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她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吗?”夜景湛难掩心头的怒气,放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握紧成拳。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庭贤皇后竟然会成为他的敌人。
表面端庄大方,知书达理,没想到心里竟然藏着那样小人的心思!
要不是娘亲还活着,恐怕这一切真相就要石沉大海。那庭贤皇后所犯下的罪行,也因此跟她进棺材。
“娘亲,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没有早一点查到这一切,这样不会让你受苦受累到如今。”夜景湛很是自责地望着汐妃,在心头暗自悔恨自己的能力不足。
汐妃抬起手,用指腹轻轻摩擦着他的脸庞,缓缓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上一代的恩怨,根本就与你无关,你能活下来,娘亲就已经很开心了。”
“当年皇帝也是糊涂,怎么就随随便便听信别人的话呢?而且,这污蔑也总该有证据吧。怎能听信皇后的一言之词,就断定罪责?”
夜景湛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这件事漏洞百出。
“当时,允帝因为听信皇后的话,当场龙颜大怒,指明说要把刚出生不久的你,用药物的法子,赐死于你,但到最后终究是不忍心,你才能侥幸存活。”
一想到当时触目惊心的那一瞬间,汐妃的心尖为之一颤,总感觉那样的场景,仿佛才昨天发生。
“总算他还是有良心,没有失去理智。不然就没有现在的我了。”夜景湛深吸一口气,从未想过,自己刚出生不久就在鬼门关附近走了一圈回来。
秦朝歌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打从心底对庭贤皇后的形象有所改观。
她依稀记得,庭贤皇后的性子,虽说有时比较执拗,但以往大部分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举止。
也许是因为当初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
或许,庭贤皇后也曾后悔莫及,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样的愧疚之心也随之淡化,再次提及时,可能不痛不痒,就这样过去了。
“差一点我就失去你了呢。”秦朝歌踮起脚,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嘴里喃喃地说着。
夜景湛也将她抱住,两人紧紧相依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虽说,允帝的心软,无疑是救了你一命。但那个时候,气在头上的皇后,并没有想要放过我。”
逐渐迷离的眼眸,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汐妃双手合十交错在一起,嘴里继续喃喃的说着:“有一天夜晚,因想躲避她暗卫的追杀,我才迫不得已投井自杀。没想到再次醒过来,竟然会安然无恙的躺在井底。”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像是造化弄人。不过老天爷起码还是有善心。能让她在有生之年重新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娘亲,这几十年以来,让你受苦了。”夜景湛倍感沉痛地盯着汐妃双鬓斑白的头发,想想自己都没有好好尽到孝道,内心很是愧疚。
“没事,只要你过得好,就算我死了,我也是值得的。”
“娘亲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让皇后付出应有的代价!”听完当年被尘封已久的真相,夜景湛眼眸微眯,抱着秦朝歌的手不由加大几分力道,心底不由萌生想要扳倒皇后的决心。
三人在枯井下,相拥而泣了许久。等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夜景湛才重新戴上面具,带着汐妃回到流音阙。而秦朝歌决定先回到府上,以免打草惊蛇。
“娘亲,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孝敬你,来弥补我之前几十年,我从未尽过的孝道,”应汐妃的要求,夜景湛特地安置了一坐南朝北的卧房给自己的母亲居住。
见她很是喜欢,夜景湛打从心底很是高兴。
“你未曾欠过我什么,倒是我从来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说什么尽孝道,都比不上你好好活着来得重要。我在井底下苟且偷生了那么久,或许仅仅是想见你一面罢了,我已经心满意足。”看着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汐妃双眸含着泪花,不愿在夜景湛面前失声痛哭。
“娘亲,你看看这双鞋合不合脚。如果喜欢的话,我再去街市,给你多买几双。”夜景湛心头酸涩不已,也不想把自己这样的情绪表露在脸上,然眼泪却止不住的掉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从未想过谁欠谁,最初的念头,仅仅是想着,他身为一个儿子,应该为自己的母亲做些什么,借此来弥补那丢失的几十年陪伴的光阴。
汐妃闻言,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擦拭掉他眼角上的泪水。
“孩儿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母亲你就在这好生休息吧。”
夜景湛突然想起什么,说完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便走出房间。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皇后的一己私欲,才让他从小没有感受到母爱,更是连父爱也少的可怜。
“皇后,等着吧。”
夜景湛坐落在书房上,看着压在书下的一封信,自言自语。
正当夜景湛准备私底下筹备,如何对付庭贤皇后时,他意外地从手下的口中得知,允帝病重的消息。
“你所说的消息确定属实吗?”冰冷的嗓音回荡在偌大的书房内,夜景湛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低垂地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属下不敢妄报消息,是经过宫内传出来的,才敢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您。”半跪在夜景湛身前的男人,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回应着,神色凝重的表情,并没有说谎的意思。
“我明白了,你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夜景湛并没有抬眼看他,自顾自地再次拿起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字。
与此同时,呆在府中的秦朝歌也得知了这件事情。心头感到很是诧异,却碍于宫中的公公在这,不敢表露。
这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重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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