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因下巴一扬,道:“就是她,是青姿逼迫我这么做的!”
全场哗然一片,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到依旧站在角落里的青姿身上,目光有打量,有惊讶,有忌惮还有恍然。
“你放屁!”开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已经身为昆仑山尊主的时朗。
他怒气冲冲地瞪着宁因骂道:“你这个恶心恶毒的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陷害青姿,你简直该罪该万死!”
宋长启也站了出来道:“大家不要相信这妖女的蛊惑之言,三年前我清风门的祸事就是因她而起,我亲耳从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耳中听到的,若不是青姿与辞宗师两人途中返回,只怕我清风门已经不复存在。而且她炼制藏匿着的尸傀也是青姿发现并围困的,若她真如这宁因所言,又何必如此?”
宁因轻笑一声,此刻面上也没有了被砸的狼狈至极的难堪,反而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宋宗主说到了这里,那我就继续说吧,你们知道七千尸傀,自然也知道紫霞禅寺里的一万生魂了吧。”
说完她目光诡异地扫遍全场,阴恻恻地笑道:“你们可知道那一万生魂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他们鬼族有一个秘密阵法,名唤万星定元大阵,可能你们从来没有听过。这阵法是用万人生魂布置而成,其作用就是用来寻找鬼族流落在外的后嗣的,血统越是纯净,阵法的威力越是强悍。只要体内拥有鬼族血统,在阵法中便可以激发出她全身的鬼气。”
“啊?这是真的吗?”
“万星定元大阵,有这样的阵法吗?”
“鬼族的阵法,我们不知道也不足为奇,不过我倒是相信这宁因的话了。”
有人看向说话的那人,好奇地问他:“兄台这是知道些什么?”
“她说的那个阵法我在紫霞禅寺见过,虽然当时我不认得那是什么,但是里面的生魂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被人毁得有些严重。”那人说话间目光晶亮,没想到他看到的是闻所未闻的阵法,此刻说出来给别人听,实在是爽歪歪。
有人却不太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嘿,你还不信,当时刻不止我一个人看见,看到的人多了去了。特别是悬壶洞的人,去了近乎大半呢。”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时朗又蹦起来反驳了一声。
“没关系,当时有很多人都看到了,不认识阵法,但总认得那些生魂吧。”宁因回答的不急不缓。
下方立马就有人回应了,多半都是悬壶洞那边的人,还有一些距离悬壶洞不远的其余宗门的弟子们。
“我们看到了,确有其事。”
“对,这句话她并没有欺骗大家。”
“那她说这阵法的意图是什么呢?”突然有人疑惑地问出声。
“问得好!”宁因接口。
“当时你们大家只看到了被毁去一半的阵法,却不知道,那个进入了阵法中的人其实就是青姿,而那个阵法也不出意外的激发出来了她体内的鬼气,她就是鬼族鬼帝遗落在人间的后嗣!”
“呵,你说是就是,你是长了一张大海口吗?凭你在这里污蔑,谁看到了?”时朗又跳了出来,旁边的长老拉都拉不住,一个个气得额头青筋直跳,纷纷捂面,很想告诉大家这不是他们昆仑山的尊主。
宁因也冷笑着看着他道:“怎么,你们昆仑山这是想要包庇吗?”
时朗还想开口,一个长相喜感的胖胖长老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诉:“尊主,别说了,别说了。”
“我不开口随她污蔑?”时朗生气。
“您就先听听别人怎么说吧,您现在是尊主啊,我们山门的颜面就靠你支撑了,您若是再说话,我就一头撞死在这台上!”
胖胖长老一脸决绝,还无比纠结地看着他。
见他真要作势去以头抢地,时朗不悦甩袖,只能作罢。
霍凤行倒是开口了,他直接问出了所有人最想问的问题:“空口无凭,只怕大家都不会相信,不知你的证据在哪里?”
有人附和:“是啊,当时我们去的时候并未看到青姿,你这么说有什么证据吗?”
