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外公催促尽快回国,许芮只好加快了进程,肠胃炎刚好转,就搭乘了另一列王公快车。
德里火车站虽然老旧,还有不少人席地而坐,甚至站里还有牛!
在印度,真是任何地方都可能有牛。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因为王公快车的乘客能受到高规格的迎接。
如果说,骆涵经过火车站的洗礼后,还在试图打消许芮继续印度旅行的念头,那么到了王公快车这列火车前时,终于软化了不少。
比起其他地方的脏乱,这里简直张灯结彩,布置一新,鲜花、彩缎,铺着红地毯,还有穿着民族礼服的印度人,个个笑容满面,态度热情。
许芮笑眼弯弯,“怎么样,看上去还不错吧?”
“你就喜欢热闹。”
骆涵低笑了一声,目光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
“我说你忙你的,不用陪我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许芮笑着抱怨了一句,却拉起他的手,走过去接受印度传统的迎宾礼。有人上前为他们戴上花环,还有跳着舞的少女为他们点上朱砂……
列车人员制服笔挺,格外帅气,在他们的簇拥下,许芮和骆涵一行登上了火车。
迎接礼隆重奢华,火车上的布局更奢华,到处都是黄铜、皮革与丝绸的元素。
王公快车由来已久,曾属于真正的印度王公,去年被评为全球最奢华的八条火车线路之一。
在印度,它是当之无愧的史上号称最豪华、最昂贵的列车,23节车厢内仅容纳84人乘坐,让每个乘客都能体验到旧世界王公贵族们的铁路旅行。
价格当然高昂,但是陈设装潢、服务体验都是超一流。
列车不仅有悬吊系统经特殊设计,将晃动降至最低,每节车厢都设有空调,满铺高级地毯,还有配有舒适扶手椅的豪华车厢、小厨房和迷你酒吧。
像许芮所住的总统套房,甚至占据了一整节车厢。
内有两舱房,各有一张双人床,还有私人休息室、餐厅,以及浴室和卫生间,马桶、浴缸的配备和酒店无异,简直是行走的五星级酒店。
还有普通五星级酒店没有的,比如每节车厢都有专门的男仆。
没错,男仆。
总统套房的男仆穿着棕褐色配套的背心和头巾,是一种印度的传统服饰salwar kameez。
他们的语气态度十分恭敬,总是说着“不管白天晚上,我随时听候您差遣”。
说实话,许芮见得最多的是佣人,一时还分辨不出佣人和仆人的区别。
直到她看见男仆住的地方,在厢房外一个不比扫帚柜大多少的空间里,甚至难以完全伸展开手脚……他们的服务中,也有一种其他地方体会不到的距离感,不像是服务,更像是伺候,周到得过分。
这有些超出许芮的想象,男仆却不以为意,言语中还颇为自己在印度最豪华的火车上工作而自豪,“火车很美,火车外也很美,我回家时就会跟人述说王公快车的世界。”
王公快车的确是个特别的世界,完全将车内车外割裂开了。
车动起来时,外面的景色掠过。
玻璃窗那一侧,是野狗、拾荒者和蹲在贫民窟门口的半裸孩童。
玻璃窗这一侧,是黄铜家具、波斯地毯营造出的富裕宁静氛围。
印度的贫富悬殊,简直令人咋舌。
“外面没什么好看的,别看了,我们去餐车坐坐。”
骆涵扶着她的肩,将人从窗边那些乱象前扳了回来,“你不是说这几天太清汤寡水了吗?”
“你不是不让我吃本地的东西了吗?”
许芮乐了,半开玩笑的说:“连煮粥都用瓶装水给我煮,我以为你嫌我胖,趁机饿我三斤呢。”
骆涵捏了捏她的脸,“你要胖点,更可爱,不用再瘦了。”
“胖点可爱,少忽悠我,我再胖点,上东区可交不到朋友了。”
“你胖成熊猫,也会有人和你交朋友的。”
“哈哈哈,你才胖成熊猫呢!”
