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皇子的笑容,净业觉得很是难受,他都已经委婉的开口拒绝了,没想到这位二皇子依旧如此。
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净业想了想,说道:“就算是殿下相信我,我也不一定可以帮助殿下。既然殿下手眼通天,那也应该知道,四皇子殿下已经约了我,就在三日后,我想你们兄弟二人的目的应该很差不多。”
眼前的情况,净业不是第一次遇见了。之前在苍邱国,那两位皇族兄弟便一前一后的来找自己,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去对付另一个。
这皇族的家事极为复杂,不说亲情淡泊冷血,就光是他们做事的残忍手段,简直令人无法想象。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句话没有一点问题。净业对此尤为清楚,而且他初来乍到,对这云氏皇族更是陌生,自然不会答应任何要求。
“我知道四弟要见你,那孩子心性尚未成熟,好奇心重,做事过于冒失,若后面有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担待。”
二皇子并没有因为净业的话产生不满,反而说起了四皇子的缺点,言语间倒是充满了长兄风范。
不过话落没有停留太久,二皇子又笑道:“在你面前,我也没有什么架子,就先称呼你一声净兄弟。至于我想找你做甚,净兄弟不妨先听听再说。”
二皇子的话语极为温和谦逊,正如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一般。但越是这般,净业越是无法小觑此人。
身边跟着一名太初境护卫不说,其身份更是二皇子,权势之大,根本就不必如此。但如今这般平易近人,让人觉得其温文尔雅,贤良兼备,这才容易让他下套。
不过净业也不是一般人,没有因为二皇子的态度而动容,只是轻声说道:“那便请殿下讲讲。”
“我云氏皇族历来兴盛,这云安国自然也不会羸弱。但到了父皇这里,国运似乎逐渐下降。原本兄弟众多,却在几次的意外中,只剩下了我,我大哥,也是如今的太子,还有我四弟,我的那几位妹妹也被父皇嫁入重臣家中,以做筹码。”
二皇子并不在乎旁边还有忧末和自己带来的老人,饮了一口茶,向净业说起了他们皇室的情况,不过说了几句,突然中断了片刻。
随后眼睛盯着净业,沉声道:“父皇老了,太子冷血,而我四弟实在天真。我没有太大的心志,只想好好的活下来。每一位皇家子弟想要活下来都很困难,我除了自己的贴身护卫,便没了其他援手,所以净兄弟,我需要你的力量。”
说罢,二皇子竟然向净业微躬身子,拱了拱手。而净业则是皱着眉头,同一时刻起身侧移,没有受这礼。
那名老人眼睛半睁,对于自己殿下的行为,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注意力一直在忧末的身上。
忧末倒是对于二皇子的行为很感兴趣,嘴角弯起,向他们说道:“殿下这般姿态,看来真是被人逼到了绝路,不过有一点殿下应该也很清楚。”
“哦?请说。”
对于忧末突然开口,二皇子微愣,倒是看向他,极为平和的说了一句。
虽然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净业,但对于净业身边的这位,二皇子还是很尊重的,刚才还没有走到大堂时,自己身旁的老人便已经告诉了他,净业二人中,有一人的修为是太初境,想来不会是净业,那就是此人无疑。
“既然殿下能很轻松的得到我们的行踪,那么太子殿下还有四皇子殿下也可以,对于殿下想做的事情,他们都心知肚明。殿下需要力量,但我们真的没有这份力量。”起身向二皇子抱拳,忧末很淡然的开口说道。他看得出来净业不想掺和进来,而自己也不想如此。
既然二皇子都能知道净业的身份,那其他皇子肯定也会知道,这样下去,反而对他们极为不利,消息一旦走漏风声,那他们面临的将是天诛殿的围杀,说不定还有其他宗门势力,别说杀楚临清了,他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其实忧末想的和净业差不多,净业拒绝的理由有很多。首先,面前看起来谦和的二皇子他根本就不了解,更不清楚他的为人。其次,二皇子到现在都没有说想要自己做什么事。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目前来看,皇族子弟应该已经都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是他答应了二皇子,其他人定然通知天诛殿。至于封家那边,尚不清楚,但也无关紧要。所以,净业今日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二皇子的任何要求,四皇子那边也是一样。
闻言,二皇子的面色终于有了变化,微微失落的神色,没有再开口,而是陷入了思考。
一旁的老人见状,走到二皇子身旁,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净业和忧末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说罢,老人看了一眼忧末,又看向净业。而二皇子此时倒是又露出了微笑,不过面带歉意,向净业说道:“今日确实是我来的太唐突了,一上来便想让净兄弟帮助,实在是失礼。作为东道主,本应是带着两位转转云上城,是我没有考虑周到,见谅。”
“殿下客气了。”
不知道老人说了什么,让二皇子突然如此,不过净业也乐意因此结束他们的对话,向二皇子温和一笑。
“那净兄弟…”张了张嘴,二皇子停顿了一瞬,说道:“改日我再来找你,你放心,我不会再和你说这些,只是邀请你和这位,一同转转云上城,如何?”
