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上去大概五十岁的样子,也可能是因为生活不如意,显得年龄有这么大,齐耳短发,身材不怎么高,很清瘦,双目无神,看到进来的两个男人,眼里才有波动。
沈培川挨着宗景灏小声给他说情况,“我看过这个女人入狱档案,她杀了自己的丈夫,档案中标注为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特别是对沈培川更加的提防,因为上午这个人已经来过一次了,而且对和何瑞琳住在一个牢房的犯人都做过询问。
好像是查何瑞琳的死因。
沈培川没跟她浪费时间,“何瑞琳是你杀的。”
女人似乎有些震惊,“你胡说什么?有证据吗?”
沈培川笑,“今天上午做盘查的时候,我给你看过我的证件,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吧。”
女人不语,如同默认。
沈培川继续说,“当然,指正杀人需要证据,这点你不问,我也会让你心服口服,你杀死你丈夫的档案中,留有你的指纹和DNA,而我在何瑞琳的指甲缝里,找到了属于你的DNA,你后颈就有抓痕,明显是指甲造成的,上午盘问你时,你说因为痒你自己挠的,你到底有多痒,才能把皮肤抓的冒血?
你当时说谎,就是意图掩盖你和何瑞琳发生过冲突,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杀人的,一定是有人指使你对吗?”
女人愣愣的看着沈培川很久,忽地,跪了下来。
沈培川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求我是没用的,除非你自己说。为什么要杀人。当然你不说,我也能查清,你在里面能接触的人,就那些,一一排查,要找到原因早晚的事情。”
他软硬兼施。
女人低着头,“我知道事情早晚得败露,当时是我鬼迷心窍,韩狱警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做了,就会为我减刑,让我能出去,你知道,我丈夫死了——我还有个女儿今年上大一,她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本来想着,出去能照顾她两年……”
说着,女人泣不成声。
宗景灏站在光圈外,看不清表情。
沈培川倒是意外,这么快就承认。
只是,看着也是个可怜人。
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我进来那年我女儿刚上高一,那个时候才十几岁,我丈夫喜欢赌博,家里不但没有钱留给她,还欠了很多债,这些年都是她自己养活自己,有时候来看我,还会给我点钱,怕我在里面生活不好。”
女人越说越伤心,就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女儿。
“我真的很想出去照顾我的女儿,才会……我知道我错了,不该犯这样的错。”
沈培川心里能够猜到这个女人的心思,大概放不下的就是外面唯一的女儿了。
“一个女孩子,没有依靠,没有任何背景在这座城市生活并不容易,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生存,如果你愿意指正的话,将来你女儿毕业我可以给她找个工作,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我说到做到,也可立字据。”
女人看着沈培川,他的话说到了她的心里,她不想让女儿再回到老家,她杀死自己丈夫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别人肯定会对她指指点点的,说她妈是杀人犯。
沈培川手里攥有证据,她就算不承认也没用,她看沈培川也不像是坏人,她没有别的选择。
“我相信你,不用立什么字据,就是希望如果她以后遇到难事,求求你们,能帮她一下,别让她走错路。”她怎么会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有多难。
可能一不小心就得走错路。
当然她是相信自己的女儿的,但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万一遇到了难事,连个亲人也没有,她依靠谁?
沈培川很直接,“我也不是本地人,承蒙你信得过,也很感谢你的坦白,如果日后她遇到难事,或者需要用钱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忙。”
“谢谢,谢谢。”女人趴在地上就要给他磕头。
沈培川拉住了她,“我希望我们见面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还和往常一样,能做到吗?”
占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女人点了点头。
沈培川扭头去看宗景灏,“看来是那位了。”
这个姓韩的是陈清的人。
宗景灏没说话转身往外走,沈培川和外面的人交代了一声,“把人带回去吧,撇着点人,别让人看到了。”
说完他正要走时,那个女人站在门口看着他,“我女儿在华清大学,上大一,叫桑榆。”
她走过来,从口袋里掏出用手绢包着的几百块钱,这些都是她女儿来看望她给她的,其实她也不怎么能花到钱,都攒下来了。
她知道女儿在外面生活不容易。
“麻烦你交给我女儿。”她递给沈培川。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女儿。
她深知,不管是直视他她的,还是刚刚的两个人,都不是简单的人,自己怕是凶多吉少。
女人的眼里带着祈求,“还有别告诉她我做的事情。”
沈培川接了过来,说,“好,我不会告诉她,钱也会转交到。”
“谢谢。”
沈培川点了一下头,拍了那个安排他和这个女儿见面的人,“有空一起喝一杯。”
“嗯,赶紧走吧,省得被人看见。”那人催促了一声。
沈培川走出来,宗景灏已经上了车,他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位,“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从手里的掌握的证据来看,陈清在利用何文怀来达到拆散宗景灏和林辛言的目的。
他冷啜了一声,“鬼迷心窍了吧。”
说话时他看向宗景灏,笑道,“长的好看,也不一定是好事,看看招来多大麻烦,明知道你有老婆。还争着抢着要把女儿塞给你,啧啧!”
宗景灏没理会他,将车子开了出去。
“不过说正经的,你打算怎么办?”沈培川正了正脸色严肃的问。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陈清虽然不如文倾手握实权,但是身份摆着呢。
文倾和陈清的职位就像是以前打仗的时候,陈清是政委,文倾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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