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彤在一边的房间静静等候着,抓紧时间用纱布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她的血流的比想象中多,她不知刚才的霸气是怎么展现出来的,她现在只觉得虚弱和疲惫。
想到一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抿紧了嘴唇。
傅聿琛,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感受到了傅聿琛的不易,她无法想象他冷酷脸庞的背后,是多么坚毅的内心。
她仅仅是这一会,就觉得头顶有着山般的重担,攘外必先安内,内乱则外不平。
覃立珩,她至少现在不会再懦弱,她会坚定的面对他的打击。
覃氏。
“覃总您看,我们珠宝行业这块并没有很大的优势……”
“住口,总裁的指示岂是你可以随便质疑的!”
“食品行业才是香饽饽啊,覃总,不如我们一举拿下傅氏餐饮之后再……”
会议室中,董事们议论纷纷。
“咳。”覃立珩轻咳一声,全场安静下来,“放幻灯片。”
“是。”
屏幕上赫然显出两家珠宝行业的竞争曲线,如龙虎相争之势,不相上下。
“这……”众人一头雾水。
覃立珩轻笑一声,幻灯片紧接着播放下一页,“这是A市所有珠宝企业的竞争力。”
覃立珩原先只是抱着想击垮傅聿琛的心思,去决定了主要进攻珠宝行业,而细细思量后,却发现珠宝业,的确是最适合的。
地产,覃氏只是新秀,先前还因为东城之事吃了小亏;食品,覃氏已经压过一头,想要再动这块蛋糕,是极为困难的事,众多的小公司会因覃氏吞并的压力奋力抵抗……
唯有珠宝!
势均力敌的同时,珠宝行业的奢华,使小公司望而却步,可以说,只要拿下了傅氏,覃氏在珠宝业就是稳稳的龙头地位,谁都无法动摇!
覃立珩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白地翻动着幻灯片,一页,又一页……
在座的董事们神情各异,有愤恨不甘而支着脑袋的,有表情欢欣蠢蠢欲动的。覃立珩沉默地看着下方的他们,缓缓道:“不用我多说,大家也明白。”
“齐头并进呢?”有董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可操之过急,一破,全破。”覃立珩背过身去淡淡道。
顾彤已经睡了过去,她伤口破裂的刺痛使她小脸煞白、冷汗直流。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使顾彤猛地惊醒,她整了整衣装,深吸一口气,“进来。”
开门的是刘助理,他眼眸看向地板,恭敬地说道:“董事们请您过去。”
审判的时刻要到了吗……
顾彤攥紧拳心,稳稳地站起身,“下去吧。”
她虽势在必得,可心底仍是发慌,仅凭三言两语就让这些董事完全相信,她是从未奢想过的。
顾彤深深叹了口气,板起面孔,现在,她要成为傅聿琛。
一场硬仗。
“这份合同我们已经仔细研究过了,根据合同的内容,T小姐你能够负责的仅仅只有珠宝行业。”
没错,是这样的,她虚张声势了。顾彤颔首,示意对方继续说。
“具体情况恕我们不能详细和你说,T小姐这般行事让我们很困扰。”
“还有吗?”眼前人明显是代表所有董事,站出来和她对话,她稳住心绪扯出一抹笑容,“没有的话,请听我说。”
“傅氏的情况,我可能比你们了解的还要全面,的确,我作为一个外人可能没有资格多议论什么。”
“但请看清楚。”顾彤晃了晃手上的聘书,“我现在是作为傅氏首席设计师在这里和你们对话。”
“纵观傅氏,在除了珠宝以外的任何一个行业,首席职位都有所空缺。”
“之前的傅聿琛,把所有首席职位所做的事都包揽下来。”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你们感受不到吗。”
傅聿琛多么辛苦,多么操劳,带领着傅氏勇往直前,没想到造成了董事的各执一词,他们仅会一昧地赞同傅聿琛,而不会相互商量着解决问题。
什么都不敢,什么都不做,一切被现实拖着跑,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我修习过工商管理硕士的学位。”顾彤语气渐渐轻柔,“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是什么。”
恍惚着,董事们有些接受了顾彤的说法。
的确,没有人能比傅聿琛做的更好了。
现在的情况,他们各自看重的,只有自己入股较多的行业,而不是顾及整个傅氏的发展。
拆东墙补西墙,这样只会使傅氏更快地倒下。
“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会兼顾好各行各业?”
