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深深带着施心进了房间。
施心精神很差,神情恹恹,一字不发。
左深深替她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将她推去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门外铃声又响。
她皱了皱眉,打开门一看,是景澜。
“又怎么了?傍晚时候那出闹剧,你是觉得还不够精彩吗?”左深深倚在门边,挡住了景澜,没有丝毫让他进来的意思。
“深深,我们家的股份你是不会要的,对不对?”景澜一脸情真意切地脱口而出,用期盼的眼神凝视着左深深。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我当然会要,为什么不要?”左深深一声冷笑。
景澜那一幅神情依旧没变:“深深,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贪慕钱财权势的人。我妹妹闯了祸,霍少要让我们让出20%的股份,还指名是给你的,这肯定不是你的要求。
我可以拿一份假的股权转让给霍少,霍少是看不出来的。”
“凭什么?”左深深的眉头簇着,脸色很冷,语气夹杂着平常没有的低嘲。
景澜被左深深问得愣了愣。
左深深唇捎扬起,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是霍少给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要?你凭什么认为你一两句话,就可以让我放弃景家20%的股份。
你又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你拿一份假的股权转让合同给霍少,他会看不出来?”
左深深的揶揄太过明显,景澜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沉下了脸,冷冷地说道:“你一定要我说的这么直白吗?霍少是什么人?能是你高攀的?
他是帝都至高无上的神,你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个玩物。
现在你仗着他撑腰,四处树敌,你不为你以后想想吗?
他把你玩腻了,丢弃掉,到那个时候你还剩些什么?”
“还剩你们景家20%的股份。”左深深不紧不慢地道。
“你……”景澜一噎,脸色骤变,气得呼吸不畅,“深深,我和你是说不通了。我岳父约你明天在游轮的茶餐厅见个面,他有事跟你说。”
“不去。”左深深毫不犹豫地道。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是你不知道,但一定很想知道的事。”景澜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心情却始终难以平复。
他劝不动她,左氏娱乐的存亡和景家的20%股份,全都靠明天左堂了。
左深深眸色一暗,冷声问:“几点?”
“下午三点。”
……
本来定于当晚的聚会,推迟到了第2天晚上。
什么原因,众人心里都知道。
颇有声誉的张屹,瞬间变成了大家的饭后闲谈。
但是施心的名字却没几个人能记住。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深深坐在茶餐厅里等着左堂时,还能听见隔壁桌的人在热烈讨论。
“我估计今天的晚会,张总是肯定不会来参加了,丢了那么大的人,换成我都不敢出门。”
“他现在都被天湛娱乐开除了,哪里还有资格能够参加?”
“是啊,我估计现在正躲在房间里嚎啕大哭呢。”
“活该,逼得一个小姑娘跳海自杀,太缺德了。”
左深深竖着耳朵仔细听。
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张屹身上,完全忽略了施心。
实在是大好事。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人们最感兴趣的是从高处往下跌的。
对低处的人,没人会有多感兴趣。
“深深,等很久了吗?”左堂沉稳的声音自左深深的上方响起。
左深深一抬眸,便看见了衣冠楚楚的左堂。
他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看起来威严稳重。
“有事直说。”左深深只轻轻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漠无温。
左堂向身边的侍者点了一杯饮料,才又转过身,看向对面的她:“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这和我们今天要聊的内容有关系?”左深深语气冷漠。
“作为长辈,我应该关心你。”
“如果今天你只是想要虚伪的表现你关心我,那我没有呆下来的必要了。”左深深站起声,沉着脸准备走。
她不会再被左堂这一副假仁假义的样子欺骗。
“你想不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左堂说道。
左深深刚迈出的脚步,顿在原地。
“我知道你母亲在哪儿。”左堂又说。
左深深眉心一蹙,坐了下来,冷眉看过去,丝毫不拐弯抹角:“有什么条件?”
“让霍少撤掉对我们左氏娱乐的禁令,还有,你放弃景家20%的股份。”
“你还真是贪心,用一件事,换两大家族。我不喜欢做亏本买卖。”左深深端起了手中的咖啡杯,用勺子轻轻搅拌。
“你母亲的事情对你的重要程度而言,应该能值得这个筹码。”左堂丝毫没有表情变化。
“她对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没什么重要性。”左深深低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仿佛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茶杯里被勺子搅拌起的细小波澜。
“大概是你6岁那年吧……”左堂缓缓抬起了头,看向船舱外,语气有些飘渺,回忆拉回很远,“那天,我记得还在下着雨,我到你家里找我大哥,一进门,你便扑过来抱住我。
大声的哭着说,‘二叔,我想妈妈了,你带我找妈妈好不好’。
你一张小脸都哭花了,让人看得很心疼。
现在我帮你找到你的母亲,应该也不晚吧。”
左深深被瞬间拽进了回忆里,眼眶泛起着微弱的红。
6岁,正是差不多完全懂事的年纪。
别的小孩都有妈妈。
就她没有。
她有一个最让她无法接受的外号,叫“没妈的孩子”。
“她在哪儿?”左深深声线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嘶哑。
“那我的条件呢?”
“她在哪儿?”左深深又问。
左堂知道左深深是默许了两个人的交易。
她答应下的事情绝不会食言。
这一点,他很放心。
他慢悠悠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放在了左深深的跟前,道:“这是她5年前的住址。”
“5年前的?”左深深没有接,眉头微微蹙起。
“这几年我没有关注过她,不知道她还住不住在那里,哪怕她搬走了,你按照这个地址也能够调查她的去向,最终找到她。”左堂说道。
左深深犹豫了一瞬,抬眸看向那一张纸,伸过白皙的手。
很慢很慢地。
像是慢动作一般。
拿起了那一张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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