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微微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他指的什么,“如果你知道前面就是地狱,还会傻傻的往前走么?”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如果那里有你,我会。”
“别闹!就不能盼我点好?”温柔跳起来敲了他一记爆栗,笑着跑开了。
官飞航站在原地痴痴的望着她的背影,他说的是心里话啊。
只要有她在,就算往前一步是刀山火海,万劫不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只是整整四年了,她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她的心门给他机会呢?
……
夜凉如水,温柔将车窗打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舒畅一些。
官飞航对她的心思她怎么会不懂?只是她把他当恩人,当知己,当亲人,从来不敢有任何越矩的想法。
她的命是他给的,如果不是他,或许在四年前的那个雨夜她就已经死了。
可是肮脏如她,又怎么能配得上他呢?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而她只是从泥潭里逃出来的小丑罢了,她不能连累了他。
收回思绪,将车子缓缓停靠在楼下,关门下车。
猛然间从斜角处冲出来一个人,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叫出声。
“是我!”人影冲到她面前她才看清,却还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紧咬着唇,踌躇许久还是没能唤出那一声,只是生疏的开口,“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当然是来看自己的女儿了!你这一走就是四年,如果不是看到新闻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呢!你也真是的,怎么不跟妈联络呢?”
温柔垂眸,“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
孙美芸有些尴尬,“以前是你爸不让我去找你!其实妈每天都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听着这些干瘪没有一丝感情的话,温柔只觉得讽刺,“爸已经走了,你不用再说他的坏话。有什么就直说吧,我上了一天班很累。”
“怎么这么跟妈说话呢?咱先回家再说……”孙美芸说着就要往楼道里走。
温柔却站着没动,“就在这儿说吧。”
孙美芸脸色绷了起来,眼底闪过一抹火光,可还是压制下来,又笑的谄媚,“还能有什么事啊?妈真的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是么?现在看完了你可以走了。”温柔也没心思再跟她纠缠下去,径直向里面走去。
孙美芸急了,先一步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妈!既然不让我进门那我就去住酒店!另外先给我十万,我手上没钱了。”
温柔厌恶的将手抽了出来,“我没钱,你不是跟了个有钱的男人?”
孙美芸眼神飘忽,“他做生意赔了!只要有一百万就能东山再起,柔儿呐,你想想办法,三天内帮妈凑一百万……”
“呵……我跟他非亲非故为什么要给他钱?别说我没那么多,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他一分!你走吧,我不会给你钱的。”
“你这个不孝女!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现在你长本事了?连自己亲妈的死活都不管了是不是?你不给钱我就去告你!”
“那你就去告好了!你没养过我一天,我也没有赡养你的义务!”温柔嘶吼一声,再不看她一眼匆匆进了电梯。
紧紧关上房门,紧绷着的神经才松弛下来,眼泪无声滑落,带着淡淡的薄凉。
十四岁那年,父亲因为投资失败,公司面临破产危机。
而母亲却选择自保,私下将家中所有现金和值钱的东西席卷一空,跟着一个有钱的男人远赴他国。
父亲深受打击一蹶不振,整日酗酒买醉,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痛苦最失望的时候,为了帮父亲走出低谷,她去求父亲的生意伙伴,求他们拉父亲一把。
后来父亲得知她所做的一切,感觉心里有愧,才重新振奋精神,将房子抵押拿到了贷款,才度过危机。
从那以后,父亲拒绝了再娶的机会,将所有的宠溺和疼爱都给了她,因为父亲说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女儿一直在他身边支持,所以他这辈子要为女儿活着。
这么多年了,母亲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如今缺了钱才想起她这个女儿?还真是讽刺!
抹干眼泪,收起一地心伤,对着镜子努力露出微笑。
从母亲选择抛弃她跟父亲离开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没有母亲了。又何必再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落泪?
可为何镜子里那个女人的眼底,还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
……
六月的天气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温柔出门时还太阳当空,走到半路就瞬间阴云密布了。
到了公司楼下雨势已经呈无法阻挡之势,如瓢泼般铺天盖地。
她翻遍了车里也没找到雨伞,正想着要不要冒雨冲进去的时候有人敲了敲车窗,她小心翼翼降下一些,顿时有冷风侵入,冻得她忍不住哆嗦起来。
“还不下车?”熟悉而又有些不耐烦的声音,引得她微皱了眉头,“不用了,等雨小些我再进去,不劳乔总挂心!”
她可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有这么好心帮她撑伞!
乔逸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
“莫氏的员工如果都像你一样懒散,我怎么放心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们做?看来那个合同还要再考虑一下……”
温柔没有再听下去,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明知道他是故意激她却没办法。毕竟上班迟到确实不是好事。
乔逸晨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将伞向前移了移,“走吧,你还有三分钟时间!”
温柔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也只能钻进他伞下,哆哆嗦嗉的向大厅走去。
冰冷的雨滴溅落在小腿上,刺骨的冰寒。
雨伞并不大,两个人靠得很紧,乔逸晨能感觉到她身子冻的发抖,忍不住伸手揽住她的肩膀。
温柔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直接向后退了几步,雨滴瞬间淋在她身上。乔逸晨几乎是反射性的将伞偏了过去,这么一来反倒自己被淋湿了。
“你干什么?”温柔又气又急,这男人到底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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