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宁一把抓住薛清茵的胳膊,将她带了一边去说话。
他压低了声音:“薛清茵,你得意忘形了。”
薛清茵反问他:“我不能得意吗?”
贺松宁:“……”他冷冷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许家为何这样捧着你?不过是贪图你如今的身份,和你背后代表着的利益。”
薛清茵:“哦。”
贺松宁皱眉,强调道:“他们并非真心待你,你不懂吗?”
薛清茵耸耸肩:“世上哪有那么多的真心实意?”
这话贺松宁也认同,但从薛清茵的嘴里说出来总叫他觉得不适。仿佛薛清茵这话是在指他一样。
薛清茵又道:“但凡有两分虚情假意也算难得了。”
贺松宁怔忡片刻,心下五味杂陈。
薛清茵这话说得有些可怜……
不过扭脸薛清茵就又跑到许家表哥那里去了,娇声道:“表哥明日再做些鱼饵吧。”
贺松宁远远听着,稍作回忆,竟想不起上回薛清茵用这般娇滴滴的口吻和他说话,是在什么时候了……
不多时,许芪回来了,手中还拎了些吃食,笑道:“清茵啊,舅舅给你买了些好吃的。舅舅还有个天大的喜事要同你讲……”
他们说着话,将薛清茵围在中间。
倒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了。
许芪口中的“喜事”神神秘秘。
薛清茵敷衍地问他:“是舅妈有喜了?还是表哥的意中人愿意与他定亲了?”
“都不是。”许芪摇头。
薛清茵来了点精神:“总不会是借我的名头在外与人做生意吧?”
许芪忙道:“那怎么敢呢?我口中的喜事,也是为清茵你添光的一件事啊。”
贺松宁插声,阴阳怪气:“难不成舅舅也去认了个干爹?”
薛清茵:“……”
贺松宁受什么刺激了?
许芪也不由看了一眼这个大外甥,道:“京城中有个窦福平,你们可曾听说过?”
贺松宁冷冷道:“不曾。”
薛清茵却一愣,道:“他姨夫是吏部尚书的那个窦福平?”
这下轮到许芪愣了:“清茵怎么知道?”
薛清茵心道这人在原著里牵扯出了一连串的案子来,最后查来查去,查到了魏王的头上。
原身那时已经做了魏王的侧妃,因貌美正得宠,此事将她牵扯了进去,随后满京城都知道,薛家嫡女是个骄奢之徒,竟借魏王的名头在外敛财。
原身后来死得很惨,这也是她身上的罪状之一。
薛清茵盯着许芪,怀疑地道:“舅舅认识他?”
“是啊,我与他一见如故。他不嫌弃我们许家商贾之家,愿折节下交,实在难得啊。其实前些日子我们便有来往了,只是今个儿我才从他口中得了喜事……”
“……不会是要在他那里买官吧?”薛清茵打断了他。
许芪猛地顿住了。
一旁的贺松宁都听愣了。
许芪压低了声音:“清茵真是越发聪慧了啊,怎么我还没说,你便猜出来了?”
贺松宁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蠢货。
许芪还问:“外甥笑什么?”
薛清茵道:“他笑舅舅你可能命不久矣了。”
许芪跳了脚,高声道:“什么?”
薛清茵不急不忙地叙述道:“卖官鬻爵,若是被当今圣上知晓,舅舅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吗?”
许芪喃喃道:“什么下场?”
薛清茵轻飘飘地道:“你会死哦,还会被罚没家产,舅妈改嫁他人,表哥从此也很难有什么大作为。”
她语气越是轻,许芪就越觉得背后一阵发凉。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可是长辈啊!于是试图出息一些,为自己辩解,道:“哪里有你说得这样严重?你久居内宅,对男人的事一窍不通。那窦公子竟然敢卖,又何来的罪责呢?殊不知奉阳帝还亲自带头卖官呢。清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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