两人插科打诨,却没有直接去餐车,而是换了一身正式些的衣服。
这样奢华的专列,白天衣着没有讲究,晚上因为有晚宴,还有社交需求,会有着装要求。
骆涵赶来得匆忙,并没有带什么行李,乘坐的还是客机,几乎是光身一人来的。
自然没有准备正装。
好在许芮早就经历了一次触发任务,在某奢侈商场给骆涵买了一套印度传统服饰,这下倒是直接穿上了。
骆涵身材高大,穿着白色织锦镶金边的Sherwani,一种印式高领长外套,下着萝卜裤,脚踩印度传统的mojari鞋,也就是翘起来的尖头鞋,风味十足。
男仆还没给他戴上头巾,许芮就已经笑疯了,拿起手机给他一顿狂拍。
骆涵有些无奈,“很难看吗?”
许芮眨了眨眼,“怎么会难看,我男朋友这么英俊,套麻袋也难看不了,何况这套Sherwani,好歹也花了几万卢比好不好。”
骆涵扬了扬唇,听得有些心花怒放。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许芮拍照发的微博,配的文字是:[感觉下一秒他就要载歌载舞了,啦啦啦我在东北玩泥巴doge/]
发完不到三秒,就冒出了好多“哈哈哈哈”的评论。
当然,也不完全是笑哭的,毕竟颜值在线,很多网友也说了不少公道话。
[讲真,真跳舞我也觉得帅,滑稽/]
[有句说句,我都想买套穿穿了,流口水/]
[等等,你不会以为他是人靠衣装吧?这家伙明明是衣靠人装啊,说种草的要冷静点啊!]
……
骆涵对此一无所知,他走上前,从身后抱住了许芮,“那你也换上纱丽,那天穿得很好看。”
许芮乐了:“去景点的时候再穿吧,纱丽穿的好不灵活,吃饭都不不方便。”
事实上,这顿晚宴还真没什么人穿纱丽,因为乘客大多来自欧美。
以爷爷奶奶辈的居多,也是,火车和游轮这种旅行方式,最受年纪大的人欢迎。
大家聚集在餐车,其实更像是豪华餐厅,分为西餐和印度餐两类。不同的主题餐厅各有情调,乘客可依喜好挑选用餐环境。
骆涵为许芮拉开椅子,“我问过了,厨师是英国的,水也是纯净水,你可以放心吃。”
“哈哈哈,总算能开荤了。”
许芮笑着坐下,顺便打量了一下环境。
原木雕花餐桌椅,暖色系的地毯,一群戴白手套的侍者往来端酒,氛围典雅舒适。
可是开荤却不容易,菜单上除了西餐和印度菜的差别,还有素食和非素食。印度人基本以素食为主,所以素食的品种有7页,非素食仅仅2页,这可郁闷坏了许芮。
她吃了整整两天粥,可不是为了继续啃草的。
不过这里是王公快车,骆涵直接叫来了大厨,说了一道许芮爱吃的,描述了详细的做法。最后,他还跟着去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许芮吃到了一份爱心晚餐,胃口大开。
这列车上不仅有餐厅,也有酒吧。
就位于休闲车厢,在这里,不仅有包着头巾的服务生调制鸡尾酒,还有棋牌桌提供给乘客玩乐。
以许芮的性格,当然少不了要在这里认识些新朋友,了解些有用的信息。
大家有的下棋,有的打桥牌,有的端着杯酒聊天,不仅聊在印度的见闻,也聊聊各自的国家。
“……说到肠胃炎,真是绝了,我一个朋友喝了路边的奶昔,用了摊位上的杯子。那杯子完全不洗,这样倒了也就算了,他们有人洗澡呛水时都倒了。”
“世界上脏的国家很多,非洲东南亚我都去吃过,怎么印度的卫生问题就这么突出呢!”
“我觉得不是脏,主要是水的问题,想想恒河,水都不能保障,那卫生无从谈起。就算最方便面,也得用水泡开吧,就是麦当劳,汉堡的生菜也是用水洗的吧?”
