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知是说给姜花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太子殿下说的是。”姜花柔声应道。
随即她面色一肃,将薛清茵去见太子妃时,说了什么话,做了哪些事,统统禀报给了太子。
太子道:“你果真是个可靠的,遇事都知晓替我记下来。”
姜花面露羞意,但口中却言辞狠辣:“我是事事都盼着太子好,太子妃可就不一定了。恐怕正盼着您去死呢。如今再叫宣王侧妃这样一搅合,太子妃难免生出些不该有的异心。比如说……带着她手中的东西,投向宣王。到那时,太子殿下您可就被动了。”
姜花之所以带了薛清茵前往,是想故意给太子妃希望,又叫她绝望。
此外还有个原因,那便是……她希望太子有紧迫感,知道不能再对太子妃心软下去了。该处置的,就该雷霆手段处置掉。
而唯有她,才是那个始终与太子站在一条线上,值得依靠的人。
太子沉默片刻,问姜花:“你觉得宣王侧妃是个聪明人?还是个蠢货?”
姜花叹道:“有些小聪明罢了。”
太子心中还留有些许的疑心,他道:“派人去查探一番,京中贵女对宣王侧妃是何评价。”
姜花应了声“是”。
太子合上眼,没有要再下令的意思。
姜花忍不住问:“殿下……太子妃那里……”
太子睁开眼:“你待如何?今日就将她毒杀?”
姜花委屈道:“我也并非是那个意思,只是想着可以加重用药,又或者,拿她身边那个傻子先开刀。总要吓一吓她的。您也知道,您那位太子妃,可着实是个硬骨头。这么久了, 一点也不肯低头。”
太子一口否决了:“不必。”他笑了下:“其实宣王侧妃来东宫是一件好事。”
“好事?”姜花心头又泛起了酸意。
“长期处在疼痛之中,人是会麻木的。久而久之,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但若有一天,她重见了天日……便会重新燃起对外面的渴望。就应该让我们这位宣王侧妃,多来见一见她。若是能带上些扬州的东西,那就更好了。”太子语气冷漠地道。
“太子妃将东西给了宣王侧妃怎么办?”这是姜花最忧心的。
太子道:“你不了解她。”
姜花听见这话,都还有些酸。
太子作为枕边人,的确很了解太子妃的性情,他道:“宣王侧妃是她这么漫长的日子里,唯一的救命稻草。侧妃与她越是相谈甚欢,她就越不忍心将东西交给侧妃惹祸上身。毕竟想要那东西的,可不止我。父皇也想要啊。而且这样的东西,怎能轻易交给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
太子道:“且等着吧。”
姜花舒了口气,起身给太子捶起了肩。
这厢薛清茵与宣王并肩而行,那小辇反而空了下来。
四公主则跟在后头,也不知说什么好,那便……当做路边一根草,闭着嘴吧。
“殿下怎么来了?”薛清茵问。
“父皇宣我入宫。”
薛清茵心道她就说嘛。
宣王怎么可能是专门来接她的?
一旁的内侍弱弱插声:“殿下不再回太极殿了吗?”
薛清茵好奇探头:“还有事未了吗?”
内侍苦笑道:“殿下议事议到一半便走了,如今还不知陛下有没有大发雷霆呢。”
薛清茵呆了呆。
啊。
搞了半天,原来宣王是中途走的人啊!
那……不不,应该也不是为了她。
薛清茵抓住宣王的胳膊,几乎与他贴到一处去。
她附耳小声问:“今日是不是说的那个什么安西军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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