“那就要问问她这三年都去了哪里了。”宁因看向青姿。
青姿扯了扯嘴角,终于站了出来,她道:“我以为我在哪里你是最清楚的人。”
“当初被激发出体内鬼气的时候,那滋味不好受吧?”宁因讽刺地看着青姿。
前世她被鬼气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情景她一直没有忘记。
青姿则一脸懵地看着宁因道:“鬼气?你是在说我么?”
宁因咬牙,“你在这里装什么蒜?!”
青姿就淡淡看着她,挑了挑眉,并不答话。
宁因道:“当时就是你进入了万星定元大阵启动了阵法,被激发了鬼气,这一点你赖不掉!”
“我何时进过万星定元大阵,我自己怎么不知道?”青姿的语气很淡,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被牵扯进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她。
“你别想狡辩,当时不仅我在场,就连师尊也在那里,你被激发出鬼气的事情他也看到了!”宁因说着将希翼地目光看向辞月华,方才她见到两人分开了,现在只要辞月华一句话,就能直接将青姿钉在耻辱柱上。
“你叫谁师尊呢?那是我和时朗的师尊,你早就被他逐出了师门,这声‘师尊’你不配叫出口。”青姿凉凉地开口。
宁因仿佛受到了刺激,大喊大叫:“你胡说,被逐出师门的应该是你才对,才不是我!我是师尊的弟子,我一辈子都是师尊的弟子!”
说完她看向辞月华,眸中的希翼更甚:“师尊,您快说啊,青姿就是鬼帝后嗣对不对?您亲眼看到的,她身上被激发出了鬼气。”
辞月华淡淡嗓音终于响了起来,没有丝毫波澜的开口:“我不是你的师尊,以后我不希望你嘴里再喊出这个词。你在污蔑旁人的时候不先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么?你一个浑身散发着掩盖不去的鬼气的人却说别人是鬼帝后嗣,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宁因有片刻呆滞,她忙解释:“不,不是的,这些鬼气不是我的,我是被人陷害的!还有,青姿身上的鬼气当时您明明在场看到了,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青姿淡淡地看着她道:“其实我很早就想开口了,只是想看看你能欺骗大家到何种程度。”
她沉稳的嗓音徐徐开口:“先不说其它,你说我是鬼族后嗣,这不是你第一次这么说了吧,你说我进了那个什么万星定元大阵,可是我却并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经历。”
辞月华也开口:“没错,我也并未到过紫霞禅寺,更没有你所说的在场证明。”
宁因不愿意相信地摇摇头吧,“不,不是这样的,师尊,难道您真的要袒护她么?她因为鬼气被激发出来而消失了三年,这是铁打的事实,你们抹不掉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是一阵剧痛,宁因侧眸就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一处血洞,此刻血洞之中还散发着屡屡鬼气。
还不待她心痛就听到辞月华的声音远远传来:“下次若是再如此叫我,我便让你开不了口!”
“她,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待她,难道我与您的这几年师徒情谊就真的一文不值么?”宁因语带哽咽。
辞月华冷冷看着宁因道:“我辞月华这一辈子做的最后悔的错事便是将你这等心思不正的人收入门下!”
最后悔的事?
咳咳,咳咳咳……
宁因咳嗽了半晌,看向辞月华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甘。
“那她呢!她明明就是鬼帝后嗣,为何您要如此维护她?!就因为您心悦她吗?”
嚯!
宁因的最后一句信息量之大,令在场的人都惊愕了。
大名鼎鼎的辞宗师竟然对自己的小弟子心生爱慕?
