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加在一块超过千年的老家伙,大晚上的向在了沈七夜这个年轻人鞠躬,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啊。
陈东亭与西飞鸿都觉得毛骨悚然。
陈东亭一脸警惕的说道:"徐缺你在搞什么飞机。"
西飞鸿也吃不准:"北门的,你们到底想让沈先生干什么,让出南门的利益吗,我劝你们死了一条心吧。"
"我呸!西飞鸿,你他妈的滚一边去。"
"你们两个人眼里只有这么点利益,你当我们这帮老家伙也跟你们一样肤浅吗!"
"不说话,没人当你们是哑巴,两个小逼崽子滚一边去。"
十几个老头。差点没一人一口口水淹死陈东亭与西飞鸿啊。
在外面他们是一门老大,手下商户数千,但是在这帮老头子的眼中,却还是不看够看。
徐缺将目光重新看到了沈七夜身上:"还请沈先生成全!"
沈七夜真是哭笑不得,他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这帮爷爷级的人物,所求何事,这让他怎么答应。
"徐门主,还请站起来说话。"沈七夜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沈君文从小教育他,无功不受禄。这些又都是爷爷级别的人物,虽然四门水火不相容,但是光鞠躬是怎么回事。
他急忙起身想将徐缺等人拉起来,但这些老头的身体就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怎么都拉不起来。
"沈先生。你不答应我们这帮老头子的请求,我们就是不会坐回去的。"徐缺说道。
沈七夜一头的雾水:"徐老,你到底所求何事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成全。"
"唉,这事还要从乌华中学说起。"
徐缺重重的叹气说道:"沈先生,应该知道乌华中学的现状了吧。"
沈七夜点头:"知道。"
这事黄燕君已经说过,乌华中学已经烂到骨子里了。
徐缺一脸回忆的说道:"不瞒沈先生说,我排行老大,家里有个四兄弟姐妹,父亲当年为了让我能念上书,把家里的年猪都给卖了,这才凑齐了学费,但那也只是够我一个人的啊。"
"我念到了高中,我二弟念到了初中,三弟念到了小学,呵呵,可怜我的四妹,连小学的都没毕业,但就是在那个年代,我们这辈人对知识的渴望,远超现在的孩子。"
"混过社会,才懂的社会,哪个年代读书都应该是摆在第一位。"
"但是现在什么都有了,孩子们却向往混社会,不爱读书。这是要毁了我们乌华人的百年大计啊。"
这时,一帮老头子再也坐不坐了,纷纷开始吐槽自己家里的情况。
"沈先生,不瞒您说,我家的孙子整天玩跑车,认识的字还没买的车多。"
"你家那个还算好的,我家那个连驾照都是买的,我就怕他哪天会出车祸,自己死了不要紧,还会连累无辜。"
"有时候我教育我家的孙女,我那个年代有多辛苦,她说她不要高考都有大学文凭,她什么都有了,还读屁个书,真把我气的想几巴掌把我儿子给甩死,这教的都是什么啊。"
"谁说不是啊。"
说到家里的现状,一群老头子个个唉声叹气起来,正是因为他们经历年代多,看的远,反倒是把读书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像现在很多人,把钱放在了第一位。
这才是格局限制人的想象,越是有钱的人,越是把教育下一代看的比什么都重。
徐缺继续说道:"乌华从我爷爷那代兴起,那时我们的父辈走南闯北就为了一口吃的。用鸡毛换糖,用命换钱,现在钱有了,房有了,车有了,孩子们却都学坏了。"
"到了东亭与飞鸿这一带,正好是第三代。"
"老话说的好,富不过三代,现在的乌华中学的那些孩子,正好是第四代,但是他们却只知道吃喝膘赌,玩车玩游艇,哪里知道赚钱的辛苦,在这样下去,我乌华人也就毁了啊。"
陈东亭听不下去了,沈七夜只是一个生活老师,跟他有什么关系。
"徐老头,你们教育不好你们的孙子孙女,怪你们自己,这跟沈先生又什么关系?"陈东亭摇头的说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陈东亭还没孩子,他这出口,一帮老家伙顿时急了。
"陈东亭,你懂什么,这里面大有关系。"
"沈先生曾带过兵。连老油条都能带好,更何况是一群毛孩子,这事非要他出手不可。"
"现在校园内的风气,也只有像沈先生这样的雷霆之人出手,才能强行扭转,否则就真的晚了啊。"
陈东亭还想反驳,毕竟你们想要改变学习环境,换校长,换老师啊,再不济把孩子拉回家。一顿胖揍,不都什么解决了。
这回,西飞鸿也站到了他们这一边。
"东亭,你还没孩子,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有多叛逆,打不得,骂不得,管不得。"
西飞鸿想到自己家的那个活宝,哭笑不得:"你稍微管的严一点,他就跟你闹离家出走。一哭二闹三上吊,比管老婆都麻烦。"
哗啦一声。
西飞鸿当即九十度鞠躬,向沈七夜说道:"还请先生出手,重振校风。"
"还请先生出手!"
"还请先生出手!"
茶馆内顿时呼声一片,震耳欲聋。
沈先生与先生,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前者只是礼貌称呼,后者则代表着无限的尊敬。
徐缺与西飞鸿等人,将教书育人,重振乌华中学校风的重任,都压在了沈七夜的身上。
陈东亭急忙看向了沈七夜,怎么连西飞鸿也来这一套,难道乌华中学的风气真的坏到了这种程度?
毕竟乌华中学是百年名校,而且在历史上出过很多名人,再烂也烂不到这种程度吧?
其实,问题只比陈东亭想的更严重。
沈七夜摆手说道:"这种事情,你们还是去找老师,找校长吧,我沈某人只是一个过客。"
徐缺急了:"只要您肯出力,不管成与不成。沈氏集团项目的事情,包在我们这群老头子的身上。"
"先生,乌华与东海合并后,乌华中学也是您的家乡中学啊,难道您真的见死不救?"
乌华与东海是隔壁邻居。沈氏集团的项目中就有不少乌华的住户,如果北门愿意介入这事,那么项目的成功率就大大的增加。
原本沈七夜是想走的,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管天下事。
但听到许缺的第二句话。他愣了一下。
"我只会做到一个老师的责任。"说完,沈七夜再无留恋,大步离开。
陈东亭一愣,看着沈七夜走的这么干脆,说道:"沈先生有点高冷。"
西飞鸿摇头说道:"不对。先生已经答应了。"
"啊?"
西飞鸿都能听出的,徐缺这帮老头子自然也听出了话外音,个个高兴的痛苦流涕。
"我北门,对的起乌华的先辈啊!"
徐缺仰天长叹,先是一脸严肃的整理下青色民国制式的长衬,噗通一声,面带严肃的跪下。
"先生大义,请受我徐某人一拜!"
他长沈七夜快六十岁,他的儿子都比沈七夜要大,但他却觉得这跪的理所应当。
沈七夜愿意出手,就代表中学所救,就代表乌华第四代有救,他这是代表了先人,向沈七夜送出的崇高敬意。
噗通!噗通!噗通!
紧跟着无数道膝盖跪地的声音,响彻整间茶馆,一群白发苍苍的老爷子,向着那道走远的身影跪下。
"先生大义,请受我卢某人一拜。"
"请受我陈某人一拜。"
"请受我钱某人一拜。"
"请受我邢某人一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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