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着,左手臂上的伤再次崩裂开来,仅一眼,顾少卿朝着停车场方向的脚步立刻加快,长指将她脸上被血溅到,早已干涸的长发撩开,动作中带着温柔:“忍一下,等回去我叫人给你重新包扎好吗?”
他没法重新回医院,祁睿锋的人守着。
长臂在半搂着她的时候,下意识都放柔了。
从慕酒甜的角度睨上去,那张素来儒雅矜贵的俊脸从未有过的狼狈模样,薄唇染着血,半张脸红肿,就连眉峰不知为何都带着轻微的伤痕。
一直被他以半抱的姿态到车边,慕酒甜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的将人推开,单薄的身子后退了一步,脊背抵在了车门上。
冰冷的感觉,她掩饰性的抚了抚自己的长发:“顾少卿。”叫着他的名字,出口的声音有些凉:“我是自己开车来的,我再自己开车走就行,不用你送我了。”
没有理会,顾少卿将刚刚攥着她手腕的大掌重新插进口袋中,尽量将语气放的温柔:“上车吧。”
“我说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
突然拔高的嗓音,她的手脚至今都泛着冷:“我知道我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向你道歉,但秦棋伤是事实,祁睿锋是凶手也是事实,我现在暂时没有办法和你和平相处。”
看着顾少卿那张脸,她就不由自主的会想到祁睿锋。
“没法和我和平相处?”顾少卿重复,英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垂眸低笑:“一而再同意放盛秦棋走的是我,强行不顾睿锋心意的人也是我,最后相帮盛怀暖的人也是我,你现在告诉我,你不能和我和平相处?”
他的声音不高,却有着浓重的质问。
头皮一瞬间的发麻,慕酒甜忍不住呼吸紊乱:“我知道我误会了你,也知道你帮了我很多,但是我不能……”
“就因为祁睿锋?”
“他是你兄弟。”
“但他不是我。”强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避过她的伤,居高临下睨着她的眼神从瞳孔深处泛着深邃,一张脸面无表情:“难不成以前你跟我上的时候,也觉得我和他是一个人?”
什么和什么,慕酒甜觉得顾少卿简直不可理喻。
有些想要尖叫的冲动:“那你想要怎么样?”
顾少卿没有说话,拉扯着她的手臂强行将她塞进了副驾驶中,在她的挣扎中,驶动车子,目视前方,轻描淡写的嗓音:“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去看盛怀暖是吗,指路吧。”
“顾少卿。”慕酒甜恼羞成怒,嗓音中缠绕着浓烈的烦躁情绪:“你应该很清楚,怀暖不想要见到你。”
“要么我送你去看盛怀暖,要么带你回青宅,你选吧。”
慕酒甜觉得顾少卿真的是让人烦透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车厢中安静了足足半分钟后,她才无奈的瘫倒在椅座中,泄了一口气:“盛家老宅,怀暖应该会去那里。”
原本她的小别墅已经将盛桀炵接了回去,这样浑身是血的,慕酒甜很清楚,他们不会回去。
剩下的,也只有可能是那里了。
盛家老宅,就在大院里,通过严密的门岗和巡逻,才到一栋从外观上看上去有些陈旧的别墅门前。
下车前,慕酒甜重新给顾少卿重复:“怀暖不会想要看见你,按照她的性子,她会骂你的。”
“我知道。”
波澜不惊的嗓音,顾少卿眉梢都没有丝毫的触动,主动拉着慕酒甜的手上前敲门,最开始的两分钟没有人来应门,后来才从门里传来一道强媚也不耐烦的嗓音:“谁啊?”
“怀暖。”
略带温软的两个字,门立刻被拉开,盛怀暖看见慕酒甜那一刹那间的喜色,在看见顾少卿时倏然改成寒凉,眉头狠狠蹙着,如果不是还惦念着慕酒甜在外面,她恐怕都要摔门了:“你来做什么,很抱歉,你和祁睿锋恐怕在这找不到什么尸体可以处理。”
浓烈的冷嘲热讽,夹杂着醇厚的讥讽。
男人没理会,单手环着慕酒甜的肩头,嗓音低冷:“尼布尔医生我会尽快派人给你请过来,盛秦棋需要什么药物,都可以给我开口,甚至等他伤好了,我也可以护送他出境……”
盛怀暖自然不会相信顾少卿有这么的好心。
嗤之以鼻的冷笑:“还真是黄鼠狼拜年,你和祁睿锋不都想要将我哥当做是突破口吗,这是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针对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一笔勾销,但我有一个交换条件。”
“我不答应。”
问也没问,盛怀暖直接了当,红唇溢出来的笑声清冷,双手环胸,就挡在门口,连让他进去坐坐的念头都没有。
不施粉黛的小脸还有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却将眼尾高高的挑起:“我还算多多少少了解你,想要将酒甜当做是交易的筹码,你真当我是你们这些玩意儿吗?”
“我哥命大,暂时还死不了,尼布尔我会自己联系,药物不需要,出境也不需要,所以……”
盛怀暖淡淡的抬眸睨他:“麻烦你滚蛋行吗?”
慕酒甜从头听到尾,直到听到盛秦棋暂时无事才将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放下来,深呼吸的动作虽然收敛躲闪,却还是被身边的男人一下子察觉。
脸色瞬间暗沉,就连嗓音都有着明显的不悦,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可以,但我多奉劝你一句,这个地方既然我能够找到,睿锋想必也能够找到,如果想要安稳,最好换个地。”
说完,他垂眸:“酒甜,我们走吧。”
有一瞬间心不在焉,她足足反应了三四秒才呐呐的应:“哦,好的。”
本来慕酒甜就算是自己过来,也不会停留的时间过长,一来是不想要给盛怀暖增添任何的负担,二来则是害怕祁睿锋根据她的行踪来定位盛怀暖的地点。
这样下三滥的手段,祁睿锋以前也不是没有做过。
临走前,慕酒甜还有些不舍的回头巴望了眼,盛怀暖就站在别墅门口,朝她招了招手。
“想要进去看看盛秦棋?”
重新坐在副驾驶座上,慕酒甜闻言缄默,素白的小手就搁置在膝头,慢慢的收紧:“不是,我只是有点担心。”
“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也没有开车,顾少卿的嗓音状似随意,却低冷:“重要到你就拖着胳膊上的伤也要不管不顾的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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