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厢,暗中跟随的人也频频皱眉,气氛好不到哪里去。
“她当真是疯了,这一路上怎么还没个消停了?这像是死了丈夫的样子?”
“她这样浑然不顾,会不会其中有诈?”
他们想不明白。
哪儿知道这就是薛清茵一贯的作风,连去敌营都得带丫鬟呢。
如今只不过是将这作风又给乔心玉洗了洗脑,塞到乔心玉身上去了。
柳家派来的这些人还是晓得动一动脑筋的。
只是脑筋不动则已,越动越糊涂。
他们没敢轻举妄动,便又按住性子,等……等着过了一座城,又一座城。
又一日。
乔心玉从宽阔的马车中醒来,丫鬟忙给她擦了擦脸,婆子也殷切地问:“今个儿还歇么?歇下给主子熬个汤。”
乔心玉恍惚了下,头一回从中品出了,悠闲得发霉是个什么滋味儿。
她从来没想过,这样充满荆棘艰险的一条路,最后生生走成了这样……
“今日简单吃些就是了。”乔心玉道。
婆子点头,还显得有些失落,似是遗憾于不能在主子跟前拔个尖儿了。
正如薛清茵所说,有了这么些人跟着,与出门游玩也没甚区别。
乔心玉渐渐养得脸都圆了一圈儿。
大夫每日一把脉,只道:“此胎稳固。”
眼看着已经近京城了。
乔心玉都有些纳闷……怎么还不见人动手?难道是她们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了?
这厢。
为首的死士冷声道:“不能再等了。”
“是啊。”他身边的人也皱紧了眉,“再等下去,那些个家丁都要养得壮一圈儿了……”
是夜。
他们在郊外安营扎寨。
风吹拂动深深的草丛,正值月光昏暗之时。马儿困倦地甩了甩蹄子,众人也各自倚着树木轻合着眼。
他们耐着性子等了会儿。
夜越深。
此时的人们一旦入睡,便是睡得最熟的时分。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一挥,顿时训练有素地朝着最大的马车扑了上去。
一刀先抹车夫的脖子。为首的死士脑中想道……第二刀,卷帘子直奔那乔心玉去!
他们想得很好。
可第一刀刚挥下去。
“叮”一声脆响。
刀被一股大力弹开。
只见那车夫睁开了双眼,他的面庞削瘦,以致眼眶都微微凹陷。可他的眼眸……明亮凌厉如寒星。
“宵小之辈。”车夫吐出声音,“终于等到你们了!”
整个营地顿时躁动起来。
“家丁”们悉数拔剑。
长剑划拉出剑鞘,声响冰冷。
有死士大喊一声:“中计!走!”
可为首之人却铁了铁心道:“快到京城了,你我不能就这样走!既他们已有准备,便是拼死也要拿下。”
其余人一听,当即也壮大了士气,悍勇无畏地迎了上去。
可再悍勇在绝对的力量跟前,也不过尔尔。
“剑锋久不见血,正有些渴了。”不知是谁哑声说了一句。
血便扬起三丈高。
死士们预想之中的,悄无声息潜入,如割麦子一样割断乔心玉一行人的脖颈……
最终却是落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这些“家丁”自如地挥动手中的剑,仿佛人与剑融作一体。
凌厉却无声。
一个个死士被割开喉咙倒伏下去。
“不必在意我等死活,放箭。”死士之中有人扯着喉咙大喝道,“今日之事,必成!”
他说着,脸上流下激动愤怒的泪,眼角发红,手上更用了死力气。
人已经赔进来,哪里还有后悔的余地?
“也算好汉,赏你全尸。”青珪军道。
说给全尸便真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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