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寒抱着黎可盈的样子很顺其自然,好像经过很多次的拥抱训练一样,默契如多年情侣。
黎可盈也没有察觉到有任何异样,她在莫语寒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角落躺下,继续说:“那个时候,我连吃饭都不知道该吃什么,没有喜欢的,也没有讨厌的,总之就是什么都行,但又什么都不行。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一年,在我濒临崩溃的边缘,我遇到了大我一岁的秦易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对于我那种总是不知所措的状态很费解,他教会我怎样安排自己的生活,在他的帮助下,我渐渐对生活提起了信心。
“因为他的帮助,我渐渐对他动心,他对我也很好……”说到这个黎可盈想了想补充上一句,“我的意思是那个时候。”
莫语寒马上点头,“我知道,我懂,你继续说。”
“那个时候,他对我很好,我们发展的很顺利,所以毕业结婚也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却不想我爸爸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不懂我爸爸,我从小到大都听他的话,是秦易涵帮我重新树立生活的勇气,为什么他不许我们在一起?我想不通,我也不想去想通了,所以我做了一件从小到大最叛逆的事情,就是和秦易涵结婚。
“刚结婚的时候,我也幻想我们会百年好合,那个时候,秦易涵对我真的很好。所以我来知道他出轨的时候,我受到的打击也很大。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他没有把我变成一个独立的人,他只是把听从父母控制的我,变成了听从他控制的我。”
说着说着,黎可盈的声音有些颤抖,抓着莫语寒前襟的手也握的更紧了。
感受到黎可盈的变化,莫语寒顺了顺她的头发,“好了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莫语寒的声音像是有魔力,安抚了黎可盈的情绪。她镇定下来,还是决定不算复杂的故事讲完,“后来,后来我们就离婚了……”离婚时发生的那些事情至今历历在目,黎可盈本来以为自己已经释怀了,可是此时此刻的眼泪告诉她,没有。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黎可盈没有接着说下去,一个原因是莫语寒都知道,另外一个原因是她不想回忆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退让,为什么秦易涵和陶雪珂还是不肯让她过上清静的生活?
为了让黎可盈开心,莫语寒主动提起,“嘿,听完了你的故事,不如也听听我的怎么样?”他从没主动跟别人提起过自己的从前,黎可盈算是第一位听众。
黎可盈收住了哭泣点头,莫语寒努力回想以前的生活,“和你从小被控制相反,我从小都过的特别独立,因为我爸妈根本就无心看管我。
“小时候我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主,后来到了我十六岁,家里的大事小情也都落在我的肩上。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他们竟然十六岁的我掌管公司的运作,这个世界上估计再也不会有这么不负责人的父母了。
“那个时候我刚上高中,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还要工作。所有事情都要我做,我不做就要攻守他人,比起劳累,攻守他人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
“原声家庭没有给我什么关爱,我唯一得到的就是那个公司,所以我一定不能拱手他人,也不能让它在我手里落寞。
“我只能工作,拼命工作。大家都觉得我是富二代我是老板,却不知道我的生活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休假没人陪,我和大家的生活是一样的。”
一直安静聆听的黎可盈,在这里忍不住插嘴,“不一样,至少你比大家都有钱。”
暗夜里莫语寒的眼神亮着某种光芒,他皱着眉头问:“你也觉得钱很重要吗?”
“我以前不觉得重要,”黎可盈笑的生无可恋,“可是跟秦易涵离婚的时候又觉得重要了。如果没有钱,他就不会出轨,如果没有钱,我们的生活不会变成这样。”
“你错了,”莫语寒扶起黎可盈的肩膀,“一个人品质问题,跟他有没有钱是没有根本关系的。即便他没有钱,你觉得他和他的家人,会对你好,和你好好生活吗?”
黎可盈沉默了,她给不了肯定的答案,却也不想给否定的答案。外面的烟花还在继续放,时间好像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黎可盈和莫语寒困在豪华邮轮上的房间,不大的空间里两个人互相凝望,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莫语寒逐渐将眼神放在黎可盈的嘴唇上,在这样一个幽闭的环境中,氛围算是恰到好处,她的嘴唇看起来也很柔软可口……
莫语寒逐渐靠近黎可盈,而黎可盈似乎也忘记躲开了,两个人的脸越靠越近,近到可以感受对方的呼吸时,他们又忽然如烫到一般弹开来。
他们都低着头四下寻找什么,黎可盈已经记不得这是今天第几次尴尬成这样了。
“烟花还没结束吗?”黎可盈随便找了个话题。
莫语寒看了看手腕,故作镇定说:“不知道,应该快了吧。”其实他今天连手表也没有戴,可是他慌张到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
“电话还是打不通吗?”
莫语寒赶紧上去又试了试,等了两秒钟又把电话给扣上了,“不通。”
“那……那不如我们先休息吧……你也挺累的了……”
“好!”莫语寒回答,可是回答完了才想起来这间房只有一张床。
“这……”黎可盈转眼也注意到了,“只有一张床……怎么办?”
“那你睡床上吧,我睡地上就可以。”
“那怎么行?地上什么都没有,这睡一晚,受不了的。”黎可盈咬着下唇看那张大床,“要不……我们就一起睡床吧,又不会怎样……”
“这……行吗?”
“为什么不行?”黎可盈的语气好像是给自己壮胆,“我们是朋友,朋友在一张床上休息一下也不算什么对吧?我们什么都不会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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