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尽奢华的办公室,大到了超乎想象。
安嘉言侧身倚着后方的办公桌,清隽的身形笔挺高大,俊逸的棱角略显温润,琥珀色的眸中却有些深邃,他随口说了几个地点名称,供舒窈选择。
但这就真的只是询问选择吗?!
舒窈静静的看着他,脑中浑浑噩噩,皆是刚刚视频新闻中有关厉沉溪的种种,他已经出事了,那怕是江济生和陆少岭也是……
江济生既然能卷进其中,怕是萧奈也出了危险,如此一来,莫晚晚那边又会怎样?!
她思绪沉沉,走神的完全没注意面前男人的话音,安嘉言略显不耐的眸色一沉,迈步上前,伸手就粗暴的捏起了她的脸颊,正要说什么时,远处的办公室门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
接连,德叔便走了进来。
安嘉言注意到老人面容中的凝重,感觉可能是有事,便先甩开了舒窈,转身走了过去。
德叔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安嘉言的面容急速逆转,瞬息万变间,庞大的怒意和冷绝,一并而起。
旋即,他慢慢的转过身,阴鸷的目光落向舒窈,冷冷的,似激光也似利剑,恍若要将她瞬间凌迟,沉冷的字音,也极尽从牙缝中挤出,“你的那位好朋友,哦,不对,应该是两位好朋友,已经获救了!”
“我那边的人,都被抓了。”安嘉言说着,动了动脖颈,慢条斯理的迈步走向她,“他们和警方联手……”
他故意放慢了语气,注意查看着舒窈面容上的任意细微表情,在捕捉到她眸底的平静和淡然时,他额头上暴怒的青筋,也瞬间凸起,磅礴的雷霆之怒,霎时炸开。
“是你做的!你一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现如今呈现在安嘉言眼前的,包括他这段日子苦心设计和盘算的,皆是厉沉溪等人故意制造给他的一种假象!
换言之,这都是厉沉溪和陆少岭他们故意布下的一个局,完全在引君入瓮。
厉沉溪知道碲金矿项目是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什么开发项目,不过是安嘉言故布疑阵一手设下的陷阱,为了让他坠入其中,将他标榜为自己的替罪羊而已。
知晓这一点并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明知是圈套,为了舒窈,为了自己的孩子,他必须铤而走险。
但这个过程,要怎样实施,才是最关键的。
安嘉言派遣在A市的人,多到了他们根本避之不及,但从碲金矿这个项目开始至今,厉沉溪只有这近期出入警局几次,还都是因其他缘故,被传过去询问而已。
若和警方联手,那必定要制定一套完整的计划,详细到每一步骤到要提前预支,这些,他又是在什么时候做的?
还有,刚刚德叔告诉他,厉沉溪被抓只是假象,故意向外界宣布的一种手段和伎俩而已,他早已被释放,并且和警方的人荡涤了他另一处‘窝点’,成功的救出了莫晚晚和萧奈!
安嘉言现在并不是在意那两个女人是否获救,也不在意自己的人有所损失,而是他想弄清楚,这一切,他们到底是怎么进行的?又在何时,避开并敷衍的自己!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只有厉沉溪一个人知晓,他在怀疑舒窈,不对,不是怀疑,而是可以几乎确定了!
舒窈望着一脸盛怒走向自己的男人,不由自主的还是有些紧张和恐惧,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去,边退边说,“我早就说过了,我选择厉沉溪。”
其实,安嘉言算是真的‘冤枉’舒窈了。
为何这么说呢?
她从未真正意义上的,和厉沉溪指定过什么计划,这个是事实。
从碲金矿项目第一次从裴少陵口中说出,她就有过怀疑,随着日积月累,这份怀疑就更重了。
之后,她知道厉沉溪有心竞标此项目,肯定是因为什么,绝不是单纯意义的只是生意和挣钱那么简单,然后,她又发现厉沉溪有事瞒着她,他和陆少岭江济生,这三人之间,乃至后期莫晚晚,都在瞒着她。
应该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为了保护她,才想着要隐瞒的。
舒窈明白这一点,也更信任厉沉溪和莫晚晚,所以她无需询问任何,也不用全部知晓,她和他之间,这种超越一切的默契,就能让彼此心意了然。
厉沉溪要做的,是完善这个计划,整理这个庞大的布局,而她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替他争取时间!
只是他们都忽略了蒋文怡会在这整件事件中,会因此牺牲。
安嘉言面容彻底阴了下去,仿佛困兽一般的目光,极尽要扑过去彻底将她弄死的地步,他再迈步时,旁侧的德叔开了口,“先生,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里,其他的,以后再说。”
他稍愣了下,德叔的提点是好的,另一边已经被警方查获了,顺藤摸瓜也好,还是收网在即也罢,查到这里,并派人围剿,也是迟早的。
确实不能再滞留下去了!
“舒窈,这件事稍后我们再说!”他说着,就要过来拉她。
舒窈慌乱的身形往后一闪,本想避开的,但却不慎碰到了后方角柜上的花瓶,当即她眸色一闪,顺势一把拿起花瓶,朝着地面狠摔了下去。
‘啪’的一声巨响后,瓷质的花瓶,四分五裂。
突如其来的举动,也让安嘉言多少停下了动作。
舒窈极快的俯身一把抄起了一片碎裂的瓷片,紧握手中,直接逼近了自己的脖颈动脉,“别再过来!安嘉言,我不会和你走的!”
还想带着她逃匿,需要时再将她做人质,给自己制造一线生机?!
如果真让他得逞话,那她和厉沉溪这么长时间的筹备,又算什么?
“你不走的话,是想死吗?”安嘉言沉了口气,语气也缓了一丝,“还是说,你想陪着厉沉溪一起殉情?”
“他活不了的,死,也是迟早的。”安嘉言眸底泛起了前所未有的凶悍。
舒窈攥着手中的瓷片,直接凑向了自己的脖颈,雪白的肌肤被锋锐的瓷片划破,些许的鲜红一并涌出,她却浑然不觉任何,只说,“如果他真的死了,那就算是殉情吧!”
如果不然,她也不希望自己再成为他的绊脚石,更不想让他因自己而受连累!
“所以,你是真的很相信厉沉溪,不仅等着盼着他来救你,还一门心思的不惜为他殉情。”安嘉言略微的移眸,轻轻的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信他,那你知道关于孩子,他瞒了你多少吗?”
孩子?!
舒窈蓦地一愣,感觉这些可能是安嘉言的片面说辞,不想放松警惕,忙道,“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说了信他,那就会一直信他的,不管你再说什么,都没用!”
安嘉言轻轻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他忽然似来了兴致,转身移步,不在理会舒窈这边的举动,也不在意德叔的焦急,慢悠悠的身形随意的倚向了后方的办公桌,“相信他是吧,那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你听完了,千万别后悔。”
“我们来谈谈厉霖吧!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他,事实真的只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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