的。
小女孩老生常谈的叹息一声,解释说道,“因为那是婆婆下的蛊,所以婆婆可以去蛊,不知道您的丈夫的下蛊人是谁,所以另一个养蛊人先要去蛊,必须要养出和移情蛊相克的蛊虫,下到您丈夫身体中,移情蛊受到威胁会自动出来,婆婆再给您丈夫去蛊,去蛊以后,给您丈夫下蛊的养蛊人也会受到反噬。”
解释的很清楚,顾南初也在一瞬间懂了意思。
这样看起来,的确是万分不容易。
她嘴角动了动,噗通一声跪下来,说道,“婆婆,我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我们这辈子是历经了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婆婆,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了。”
顾南初不曾有半分犹豫,白皙的额头直接摔在青石板上,不一会儿就出了血,染红了青石板。
小女孩不忍直视,别看了目光。
婆婆摇摇头,直接走进房间。
并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
顾南初不知道磕了多久,小女孩蹲下来,阻止她,“阿姐,您别磕头了,婆婆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更改的,您回去吧。”
顾南初一把握住小女孩的手,像是握住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求求你了......”
小女孩心地善良,实在受不了顾南初的这个模样,她咬咬唇,小声说道,“那我就去试一试,但是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
闻言,顾南初眸子里在一瞬间绽放出希望的光芒,“好好,谢谢,谢谢......”
小女孩摇摇头,“你不用谢我,我也不保证能不能成功。”
起身,小女孩走近竹屋,“婆婆。”
老人家看孙女一眼,“你来请求的?”
小女孩嘿嘿一笑,坐在地上,依偎在蛊婆婆的脚边,“婆婆,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和传说中的将军夫人一样可怜。”
婆婆爱怜的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巾,说道,“事实都是造化,他们命中应该有次一劫。”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问道,“但是婆婆可以帮助他们啊,婆婆,您可以再养蛊吗?”
婆婆笑了笑,牙龈上已经没有一颗牙齿,“你刚刚不是说婆婆不能培养新蛊吗?”
小女孩狡黠的笑起来,“婆婆,可以用我来养蛊。”
蛊婆婆脸色瞬间冷凝下来,“囡囡,不可以。”
蛊以女传,当初为了不让蛊传下来,她曾经亲手掐死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唯一的儿子刚成年,就被她撵出去,为的就是不娶本族的女子。
她知道自己太自私,但是没有办法。
她想,等自己去世以后,蛊术就随着自己进入地下,云城再也不会有蛊术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传说而存在。
他们的后代,可以走出阿郎山,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所以她肯定不会让蛊术传下去。
女子以身饲蛊,本来就是极其残忍的办法。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但是外面的阿姐真的太可怜了,她很爱她的丈夫。”
婆婆笑起来,“你这小毛孩,什么都不懂,知道什么是爱不爱?”
囡囡扬起小脑袋,得意的说道,“婆婆的故事中,一个人爱另一个人你是可以为他去死的,阿姐闯进我们这里,也是一样的道理。”
婆婆揉着孙女大的头发,一个字都没说。
顾南初一直在外面跪到太阳落山。
囡囡出来做饭的时候,扶她起来,“阿姐对不起,婆婆不答应。”
顾南初说了一声没关系,就坐在了台阶上,看着竹屋的门口。
等着婆婆出现。
饭做好,囡囡请婆婆出来吃饭,顾南初感激跟上去,“婆婆。”
蛊婆婆叹息一声,“孩子,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我已经养不了蛊了,我无能为力,你还是赶紧下山去,太晚了山路不好走。”
顾南初重新跪在婆婆面前,“婆婆,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就看我双身子步行六七个小时才来到这里的份上,救救我丈夫。”
婆婆扶起她,“孩子,婆婆真的无能为力,除非......”
顾南初急忙问道,“婆婆尽管说。”
蛊婆婆摇摇头,“除非用你腹中的婴儿育蛊。”
顾南初吓得一把捂住腹部。
婆婆笑了笑,“你放心,就算是你舍得,我也不会做的,蛊术一族的名声啊,也是被那些人带坏的!”
蛊,最开始产生的时候,用途是治疗毒疮。
顾南初小心翼翼的抚摸着腹部问道,“除此之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婆婆慈爱的看着她,缓缓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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