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凰儿,你在看什么?”
荣王坐在古凰儿对面,顺着古凰儿的目光,猛的转身,撩开窗帘。
“那边有位姑娘。”古凰儿下巴微抬,语气是恰到好处的疑惑,“很娴静的样子。这边闹这么大,连太子王爷都来了,她居然没过来看热闹。”
“哎,那位啊!”荣王没太大兴趣,将抓在手心的帘子一丢,“那是太师府大小姐,名叫白芸。”
古凰儿知道她。
当朝太师有两位夫人,本是一妻一妾,后来,妾变成平妻,便成两个夫人。
大夫人住东厢,膝下只有一女,名唤白芸,平日极少出门走动;
二夫人住西厢,膝下一儿一女,儿子早在几年前就死了,女儿白纯纯,色艺双全,早年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后来因美名大于才名,“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更为流传。
前世,白芸只活在古凰儿的听说里,听白纯纯含沙射影说起,她在家里又被欺负了,娘亲虽被扶为平妻,却依旧被人看不起。
这个看不起她的对象,就是白芸。
“以前没听过。”古凰儿继续,“看那边的方向,像是东厢。”东厢地位高于西厢,白纯纯住西厢。
“严格论起来,白芸才是白家嫡出大小姐。”庆王开口,“最初到皇宫里伴读的,就是白芸。后来,白家出了点事,听闻大夫人害死小公子,之后遭到太师厌弃,白芸也被连累,连伴读的资格都没了。”
古凰儿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她思索了一下:“后来的伴读换成了纯纯妹妹?”
“是啊是啊!”荣王争着答话,他对白纯纯的兴趣显然大于白芸,“亏得换成纯纯妹妹,纯纯妹妹比白芸好看多了,笑起来多甜,人又温柔。那个白芸,整天板着一张脸,就好像我们哥几个欠了她10两银子似的……”
古凰儿不发表意见,只微笑着听他说。
荣王眉飞色舞一阵,车厢里只有他的声音,某个瞬间,他意识到不对,话头一转:
“昨日见到小凰儿之前,本王一直认为纯纯妹妹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女子,柔柔弱弱,看见她就想保护她。后来见到小凰儿,才知道小凰儿才是最好看的!”
“端庄,大气,心地善良。”荣王一本正经,每说一个词语都要重重点下脑袋,仿佛强调。
古凰儿认真听,微笑着感谢荣王:“难为殿下绞尽脑汁替臣女收罗优点,臣女感激不尽。纯纯妹妹确实美好娇弱,别说殿下一男子,就连我个女子,看见她都想保护她。”
“是啊是啊!”荣王不能认同再多,“就是胆子太小,昨儿被你一吓,居然做出糊涂事。”
太子早把目光从夏昭身上收回,听古凰儿和荣王说到此,伸手握住古凰儿的手,直接否了她和荣王的观感:
“那女人有什么好,也就一张脸能看,无事生非,矫揉造作。依我看,连凰儿一半也比不上。”
女人都爱听夸,古凰儿也不例外。
她低着头,脸颊很烫,耳朵很烫,脖子也很烫。男人温暖的掌心再紧了紧她的手背,她一颗心如同掉进蜜罐。
荣王撇嘴,庆王淡定转头。
凌王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太子握住古凰儿的手上,目光如刀似刃,如有实质。
古凰儿虽上辈子与太子大婚,可婚礼只到礼成,尚未洞房,还是少女,这辈子也还未出阁,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难免不自在,手背如火灼烧,遂挣脱太子的手。
太子几近愤怒的朝凌王看去,凌王丝毫不怕,反而笑着迎上太子的目光:
“太子哥昨日说要做东,宴请凰儿,邀我等几人作陪。依臣弟看,择日不如撞日,难得我们五人才分开一天,今日又聚在一起,不如找个清雅的地方坐坐?待用过晚膳,我等再陪凰儿四处逛逛?”
说话间,他把目光落在古凰儿身上:“凰儿回京后,一直还没四处逛过吧?京城的夜景,比起白天也是不遑多让,美不胜收。”
古凰儿有心答应,上辈子与太子一见钟情后,见其他人都恍若无物,如今这番接触下来,除了太子,感觉每个人都和她先前认知有所不同。
“凌王殿下有心了。”古凰儿笑着感谢,很有点兴致勃勃的样子,“说起来,距臣女上次夜游京城,确实已隔了多年!”
“不过,待会儿能不能成行,还得看东道主。”她笑盈盈侧头,“太子殿下待会儿可还事?”
太子犹豫一瞬,只听荣王已大大咧咧:“没关系没关系,就算太子哥有事,咱哥儿几人一样把小凰儿招待得宾至如归。如果小凰儿想要天上的月亮,咱就跳水里给她捞一个。”
古凰儿忍不住笑。
太子伸手在荣王脑门上敲一下:“瞧你皮猴子的样子,一点王爷的体统也没有!”
荣王捂头。
太子继续:“既凰儿有兴致,孤当然得陪着。天大地大,再没有比陪凰儿逛街更重要的事。”
车厢里诡异的安静了一下,三王不约而同,又很隐晦的朝太子看一眼,古凰儿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殿下,您要今儿有事儿,我们改日约也是一样。”古凰儿说,“刚好我头有点晕,大概是昨日的酒还有些没醒,正好回去补一觉。”
“无妨。”太子笑,“难得聚在一起,府上那些事儿,晚些时候处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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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聚的地方在“东福楼”。
京城最出名也最昂贵的一家酒楼,出入全王孙贵胄,太子等人进门直接包下整个酒楼。
这里二楼全包厢,供正主用餐;一楼大堂,供随侍用餐。
古凰儿跟着太子等人往楼上走的时候,余光看见一步从大门跨进的夏昭,不假思索停下脚步,开口:
“夏昭,你上来,跟我一起。”清脆的声音。
太子瞳眸骤然一缩,目光从古凰儿身上划过,居高临下落在夏昭身上。其余人等早在古凰儿开口时,已然朝夏昭看去。
所有目光集中在一人身上。
酒楼里安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没有人会忽略太子眸光里毫不掩饰的冰冷杀意。
夏昭抬头看着古凰儿,周遭一切皆是虚无。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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