“哈哈哈,漱口最好也用瓶装水。”
“其实水的问题解决了就好了,像车上的食物,就没什么担忧了。”
大家聚在一起调侃着印度的卫生环境,分享各自的经历,许芮也说了自己肠胃炎的悲催事。
本来开着玩笑气氛不错,后来众人引申到各自国家的卫生时,就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休闲车厢的乘客大约二十余人,大半参与了这个话题,还有几个在沙发那头小酌着威士忌。
一个有些地中海的白人胖老头,大约是多喝了几杯,脸上有些红,也插进了这个话题。
“印度算什么呀,卫生环境最烂的是中国,不仅环境乱糟糟的,还骗子横行……”
老头说了一箩筐,那语气神态就不是调侃那么简单了,简直是鄙夷,气氛一下子有些冷了。
许芮听到这种莫须有的话,自然不舒服,但考虑到很多老外根本对中国不了解,于是和大家介绍了几句,从卫生到基建,顺便还分享一些国内城市的照片,甚至乡村的果园。
“这果园好大,风景不错啊。”
“这是S市吗?这摩天大厦的照片看上去和纽约差不多。”
“哇,这些古建筑也太美了,是哪里?”
“是一座影视城。”
“影视城?难怪感觉在电影里看到过,有机会一定要去玩玩!”
其他人都赞叹不已的时候,老头却不以为然,“谁知道这照片是不是假的,你们有谁去过C国吗?”
许芮皱起眉,“难道你去过吗?”
老头哼了一声,“当然了,我二十年前就去过中国,我向上帝保证,中国比印度糟糕多了。”
许芮一听是那么久以前,就气笑了。
可不能太情绪化,反而会给其他外国友人留下不好印象。
许芮笑了笑说:“二十年,能改变太多事了,那会儿俄罗斯还叫苏联呢。”
大家都会心的笑了,许芮接着说道:“二十年前,二十年前中国和印度的GDP或许差不多,但是现在中国比它高了4倍。哪个更糟糕,或许需要你再来中国体验一次才行。”
老头当然拿不出什么数据,便一味说华人都素质,华人都是骗子,活像被华人刨了祖坟。
众人只当他喝醉了,毕竟能搭乘这趟列车的都是体面人,调侃是有度的,种族歧视显然不包括在内。他们无不觉得尴尬,只当没听见,没人理他。
老头或许真有点醉意,见没人理会,就开始和身边一个拿着文件的印度商人吹嘘,他有多土豪,他在美国有多大多大的产业,还有全美第三的饮料公司……
不得不说,势利是不分国度的,虽然大部分人觉得老头失了体面,但是也有几个几个人凑过去,和老头攀谈了起来,大有和富豪套近乎的意思。
老头一下子得意洋洋起来,又继续嘲讽这个国家,嘲讽那个国家,不乏歧视的言论。
许芮刚压下的怒火又点燃了,差点走过去将酒杯砸他脑袋上。
她正准备这么做来着,大不了就是打官司,那她干脆就花掉这620万请律师,砸狗头也值。
就像和她心有灵犀似的,一直话很少的骆涵拉住了她,自己走了过去。
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老头面前,似是随意的问道:“全美第三的饮料公司,那你应该是史密斯先生了?”
老头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点头,“是啊。”
骆涵又道:“据我所知,史密斯先生还很年轻。”
老头愣了愣,“我、我是老史密斯。”
骆涵淡淡道:“老史密斯的葬礼是上个月,我刚参加完。”
这话一出,老头身边的人狐疑的看着他。
老头这下意识到被耍了,但见骆涵的传统装扮,轮廊也深,只当他是印度人。
虽然皮肤白,但是印度高种姓也不少白皮肤。
所以他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辩道:“你懂美国的公司吗?谁说只有他们两个史密斯,我也有一份,我才是大股东,我说了算!”
骆涵摇了摇手里的酒,有些玩味的说:“是吗?你作为大股东,难道不知道三个月前饮料公司已经不姓史密斯了吗?”
老头懵了,他身边的人眼神也变了,还窃窃私语,车厢里以欧美人居多,但也不全是美国人。他们对美国自然了解得不那么清楚。
尤其是那个印度商人,他最紧张,“史密斯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他个印度小鬼懂什么!竟然在这里胡说!”
老头恼羞成怒了,他虽然有六七十岁,但是身材壮实,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就往骆涵身上扑。
当然被拦住了。
许芮一颗心刚提起来,原本分散在车厢各处的保镖就一下子聚过来,一个拦在骆涵前面,另外两个直接架开了老头,将他摔在沙发上。
老头故意哀嚎,引来了车厢的印度一群保安,顿时引起整个车厢里乘客的关注。
“这个小鬼,在这里胡说八道,还带人打伤了我,我要追究到底!”
“我胡说?”