话已至此,净业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拒绝了,不然真是没有给人家皇子一点儿面子。躬身行礼,净业温声道:“一定。”
一旁的忧末也是这般行礼,笑容平淡。
见此,二皇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与净业告别一声,带着老人直接离开了顾家。不过在他们出门以后,周围街头的某些人,悄悄的往不同方向跑去。
“唉…真是个大麻烦。”
二皇子离开后,净业和忧末又坐了下来。不过净业倒是叹了一口气,端起已经放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确实是个大麻烦,我觉得我们应该尽早离开这里,他们那些人肯定不会放弃的。”忧末无奈的摇了摇头,成熟的他怎会看不穿这些人的心思。
虽然二皇子走了,但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松离开云上城,有时候,别人找你帮忙,未必就是好事。
“离开…”
“离开?净业,你们要走吗?”
净业仰头思索时,大堂外忽然跑进来一道红色倩影,坐直一看,正是顾晓雅。
此时的顾晓雅显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红艳流裙,翡翠发簪,精致的首饰,闪烁的耳坠,加上朱丹红唇,黛眉雪颜。
只不过因为听见了净业说离开,她的表情有些怪异,原本应是令人动心的羞涩,此刻却是疑惑和不愿。
“顾姑娘,这般亮眼,你是要出嫁吗?”细细的看了看顾晓雅,净业微微调笑一声。
顾晓雅倒是没有因为净业的话语做出太多反应,但脸颊还是红润起来,嗔了一声净业,道:“难不成只有嫁人才能如此穿吗?我偏偏就爱这般打扮,也算你还有些眼光。”
虽然净业是调笑自,但从净业的话语中,顾晓雅听得出,他也觉得自己的打扮很好看。
女为悦己者容,只是不知…他知不知。
顾晓雅的小心思净业压根就不知道,他还以为顾晓雅是因为二皇子来了,才和自己的的妹妹离开,如今这般打扮,应是为了与二皇子相见吧。
“不过刚听到你说要离开,这是为何?你很讨厌这里吗?还是…”看着净业的笑容,顾晓雅背手互捏,问起了刚才的事。
“没有啊,我怎么会讨厌这里。只是刚才二皇子来找我,同时也让我卷入了一个大麻烦,这正是因此,若我久留顾家,会害了你们。”净业听完顾晓雅的话,愣了一下,连忙解释道。
他记得顾晓雅可不是这样的人啊,虽然只是当初在扬州城与她见了几面,但那夜她既然能够出来帮自己,想必不会这般思考。
听到净业说有大麻烦,顾晓雅上前给净业倒了杯茶,又给一旁看热闹的忧末倒了一杯,担忧道:“唉,二皇子找你,多一半都是为了争夺权势吧。”
话落,顾晓雅坐在了净业身旁,毫无顾忌的看着净业的侧脸。
净业点了点头,说道:“皇室之争,多是权利,二皇子说他势力孤单,不想成为其他人的牺牲品,所以需要我这份力量。可我不会帮他…对了,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说到最后,净业突然问了顾晓雅一个问题,然后平静的与她对视,两人离得很近,气氛也有些怪异。
忧末喝着热茶,睁只眼闭一只眼,仿佛看不见他们一般。
看着净业的的眼眸,明亮如星,清澈如溪,顾晓雅迟疑了一下,回答道:“你知道,我们算得上旧识,所以当初的那份通缉令我看了,不过我并没有告去其他人,毕竟你救了我们,而且…”
“姐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不是说好等我一起的吗?”
顾晓雅正说话时,大堂外又跑来一名女孩,同样的漂亮流裙,长发倾洒,小脸儿上挂着埋怨,向他们快步走来。
见此,顾晓雅幽幽一叹。
“得,我也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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