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转身，是一个陌生的女人，穿着考究，带着金丝框的眼镜，看起来很有气质，很漂亮。
“我是顾筱言的母亲，您是？”顾母微笑着问她，这姑娘是不是筱言学校的同学啊，长的这么好看。
柳子曼笑着说道：“我是S市美泽杂志社的记者，我有一些问题想问您，是关于您女儿的。”
顾母疑惑，但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她女儿？言言有什么事了吗？
“请问您对于您女儿做了S市雷氏企业总裁的情妇的行为，您的想法是？”柳子曼成功地看到眼前的女人脸色慢慢苍白，嘴角慢慢上扬起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情妇？
总裁包养？
是她女儿顾筱言吗？
顾母仿佛瞬间被雷击一般，身子颤抖：“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女儿不是什么总裁的情妇。”
她的言言这么乖，怎么能去做这种事情？给人家当情妇？
柳子曼不疾不徐地从包里拿出一张娱乐报纸，将报纸放在顾母面前，装作惊讶地问：“哦？您不知道吗？这可是我们S市一直以来关注的热点啊。”
偌大的版面上，是顾筱言穿着一身黑色羽毛晚礼服，挽着雷霆，脸上的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清淡乖巧。
然而，最刺眼的就是报纸的标题：“爆！雷氏总裁隐秘情妇暴露，出席凌家晚宴！”
时间，显示是四个月前。
顾母颤抖着双手拿起来，是她女儿没错，是顾筱言没错。
她女儿，真的给人家当情妇了？
可是，她为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不……不可能，这个男人我见过，他跟我说他是言言的男朋友。”顾母抬起头，惨白着脸，祈求般地求证眼前的陌生女人，带着急不可耐的希望。
而眼前的女人，却慢慢吐出残忍的话语。
“您觉得，雷氏企业的总裁，会当您家女儿的男朋友吗？”其讽刺意思，不言而喻。
顿时，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四面八方不知从哪涌出来的许多记者，带着摄影师飞快地跑过来，将顾母围成了一个圈。
“请问您怎么看待您女儿成为雷氏企业总裁的情妇这件事？”
“您现在住在雷氏企业旗下的医院，享受着最好的医疗，却是您女儿换来的，您对此看法是什么？”
“您好，请谈谈您家女儿是如何成为雷氏总裁的情妇的？”
“您能讲讲，雷氏企业的总裁是喜欢您女儿什么呢？您女儿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听闻您女儿现在还是在校大学生，您对于大学生不在校完成学业，却跑去做情妇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您女儿是否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呢？是看上雷氏总裁的钱吗？”
无数个尖锐问题，黑洞洞的话筒，一双双带着讥讽意味和好奇眼神的眼睛，将顾母包围成一个半圆，让人透不过气。
顾母觉得，整个世界的氧气在那一瞬间消失，她觉得呼吸不上来。
这不是她女儿，这不是她的言言。
周围在草坪上的病人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听到女儿，情妇，几个字，纷纷就开始以鄙夷的眼神看着顾母。
一个个，一句句，一段段尖酸刻薄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顾母的耳朵里。
“什么嘛，我说她这个人怎么住在VIP病房，还有专人伺候，原来是女儿跑去做情妇了。”
“一看她女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狐媚样子，原来真是个狐狸精。”
“自己闺女做了别人情妇都不知道，这妈怎么当的？”
“小声点，万一是她妈怂恿自己闺女去当情妇呢，把自己往床上一放，大把的钱就到了，谁不喜欢？”
“啧啧啧，看不出来，上次我见那女人还来看她妈呢，看起来真跟普通大学生一样，没想到暗地里做着这样的勾当。”
不是的，不是的。
这不是她女儿。
她女儿不会这样的。
顾母想大声争辩，反驳，嘴唇却只蠕动了几下，发不出声音。
整个世界，仿佛轰然坍塌。
她乖巧的女儿，成绩优异的女儿，不会这样做的。
顾母呼吸急促，胸脯上下剧烈地起伏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争辩什么，她想站起来推开这些人，告诉他们，她女儿顾筱言，不是这样的女人。
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陷入了黑暗。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去洗水果回来的护工大姐看到这个景象，不禁用力地推开人群，大声呵斥着。
“大姐？大姐？你醒醒啊，大姐！来人啊，医生，医生在哪里？来人啊。”
嘈杂的人群，无数指指点点的手，闪光灯咔咔咔地响着，护工大姐费力地抱起地上昏倒的顾母，大声嘶喊着。
而柳子曼早就已经退出人群，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随即冷漠地转身离开。
顾筱言，我说过的，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你就准备好接受我给你的惩罚吧。
别后悔，别哭，别掉眼泪，这才只是前戏。
我要你尝尝，惹怒我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小静，我的心跳的厉害。”在医院陪严静静养伤的顾筱言，忽然觉得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让她感觉一阵窒息。
“许是你太累了吧，多注意身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严静静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手机你拿到了吗？上次你落在我这里，我让唐秋给你带过去了。”严静静轻松地问她。
“嗯，我拿到了。静静，我想问你，那一天我是接到了谁的电话，我的反应是什么？”严静静是她记忆里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也许她会有线索。
“应该是裴医生？我记得你说的是这个，而且你当时很奇怪，手机直接从手里边掉了下来，急匆匆地就走了，好像有什么急事，而且，你当时……很呆滞。”严静静努力回想着那天的事情，歪着头，用了一个形容词来描述顾筱言的状态。
“出什么事情了吗？言言，你的表情好严肃。”
“好的，我知道了，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好好养伤，我改天来看你。”顾筱言仔细地记下来，但隐隐不安感越来越浓，心越跳越快。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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