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景湛的登基大典定在七日之后,礼部刚刚做完允帝的的葬礼,便要马上着手准备新帝登基的诸多事宜。
虽然时间仓促可还是一点儿都没马虎,登基大典举办的甚为隆重。
大殿前的炉子和鼎吐着香烟,那烟色飘缈,随着金钟的脆响点点上升又随风逐步飘散。
夜景湛身着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内殿的镶金龙椅之上,隔着旒冕看高阶之下满朝文武行着拜礼。
夜玄羽为臣,自然也在那行列之中,夜景湛将目光微转,淡淡的落在夜玄羽的头上。
盛典之前,他亲自审核了礼部呈上来的名单,特地将夜玄羽放在了首位。
今日,他就是要让夜玄羽尝尝被人当众羞辱的滋味。
嘴角的一侧轻挑,他与夜玄羽的这场斗争终于有了胜负,皇后的儿子又如何,还不是要对他俯首称臣。
“我母妃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过了数十年均是拜你母子二人所赐,今日也只开始。”
想罢,夜景湛的眸色一沉,那笑也逐渐变得阴冷起来。
下方的夜玄羽许是感应到夜景湛的目光,微微仰头,正与他的对上。
虽距离甚远,可夜景湛还是从那眸子中瞧出了浓重的恨意。
那股子狠戾,就想要将他活剥了一般。
夜景湛满意一笑,干脆将目光移到别处不在看夜玄羽。
这番表现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年他是如何与汐妃分离,这些年他又是怎样熬过那些被噩梦逼醒的夜晚?
这一切,他要让夜玄羽和那个恶毒的女人一一尝遍,要让他二人知晓生不如死又是怎样的滋味。
又过了一会儿,待百官的拜礼已结束,击乐声渐停,这登基大殿也近了尾声。
夜景湛缓缓起身,从内殿移步到殿外,那文武百官见状,拜礼声又响了一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阶下人数众多,每人张嘴,便是震耳欲聋的声响。
夜景湛微微抬手,那声音便迅速停了,夜景湛满意一笑,沉声开口:“朕今日登基是大喜之日,本不该见血,然先帝仙逝之际仍未合眼,只因后宫后妃干涉朝政,蓄意谋朝篡位,今日朕若不严惩又怎能让先帝在泉下安息?”
先帝在世时,庭贤皇后的作为百官自是知晓,心里虽有意见,可奈何皇后势利极高,不敢贸然顶撞只得暗地里议论。
此时夜景湛即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处置庭贤皇后,文武百官当然同意,夜景湛话刚落,阶下便传来阵阵附和。
“皇上英明,臣等定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夜景湛看向夜玄羽,这众人都开了口,只有他一人紧闭双唇,死死的盯着自己。
心底划过一丝冷笑,夜景湛迎上夜玄羽的目光,再次开口:“据朕的调查,皇弟也参与了其中,但皇弟年轻,定是受了母亲的蛊惑才走错了路。”
话落,朝着夜玄羽又是柔和一笑:“如此,朕念在皇弟年级尚小不懂事便不作惩罚,可庭贤皇后身为后宫之主竟干涉朝政又蓄意谋反,若不重罚怎能对得起祖宗立下的规矩。”
夜景湛一顿,盯着夜玄羽的眸光划过一丝凶狠,接着开口:“传朕旨意,庭贤皇后逾越规矩又试图谋害先帝,罪不可赦,即日交与宗人府,听候发落。”
这命令一出,夜玄羽身躯一震险些跌了下去,这般情景,若放在从前,定是会有大把的人来搀扶。
可皇帝的话在前,纵使没有杀了夜玄羽,也是在警告众人他有弑父的罪孽,往后,若想活命自然没人敢于夜玄羽亲近。
阶下,那百官又开了口:“皇上英明……”
夜景湛搭了眼夜玄羽,沉声道:“朕在宫中设了宴席,还请诸位爱卿去小酌几杯。”话落不等回应,便转身离开了大殿。
是夜皇帝寝宫
夜景湛端坐在雕花椅上,看夜玄羽在太监的带领下入了门,。
眼底划了笑意,明知他会来却还是佯装惊讶开口:“皇弟不在宴席上饮酒怎到了朕这里来?”
夜玄羽冷哼一声:“不是皇上特地让臣到此吗?”
夜景湛了然一笑,也没回应,只抬手去拿桌上的茶盏,掀了盖子又盖上自顾的玩了起来。
夜景湛没让夜玄羽落座,碍于他现在的身份,夜玄羽虽气却不敢多说,但确实不想在这任凭夜景湛羞辱。
脚步往前,躬了身子:“皇上,母后她是妇人,在这宫中呆的太久难免糊涂。如今母后年事已高,还请皇上高抬贵手饶了母后一命。”
闻言,夜景湛在那茶盏上的手一顿,饶有兴致的看向夜玄羽:“哦?可朕的圣旨已下,庭贤皇后到底犯了错,若朕今日饶恕了她,这罪孽又有谁来扛?”
夜景湛的意思夜玄羽早就知晓,夜景湛由始至终的目的不是母妃,母妃年岁渐长又出不了宫门,即便不杀也必然掀不起什么大浪。
夜景湛今日在大典的话,明面上是宽恕他的糊涂,实则确实想让他拿自己的命来换母妃的生。
他不能看着母妃去死,所以今日大典结束,他便来赴了夜景湛的约。
进门时便定好的主意,更何况二人虽未表明心思,可都知道对方若想。
如此一来,夜玄羽便没再逃避,直言道:“臣知道这罪孽要有人换,可臣不能看着母妃去死,这后果,臣愿一人承担。”
夜景湛听到想听的话,脸上不觉现了笑,他知道夜玄羽已明白他的心思,却仍不准备放过:“好一个孝子,朕倒十分好奇,皇弟要如何承担?”
闻言,夜玄羽没再犹豫,从怀中掏出一只小瓶,开口道:“这瓶里装的是鸠酒,臣愿以死来换母妃平安。”
话落,夜景湛朗声笑出:“好!好!既然皇弟心意已决,朕再做阻拦倒不合规矩,朕答应你,若你饮了这鸠酒,朕定饶了你母后一命。”
得了夜景湛的承诺,夜玄羽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再次开口:“臣弟还有一事相求,臣弟死后请皇上允许下人将臣弟的尸首送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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