“当然是胡说了,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说我公司倒闭了……”
比起老头的激动反驳,骆涵却泰然自若,纠正道:“不是倒闭,是被收购了。”
“你凭什么说——”
“凭我姓罗切斯特。”
老头是个老美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姓氏,他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你不是印度人吗?”
问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他终于注意到对方的几个保镖,明显都是白人,那种专业的手法完全不是印度式可比的。眼前这个年轻男孩,除了身上穿的印度服饰,真是从头到脚没哪里像了。
“你需要检查视力了。”
骆涵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还有,下次冒充别人的时候,先看看财经新闻。”
车厢里安静了几秒,宾客中就爆出了低声嗤笑。
老头脸上通红,不知是酒熏的,还是脸皮丢完了缘故。
刚才还想和老头拉社交的几个人,想到自己和个骗子套近乎,顿时无地自容,尴尬的走开了。
只有那个印度商人没走,他拉着了老头的手臂,“史密斯先生,这是真的吗?饮料公司早就被收购了?不,你居然是冒充的吗?那你根本不是史密斯先生?”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滚开!”
老头羞愤的甩开印度商人的手,对方手里的文件顿时飘散了一地。
许芮在后面捡起了几张,发现是一宗大单的茶叶生意,茶叶来自大吉岭,单价很是不错。
印度商人没有放开老头,甚至气愤的大喊:“你这个骗子,你到印度半个月,吃吃喝喝玩玩都是我们买单,连王公快车这么贵的车票,都是我们买的,明明知道我们快坚持不下去了,你还骗钱,还骗我们说你会订货的,结果你根本没有饮料公司,我要报警!”
“你疯了,那是你们自愿的,没人逼你们!”
两人纠缠起来,老头听到“报警”后,又开始安抚他:“我又不止饮料公司一个产业,你快放开我,不然你的订单就真的完了。”
印度商人迟疑了,眼看要被老头钻了空子,许芮拿着文件走了过去。
她笑眯眯的说:“我看你还是报警吧,我打赌他连保释金都付不起。别担心订单,你报警的话,我买双倍的茶叶。”
老头觉得今天倒霉透了,而一切的倒霉就是从这个华人小丫头开始的,居然这么毒!
他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印度商人也叹气说:“算了,小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
许芮打断了他,直接让乘务长过来,并且带上给她签单的那个人,“我对这家茶叶很感兴趣,请帮我核实下茶园的信息,然后签我的账。”
老头见他们还煞有介事,不由嘲讽看向乘务长:“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订单有1000万卢比,可别签完了,她根本还不上。”
围观的乘客也半信半疑,虽然这老头肯定是骗子,但是许芮看上去也太年轻了,即使穿着和首饰价值不菲,这也不是小钱。
乘务长拿出一份电子收据,认真的说:“请不用担心,许小姐已经预付过6000万卢比。”
6000万卢比!
出门旅游预付6000万卢比!
王公快车上的乘客就算不差钱,也没挥霍到这个地步,一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向许芮。
这一刻,他们对某国的GDP不了解,对某个国家的消费能力,却是笃信不疑了。
这一晚的风波,很快就被钱解决了,白天到站时就有警察将老头带走了。
印度商人更是对许芮千恩万谢,邀她去视察茶园,还说一定尽早交上这批茶叶。
“你订了两千万卢比的茶叶,准备怎么处理?”
骆涵有些好奇,虽然什么都不处理,看着芮芮花钱买个开心,他也挺开心。
许芮挑了挑眉,“还记得我去年投资过一个中档快餐店吗,今年又开了十多家连锁,发展很快,我联系那边业务部来印度看茶叶,可以推出几款奶茶饮料,国内还挺畅销的。”
印度大吉岭地区的茶叶很著名,是世界三大高香红茶之一,被誉为红茶中的香槟。
做饮料的原料是绝佳的,而且产区对了,那家茶园又经营不善,已经压过价格,是笔好买卖。
骆涵听着还真觉得是她的风格,笑笑说:“你真是准备充分,就像知道有笔好茶叶买似的。”
许芮当然不知道要有笔好茶叶能买,她只是知道必须花这么多钱。
花了200万,还有400万呢!