听见这句问句,顾彤的心定了下来,她知道,她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商讨过,告诉我你们的想法。”
医院里,傅聿琛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冷淡的脸显出少有的虚弱。
很多天了。
外界的混乱丝毫没有干扰病房的宁静,病房里只能听见点滴输入的细小声音。
傅聿琛做了一个梦。
他只觉得自己被困在梦里,像是关在透明的罐子中,无法逃脱。
顾彤,怎么样了……
他皱起冷峻的眉,抑制住内心翻滚的情绪。
他要醒过来,他要快点醒过来!
洛付然悄悄打开傅聿琛的病房,见他依旧躺在病床上,内心一阵气急。
傅聿琛,这样强大的人,都被你折腾得倒下了!
顾彤,这个女人,是不是要把他们几个都闹得不得安宁!
季念钦因为他死了……要是,要是……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敢继续再想。
“傅聿琛现在情况如何?”是来自胡珀珀的短信。
他靠着医院雪白的墙壁,用力地打出几个字,“老样子。”
胡珀珀看着手机上简短的短信,苦笑一声。她站起身,倒了一杯果汁。
工作室的人议论纷纷,傅聿琛的倒下和覃氏的强盛让他们很是欢欣。
“Tami姐最近怎么了,最近都没见着她。”
赵晓月系心里不禁有些吃味,可周围的环境让她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得随口附和,“Tami姐可能正忙着覃氏的工作吧。”
胡珀珀见状心情复杂,她想要前去制止他们的嘴碎,却不知从何说起。
难不成还说Tami是顾彤?Tami在他们眼中就是和覃立珩捆绑了,覃立珩强大,Tami的地位自然更是水涨船高。
胡珀珀叹了口气,彤彤,你怎么样了……
她拨通了电话,“喂,Tami现在情况如何?”
“什么?!”
会议桌旁的气氛依旧凝重,董事们对视了一眼,却没人站上前去说话。
“好吧。”顾彤见状,只得继续说道:“我的设想是这样的,先整合公司内部关心,稳定人心,再拜访供应链的各位公司老总,最后,根据覃氏的反应进行统筹调控。”
很官方的回答,顾彤不确定这样的简略方案能否打动在座的董事,但看着他们波澜不惊的面孔,情不自禁有些心慌。
她勉强镇定心情,深深又注视了一圈,转身离去。
“有消息了联系我。”她边走边对刘助理说。
刘助理心里清楚,这事急不来,多给董事一点思考的时间,才能让她更好地掌控整个傅氏。
在顾彤离开后的会议室,则显得有些喧嚣。
董事们此时争执地火热。
“只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却如此狂妄,哼,我是绝不会同意的。”
“不过,你有什么法子吗?”
“可只要是她,我绝不会同意。”
“可除了她,还有谁能坐上这个位置呢。傅聿琛,只有一个。”
“试试吧……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可……!”
“我主要入股的这块,我不放心!”
“谁不是呢……”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互相劝慰着。
顾彤很痛,她反手关上了厕所隔间的门,坐在马桶上低低地喘息。
傅聿琛,我是不是不适合做这些……她又想起董事们的神情,瑟缩了身子。
厕所隔间传来女职员嬉笑的谈话声,她不敢现在推门出去,只得疼痛地蜷在马桶上,用力压着伤口。
“今天早上我见着Tami了,就在我们公司楼下。”
“Tami,不是覃氏……”
“对啊对啊,高层之间的关系可真乱,前一天还在覃立珩床上,后一天就跑去找我们总裁了。”
“啧啧,Tami和顾彤长得一模一样,也没准是谁利用谁了。”
“诶你说我们总裁到底是为什么病重的啊?”
“我只有一点小道消息,我跟你说哦……好像也是因为Tami。”
顾彤听着,心里猛地抽痛,傅聿琛,她真是对不起他……一股悔意涌上心头,她之前,她之前究竟都做了什么!
她一定要帮傅氏抵住这次的危机,她咬唇,再次坚定了决心。
胡珀珀听闻顾彤已离开的消息,忧心不已。
她拿出手机,又缓缓放下,几次这样,让工作室内的职员不禁侧目。
“胡珀珀,你今天怎么了?”
胡珀珀尴尬地冲他笑笑,并不解释。顾彤的离开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可她很担心顾彤的身体,是否能支持她去做完这些事。
良久,她终是走到一边拨出了电话。
“喂,彤彤?你现在在哪里?”
“先不提这个,你知道傅聿琛的病房是哪一间吗?”
顾彤提着小包,小跑在医院的走廊上,“我问了护士,但他们有保密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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