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雪低声道:“薛姑娘很信任殿下,什么事都与殿下说。真是难得。”
“率直而通透,是很难得。”宣王低声道。
因而才叫他有那么一瞬,有些后悔让她跨入权利的牢笼。
既她坚定,他便自会将她捧在掌中,挡去风雨侵扰。方才抵得上她的心意。
……
正如宣王所说,不日礼部便送了纳采礼、纳吉礼、纳征礼前来。
薛家的门槛都像是要被踏破了。
这般风光,薛管家都禁不住咧开了嘴。
他想,这样多的东西,薛清茵总不会还抬到许家去吧?
薛清茵的确没有叫人抬走。
这叫薛管家狠狠松了一口气。
很快,柳家、乔家也各自收到了聘礼。
只是前者有婚书,而后者没有,只一则文书上写了侧妃的封号、品制、月俸等等。
柳月蓉此时终于能撑着坐起来了。
不过短短十日功夫,她便已经瘦脱了相。好在命是保住了,这叫柳家人着实松了口气。
礼部送聘礼来这日,柳月蓉便生生叫丫鬟将自己扶了起来,立在厅中,眼看着众人将一箱一箱的东西抬进去。
柳月蓉竭力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但嘴角的弧度还是越来越大。
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是真怕啊,怕得要命。
她怕自己死了,魏王便去娶薛清茵了。
谁叫薛清茵生得比她美呢?
柳月蓉不禁怨憎,这世上男子,怎么都只贪图好颜色。那薛清茵不通诗文,先前没少在宴会上闹笑话。魏王八斗之才,怎么会喜欢她?
柳月蓉喘了两口气,这才压下胸中的愤懑。
好在……薛清茵嫁给了宣王,好在,她是侧妃。怎及我风光?
柳月蓉正要露出笑容,她的贴身丫鬟却紧绷着脸,快步朝她走来。
“姑娘。”
柳月蓉问她:“何事?慌慌张张,不成样子。”
丫鬟苦着脸道:“礼部也往那薛家送礼去了。”
柳月蓉道:“这是自然,虽是侧妃,但也要行纳采礼的。”
丫鬟面色更苦:“咱们这里拢共多少箱?”
柳月蓉招手拿来单子,道:“六十九箱。”
凑的正是个吉利之数。
丫鬟道:“那就没错了,已经都抬进来了。可薛家如今还源源不断往里抬呢……绝不止六十九箱。”
柳月蓉顿时心跳飞快,喜上眉梢:“她胆敢越制?”
恨不能立刻让父亲去向陛下奏报。
丫鬟却道:“姑娘误会了,并非是礼部越制。而是不知何故,宣王府府兵,从王府之上抬了许多箱聘礼送到了薛家。”
丫鬟都不禁语带艳羡之气:“用了足足百辆车舆,排起了长龙。如今城中上下应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柳月蓉怔在原地:“宣王……送的?”
丫鬟点头。
柳月蓉咬紧了唇:“她出了这样大的风头,盖过了我去。难道还不算越制吗?”
丫鬟茫然。
她也不知。
柳月蓉又问:“魏王殿下呢?”她心中还抱有一分希冀,道:“我可以不在意,但这分明是下了魏王的脸面。魏王恐怕是忍不了的。”
自然会想办法和宣王争个高低……
消息也很快传到了魏王府。
魏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不由又觉得心头一酸。
“清茵配他真是可惜。我那兄长不解风情……”魏王连连摇头。
底下人又问:“宣王如此做派,将一个侧妃抬得这样高,又叫殿下您的正妃如何自处呢?”
魏王纳闷:“她爱如何处,如何处,与本王何干?”
底下人噎了噎,又道:“可、可殿下的脸面……”
魏王叹气:“世人若是见了那柳氏女是个何等寡淡的女子,便也会理解本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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