……
王公快车晚上时行驶,白天的时候会经停景点。
每当乘客们下车时,地上都铺了长长的红毯,两边还有印度不同邦的歌舞迎接,现场乐队演奏,简直像是欢迎国家元首。
接下来的两天,许芮不仅去了阿格拉的泰姬陵,也去了圣城,还有中央邦的瓜里尔,市内堡垒、寺庙、宫殿林立,看上去很是繁华。
在斋普尔,还遇上了大象节。
在古代,大象就是斋普尔王公权力和礼仪的象征,至今,当地人大象视为传统的皇家风范。
当天盛况非凡,浩荡的鼓乐队整齐出场,神牛、白马、骆驼为大象开道,拉开了巡游的序幕。
大象在队伍中后段陆续出场,它们被打扮得格外漂亮,画满了彩色的图案,还戴着花环缎带。
大象的头饰也非常精美,背上还有“王座”,设置了豪华的遮阳伞和棕榈叶,气派十足。
许芮拉着骆涵奔入了人流,保镖们在四周隔开了人群。
她的注意力全在大象身上,看得惊叹连连,尤其是最拉风的那头大象。它最强壮,最高大,其他的象和它比起来都是跟班,而且背上的装饰也不一样,一看就舒服得要死。
“啊啊啊,我也想坐,我要坐那个象背上有床的!”
“芮芮,人太多了,别往前挤。”
骆涵想拉住许芮,这当然不可能,她给“能满足一切要求”的男仆提出了这个愿望。男仆们恭恭敬敬的说是,然后就窜进了巡游的队伍,找最拉风那头大象的主人聊去了。
没多久,他们回来了,“许小姐,大象的主人说,如果要乘坐它的象巡游的话,需要5万卢比。这个价格比其他的贵了十倍,我们是不是……”
“不不不,我决定了,就是这头象!”
许芮高兴的欢呼,丝毫不在意这5万卢比,就是50万卢比,今天也非睡上那头大象不可!
就像知道她的心理价位似的,许芮走到巡游队伍里时,象主人居然以她没有穿纱丽为由,要加价一万卢比……明显看她是外国人,又玩这手。
不过,她没有给老板这个机会,她让男仆拿出一万卢比,不过不是给象主人,而是飞奔现买了一套现成的高级纱丽。
飞奔的买回来后,三个男仆就在街边,蹲着,半跪着,躬身帮许芮给穿好了。
她一穿好,就去追巡游的队伍,可才刚跑两步就发现,穿了纱丽根本跑不快。
正想着是不是要拦突突车,许芮的脚就悬空了,竟然被自己大高个的男友打横抱起来了。
骆涵一米九多,这高度骤然上来,将她一惊,下意识搂住了对方的脖子,“喂,骆小涵,你行不行啊,你身体不好,别勉强啊!”
骆涵脸上一黑,跑得更快了,却连喘息都控制着,几乎一字一句:“我身体很好,我行。”
“真的行吗,跑慢点吧,好多人呀!”
“我真的行!”
“行什么呀,你跑得声音都变调了。”
“……”
骆涵很想说,芮芮,就算变调,也是被你刺激的。
不论如何,许芮发现骆涵还真的挺行,竟然一路抱着她跑了一里远,幸亏巡游队伍很慢。
两人赶上了那头大象,终于做了一回印度的王子和公主,坐上了那头背上有张床的大象。
象身足有几米高,视野果然不一般,简直是帝王享受!
道路两旁观看巡游的印度民众,瞬间矮小了下去,整个街道的景色都收入眼中。
许芮如愿以偿,回头去看到骆涵斜倚在床榻上,他脸微微红,一手擦汗,一手还环在她身后。
“别乱动,太高了,当心掉下去……”
许芮心里变得异常地柔软。
她凑了过去,亲了亲骆涵,在他诧异的眼神里笑弯了眼。
“骆小涵,你怎么这么好啊?”
两人四目对视,骆涵看着她穿着华丽的纱丽,露出锁骨和腰部的成片肌肤,还有唇边还有余温,既美又犯规。
他静静看着,喉头微咽,“那你喜欢我吗?”
