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帝没有先同贺松宁说话,他先问了薛清茵:“今日赢了多少?”
薛清茵道:“不少,没数。”
梁德帝这才转头对贺松宁道:“你瞧她,胆敢拿朕的御赐之物去和人赌。别人又怎敢赢走御赐之物?自然只有通通输给她。”
是薛清茵会做的事。贺松宁眸光一闪。
“你们兄妹二人,也有些日子不曾见面了。今日便由你这个做哥哥的来陪她吧。她正说无趣得紧。”梁德帝不急不缓地道。
薛清茵在心底吐了口气。
你这是给我解乏吗?
你这是送我进魔窟。
她现在也能确定了,这对父子大抵是站在一条战线上了……贺松宁怎么做到的?
梁德帝命人给他们取了些点心茶水来,他道:“对了,听宫人说,你那日问起了吴少监……”
薛清茵抬起头:“是,怎么不见他了?”
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但这傻还得装。
梁德帝笑道:“你若喜欢他在宫中伺候,改日将他叫回来就是。”
薛清茵眸光微动。
只听得梁德帝又道:“只是吴少监行事不知收敛,时有越矩的举动。只怕他回来待不了几日,又要违反宫规。”
薛清茵觉得自己听明白了。
意思是,吴少监的去留取决于她的态度是吗?
她若顺从,吴少监自然留下。她若逆反,吴少监也就会因“越矩”而被调往其它地方。
……没死就是好事。
虽然这好像又成了别人威胁她的东西。
她不喜欢别人因她而走入糟糕的境地啊。
“你们兄妹想必有话要说。”梁德帝没有再多提吴少监,转身离开了清思殿。
殿中顿时一片死寂。
薛清茵没开口,甚至都没看贺松宁一眼。
还是贺松宁按不住了,他问:“你不好奇陛下为何会替我留你吗?”
薛清茵语气蔫了吧唧地道:“哦,自是因为你诡计多端。”
贺松宁没有生气,他在薛清茵对面坐下:“当你夸我了,清茵。”
“你真是厚脸皮啊。”薛清茵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贺松宁平静地道:“若我的皮囊不再厚一些,当时就要被你那几刀捅死了。”
牛哇。
脾气挺好!
我都这么骂你了,还没跳脚。
薛清茵咋舌,觉得贺松宁这人好像又进化了。
贺松宁这时突然伸出了手,去拨弄薛清茵身上的大氅。
薛清茵往后一缩:“作什么?”
贺松宁笑了笑:“我瞧瞧。”他的语气咬得更重了一点,眼底透出点阴沉:“我瞧瞧几个月了。”
跟要吃人一样。
鬼才让你看。
薛清茵冷冷起身,躲开贺松宁的手,并转身就走。
贺松宁怔了下,追上去:“这就怕了?”
“我怕什么?只是不愿与你这等人待在一处罢了。”薛清茵冷声道。
守在外头的宫人乍见薛清茵出来,愣了愣:“这……宣王妃……怎么就走了?”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薛清茵反问她。
贺松宁走过去,挥退了那宫人。
“你若动气,不大好。”贺松宁轻声道,“虽然我乐于见到这个孩子从这世上消失。”
薛清茵在心底骂了句狗东西。
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行去。
她要把人引到另一个地方去才行。
贺松宁见她步履匆匆,面含愠怒,心情便极好,自然是牢牢跟在了她的后头。
薛清茵走了一半,回头嘲讽道:“怎么?你要一路跟到我的住所去吗?”
贺松宁反问:“有何不可?”
“你也不怕撞见宣王?”
贺松宁心道,怎么会怕呢?
那里是她和宣王的共眠之所吗?
那不是更好……
贺松宁心头一片阴沉,他攥紧了手指,指尖难以自抑地轻轻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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