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杜鸿雪再开口,薛清茵便先轻叹了口气道:“如今欠殿下的是越来越多了。”
说罢,她飞快地道:“今日我请殿下吃泡油糕。”
“姑娘在自家店里请客怎么能算是请呢?”杜鸿雪又道。
“那可不是在自家店里。”薛清茵打起帘子。
马车此时正往东市走,沿路便见不少食肆小铺。
“就在这里停下。”薛清茵道。
马车依声停住。
薛清茵心道宣王府上的马车夫倒还听她的话。
这时候她摸了摸自己随身带的钱袋子。
从里头拿出几个散钱,再从窗口递出:“两个泡油糕。”
摊子上的人惊恐地盯着杜鸿雪的打扮,咽了下口水,这才捡起两个泡油糕包好递出去。
“贵人小心烫。”他说着,垂首看了一眼伸来的那只手。
雪白,晃眼。
他不敢多看,小心翼翼抬起眼来,只见女子头戴着的幕离,上头的金线隐隐泛着光华。
而她身侧端坐的,隐隐只能瞥见侧脸。
这让摊子老板恍惚忆起,曾见过宣王殿下得胜还朝那日……
这位是……宣王?!
老板恍惚不定地想。
只见女子接过泡油糕后,很快便分了一个给身侧的“宣王”。
“外壳酥松,里头甜软。殿下且尝一尝。”薛清茵道。
宣王低头,还真咬了一口。
他问:“这便是谢礼了?”
买了两个,薛家姑娘都自个儿还要分走一个。
“嗯。”薛清茵问:“甜吗?”
宣王:“……甜。”
他不喜吃甜。
薛清茵道:“殿下缺什么呢?什么也不缺。我拿什么来做谢礼都不过是锦上添花,实在寡淡。”
这便是她前几次都只送花的借口吗?
宣王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尾。
“但这一口甜却是独特的,我便将这口甜赠给殿下。愿殿下此后每日都如饮蜜糖,没有半分烦忧。”薛清茵说起话来,那是一点也不脸红。
她说着,还自己低头咬了一口泡油糕,心道,真好吃,改日将这个老板挖到庄子上去。
于是又探头出去道:“明日我派人来请老板到府上一叙。”
老板瞪大眼,不可置信地连声答应,然后才目送着他们远去。
杜鸿雪问:“姑娘与这人叙什么?”
“叙一叙要多少银子才能请他到庄子上去做这道泡油糕啊。”薛清茵顿了顿,问他:“你们在府中吃过这个吗?”
“没有。”杜鸿雪摇头。
宣王似是看出了薛清茵的想法,便道:“皇宫中也没有。”
“那便好了。”薛清茵满意地眯眼笑起来。
杜鸿雪反应过来:“原来薛姑娘这一顺手将生意也做了?”
薛清茵问:“不行吗?”
“自然是行的。”只是……杜鸿雪心道,他从没见过哪个女子和宣王殿下在一处,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的。
所以说薛姑娘才与她们不同呢。
杜鸿雪心底颇为感叹。
“我方才便是借了殿下的名头,多谢殿下。”薛清茵的声音再响起。
“哪里借了?”杜鸿雪纳闷。
薛清茵道:“那摊子上的人见你的打扮,再隐约见到马车里坐的人,自然会猜出身份非富即贵,我再邀他,他自然没有半点推辞。”
杜鸿雪明白了。
但这个借名头借得实在轻飘飘,被借的人绝不会有半点的不快,反而只会觉得她聪颖又讨喜。
这其中分寸……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马车继续向前行。
薛清茵沿途又买了些吃食。
大都是买两份,再分一份给宣王。
宣王一一品尝,也不会说好不好吃。
杜鸿雪看着倒是有点眼馋,禁不住道:“薛姑娘怎么知道这么多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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