许芮盯着他那深邃的双眼,心跳得和大象的步伐一样有力,声音软软的带着笑意:“喜欢。”
骆涵的心脏瞬间被这两个字填满了。
仿佛还被羽毛不停的挠,又痒又麻,令他情不自禁的印上了她的嘴唇。
热闹非凡的节日巡游里,两个小家伙在象背上亲吻,不仅吸引了围观群众的视线,也吸引了他们家人的视线……
没错,不约而同跑来印度解决问题的两家人,在斋普尔碰头了。
祝弘森和罗切斯特夫妇既然来印度,自然早就查过了两人行踪,如果不是医生已经回美国了,只怕早被严加盘问。现在的他们,直接赶到斋普尔抓人。
并没有给两个小家伙逃避的机会,更没有打草惊蛇。
不过骆涵的爸妈,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许芮的外公,一时间更加笃定了那个猜测。
一定是出大事了,祝外公才会百忙之中跑到印度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啊!
祝弘森也没想到,骆涵的爸妈竟没有在新德里等人,而是追到了斋普尔……这事情的严重程度,真是板上钉钉了!
祝弘森的目光几乎要吃人,骆涵的爸妈心虚不已,连打招呼的声音都降了调。
两家人在印度都有生意,联系快车的公司方很容易,列车长亲自接待了几位大人物,颇有些战战兢兢。
却没料到,大人物找上门没别的事,就是找孩子。
列车长叫来人问过后,擦了擦汗说:“他们去参加大象节了,应该是在那边看大象巡游,许小姐说要坐大象,顺着人流多的地方就能找到,我让人带你们去……”
祝弘森还没听完,就沉下了脸,“大象巡游?坐大象?”
大卫更是低呼了一声,“这也太危险了,Sherry这种时候怎么去玩那么惊险的东西?”
骆文君也担心死了,“这人人多又乱,天气还这么热,快别耽误了,我们赶紧找去吧。孩子们不懂事,出事就来不及了!”
这天是大象节,街上的人摩肩擦踵,巡游的路线就更加人多了,简直密密麻麻。
他们三人要想挤进去,只能坐个突突车,横冲直撞才行。
轿车是想都别想了。
祝弘森、大卫、骆文君都是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的人,座驾不是劳斯莱斯、宾利,也是迈巴赫。
八辈子没坐过这么破破烂烂的三轮车。
但是现在有什么办法,为了自家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坐了。
外头乐声人声吵吵嚷嚷,里头突突车发动机轰隆隆,气温还高,三人汗如雨下。
这种环境下,他们是没法说话的。
现在也不想说话。
祝弘森心里想着要废了那臭小子,大卫心里想着求补票,骆文君心里想着联系哪家外科医生。
大家心思各异,好不容易跟上了巡游队伍,突突车也进不去了,于是全都下车。
在几个男仆的带领下,三个大人在人头攒动的民众里挤来挤去。
他们身后的保镖也挤来挤去,这时候如果要有谁对这掌握了可怕财富的两家人图谋不轨,比如拦路要个钱什么的,估计能被钱砸死。
“啊,他们在那里,你们看!”
大卫是最先看到的,他个头最高,比儿子还高出一点,在一众印度人里就是个地标的存在。
祝弘森和骆文君两人也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吹吹打打的巡游队伍里,一头披着织锦缎布的大象背上有两个人影若隐若现,待得再走近些,就越来越清晰了。
象背的华丽亭盖下,他们两家的孩子穿着花花绿绿金灿灿的衣服,男孩抱着女孩,正吻着她。
虽然这个吻很快就分开了,但是也将家长气得不轻。
祝弘森是带了印度公司的安保队来的,他阴沉着脸:“去,去把他们给我带回来。”
大卫也很赞同,让自己的保镖过去帮忙,“没错,太危险了,那头象太高,两边扶手都好低……前面几个月要很小心的,他妈妈当年我不知道多上心,这小子真是……”
说到一半,他打住了,因为前面的祝外公投来了杀人的目光。
骆文君真想掐死自己的丈夫,如果等会儿子坐轮椅,肯定有他爸一半的功勋章。
……
许芮和骆涵一同打了个喷嚏,并不知道无妄之灾已经来了,他们抬起头看向游人,玩得正开心时,也终于在人群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爸爸?”
骆涵一愣,他想不发现都难,他爸太高了,而且一直高举着双手不停挥舞。
爸爸来了印度?
这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就好像许芮突然发现,她的大象居然被人拦住了,是一列背着枪的武装人员。
“这、这是要抢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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