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像个废物一样,只能躺着,连坐起来的力量也无。
第一次,孟知君恨自己的弱小,她多么想去找慕容炎。
但她走不了。
她将同心结捂在自己的胸口,眼眶中掉落出湿润的液体,划过她被刮伤的面颊,沿着裂开的伤口,渗到血液深处。
苦涩。
刺骨的苦涩。
“阿炎……你说过……只要同心结在这里,我们就能感受到彼此……”她低声哭诉着,单薄的肩膀压抑不住的颤抖,长长的眼睫上似乎也笼上了浓重的悲凉和伤痛。
那么他呢?
是否也感受到她了……
阿炎……我不怪你了,我真的不怪你了……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好了……我便来找你。
“孟姑娘,你快别哭了,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好,你这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再哭,眼睛都得哭瞎。”
好心的大娘端来热粥,看见流泪的孟知君,心里头也是一阵哀叹。
孟知君哭着摇头,她攥紧同心结,指节捏得咯咯作响,声音哀恸:“大娘……我想他……我怕……”
我再不去找他,我会再也见不到他。
我真的好想他。
我想要带着孩子一起去找他,可我办不到,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这里。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毒再也没有发作一次,她再想……慕容炎……
“傻孩子,你就是不为你自己,你也得为你腹中的孩子着想。快来喝粥,我们山里没别的好东西,只能等雪退了,给你打野鸡熬汤,你瞧你瘦得都脱相了。”大娘温柔的给她喂粥,语气里也是止不住的心疼。
孟知君含泪喝粥,眼泪一起吞咽。
没错。
她怀孕了。
一个月,孩子是慕容炎的,就是上一次在军营里留下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一生竟然还能有自己的孩子……她真的不恨慕容炎了,一点也不恨。
她现在只想见到他。
“姑娘,我家老头子过些日子要进城一趟,你是不是要找你相公?我可以让老头子帮忙送信过去。”
“真的吗?”
孟知君连粥也顾不得喝下,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娘。
这一个月来,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的高兴。
大娘点头,而山里简陋没有纸张笔墨,孟知君咬破手指在布条上写下自己的情况,便交给大爷。
因为这封信,成为孟知君世界里的唯一一抹曙光。
自此,她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她等啊等啊,日日夜夜的等啊,有了希望,便有了盼头,所有的等待都是为再次重逢,她的心里再也没有那么难过了,她每天努力的吃东西,好好的照顾自己,努力将肚子里的孩子照顾好,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
冬去秋来,寒来暑往,百花残谢,又是一年的深冬。
她终于要生产了。
她等了整整十个月,直到孩子生产仍旧没等来慕容炎,可她还是没有放弃,她咬着牙度过难关。
因为,慕容炎曾带给她两个字,等他。
这是大爷从军中带回来的话。
本来她是不相信的,可是大爷带回来了慕容炎身上的令一个同心结,看见同心结,她便是相信了。
没有任何人可以取走慕容炎身上的东西,除非是慕容炎自愿。
看见那两个同心结配成一对,孟知君也不再哭泣了,她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念,有了支撑自己的责任,她当真没再掉过一滴眼泪。
哪怕这十个月太漫长,她还是不曾放弃过。
她相信,慕容炎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他不会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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