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便进到了薛清荷的院子里。
薛清荷乍见这么一行人,还足足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喜极而泣:“大哥!你……你活着回来了!”
贺松宁轻点了下头,显得有些冷淡:“你还记得……”
知书从旁补充:“两年前大公子曾给了二姑娘一个红木盒子,外头印着思风二字。不知二姑娘放在何处了?”
“思风”是那家铺子的名字。
薛清荷完全没反应过来:“我……”
贺松宁看向了一旁的仆妇。
她院中的仆妇当即动作起来,道:“小的几个替大公子找去。”
薛清荷没成想一见面便是这个模样,心下有些难受,当即也垮了脸。
贺松宁却看了她一眼,道:“如今府中无人,为何你却还压不住你院中的这些丫鬟婆子?”
薛清荷鼻头一酸。
这是指责她没本事?
多日不见,他竟只说这个?
薛清荷咬了下唇,难掩哭腔:“你去了益州这样久,又哪里知晓我在京中如何担惊受怕?又哪里知晓我的苦楚,受的委屈?”
她说完,便将头一扭,就此住嘴了。
但这次贺松宁没有再追问她了。
和以前不大一样。
不过也无妨……
她知道,他这人虽然忙碌,但暗地里总会为她做许多事……
他自然会去查……
这时候有个妇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个盒子出来,递到贺松宁面前:“是这个吗公子?”
贺松宁接过来,打开。
里头的沙凝住了,已经不会流动了。
贺松宁心头一空,目光都有一瞬的涣散。
但很快他便翻找起盒子,最终从夹层之中,取出了一个信封……
那信封上的蜡封却已消失不见。
它被人拆过了。
贺松宁一下看向了薛清荷:“你拆过?”
薛清荷将头扭回来,面色微变:“是……”
“你看过里面的内容?”
“……是。”
贺松宁拆开信,飞快地一扫而过。
大抵便是薛清茵控诉他为何宠爱薛清荷,为何不肯回头看看她,她那样那样的喜欢他,她知道很多东西,她知道他的一切云云……
虽没说知道什么样的一切。
但贺松宁已经能猜到了。
她的确很早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世了。
那么这样看来,她还是她,没有变过?
不,不对。
贺松宁皱起眉,但又很快松开。他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贺松宁折好信放回去,问:“当初知道里面有信,为何不告诉我?”
薛清荷震惊地看着他:“我为何要告诉你?这是薛清茵给你的东西。你却转手给了我……我难道要戳穿大哥的行径吗?”
她当时……自然不是这样想的。
她不得不说,她当时拆开信,看见薛清茵在信中哭喊,说大哥只疼她,而不疼亲生妹妹的时候……她心底狠狠舒了口气,才觉得自己在薛家终于有了倚靠的人。
那些痛苦也都不算什么了。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好好地收起了这个盒子。
此时贺松宁也没有说什么,抱着盒子就要走。
薛清荷实在忍不住了:“大哥为什么要将它拿回去?是大哥……突然有一天觉得,还是和亲妹妹更值得亲近吗?”
薛清荷说着苦笑了下。
她的形容消瘦,看着也有些可怜。
贺松宁低声道:“弄丢的东西,自然要亲手找回。”
薛清荷咬紧了牙关。
他亲手送的,为何却成了“弄丢的东西”?
薛清荷浑身冰冷地站在那里,碍于骨子里的坚守,她没有出声挽留他,也没有纠正他、指控他……
但她身边的丫鬟仆妇们可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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