虽然在修仙界师徒恋的并不在少数,可是这种事情发生在以往他们最尊敬的人身上,还是令他们有些难以接受。
“怪不得之前一直都在传青姿是辞宗师座下最得宠的弟子,原来是这种宠啊。”
“也难怪他要处处维护她了,我以前还偷偷怀疑过,只是一直也而没有传出什么新的消息,也不敢说,没想到还是真的啊。”
“你们还有人记得三年前咱们仙门同盟赴会的事情吧?当时有一个小门派的宗主还为了青姿向辞宗师提亲来着,当时可是被辞宗师直接拒绝了呢。”
“何止啊,我记得那时候咱们的玄妙宗师不知道说了青姿一句什么话,辞宗师可是立即化身为护妻狂魔,一番实力碾压,现在回想都有种心有余悸的感觉,没想到这两师徒还真的有一腿。”
有人见怪不怪的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哎呀,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要知道,除了这宁因是使了手段才当了辞宗师的弟子,那青姿可是第一个让辞宗师心甘情愿收下弟子的,而且宁因之所以会被他收下也是因为青姿的缘故。自从辞宗师收徒之后,这师徒两经常形影不离吧,好像走哪里辞宗师都带着她,这要产生感情也太容易了。辞宗师长得俊,他的徒弟长得也挺美,俊男美女异性相吸,简直不要太正常。”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纷纷点头赞同。
于是辞宗师与自己的小徒弟恋情就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迫公开了。
想象中的侮辱咒骂没有出现,反而是平波无澜,这让宁因有些无法接受,难道他们不应该受千夫所指吗?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若是她没有非得将青姿扯到这件事情中的话,此刻她还会更崩溃。
众人也挺看好辞月华与青姿这一对的,只是在想到宁因的话,对于青姿,他们心里终归是抱有警惕之心的,此刻便也顶多八卦两句,却不敢祝福。
若宁因的话是真的那青姿可就是他们所有人的敌人,那时候他们怎么可能允许堂堂大宗师与一介鬼族在一起呢?
所以此刻大家都保持观望状态,谈论过就算,并没有太多兴趣。
此时水苡仁终于开口了,他似笑非笑的扫了辞月华与青姿一眼,语气轻飘飘地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辞宗师的话还是需得掂量掂量啊,若是被鬼迷心窍而不知,放任这么一个鬼族的巨大威胁在身边,对自己,对这个修仙界可都是一大祸害啊。”
青姿则走到前方,语气冷淡,“紫霞禅寺的事情我与师尊都不知晓,而宁因所说的消失三年,想来大家都知道我去了哪里。而我消失的原因也并不是宁因口中所说的因为鬼气被激发的原因,而是因为在楚江之下与尸傀对抗时受了很重的伤,只能隐世休养。”
宁因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才嘲讽开口:“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骗过大家么?”
青姿不为所动,只道:“到底是谁在欺瞒大家,之后自会见分晓。”
宁因冷哼,“你说没去过就真的以为别人不知道了么?”
青姿道:“当时我们从楚江脱身出来之后我便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是师尊将我带去了客栈休养,本是想要带我去疗伤的,可是楚江底下被困住的尸傀数量太大,一旦被他们逃了出来便是整个俗世界的大灾难,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危,他传信给了悬壶洞以及周边的其余宗门,想必水洞主知道这件事的吧?”
说着青姿似笑非笑地看向水苡仁。
不仅是水苡仁,其余被通知到的人都点了头,这个是事实,他们反驳不了。
“之后我快要撑不住了,便传音给了师尊,所以他赶回来带我去了青岩山疗伤,三年的时间我都待在青岩山,前几天身体痊愈之后才回来。所以宁因所说的紫霞禅寺以及万星定元大阵我们并不知道,倒是莫名其妙的我头上就顶了个鬼帝后嗣称呼了呢。”
“你胡说!你是在狡辩!你分明去了紫霞禅寺,当时师……辞宗师也在场,辞宗师,难道您真的要包庇她吗?”
辞月华却并没有看她,而是将目光放到青姿身上,缓缓开口:“青姿说的都是事实,当时我突然离去想必在楚江的各位仙门同僚都看到了。既然有人说去过紫霞禅寺,看到过那个阵法,我在不在场,大家也应该清楚。”
宁因抿唇:“您提前离开,他们如何能看到您?”
辞月华表情就更淡漠了:“所以说你口说无凭。在楚江下我也受了不小的伤,以大家的修为,总不能连受伤状态下的我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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