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破败的屋里，戚曦慢慢的撑开双眸，谴倦着俱意。
“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安很慌乱，他不确定绯究竟在做什么。
从前的他不是满眼**，不是浑身散发着铜臭气味的人。
现如今站在这里的绯，令他感觉陌生，一个放弃了手术刀的绯，还是他的绯吗？
答案是否定的，安绝不容许这样的绯生活下去的。
在他的眼里，只有和手术刀实验室相伴的绯，才是一个爱他的绯。
但是，现在绯已经放弃了这些，甚至连要做什么都不肯跟他如实相告。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
安自然是信任绯的，若不是因为绯，他在上次叶倩影的事情里，可能就死了。
可是，他不能让绯做不该做的事情，那个人不是好不容易才活下去的吗？
为什么还要重新的让她对生活无望呢？
叶倩影看起来是是个很坚定的生活的人，但其实不是的。
她很脆弱，脆弱到一件小事就足以让她崩溃。
如果非要将她摧毁，为什么不把她带来做成标本呢？
用这种摧毁人心的方式，这不是绯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好像最近，安开始对绯有了很大的芥蒂。
绯从来都是高傲自持的人，不会轻易同任何人同流合污。
但他这样去抹杀叶倩影生活下去的意义，倒是让安有些不知所措。
究竟绯是中了什么迷药，才会同意去做这些事情，令他无可想象。
“我自然相信你，但是我觉得这样做不像你。”
“那什么才像是我？拿钱办事，这才像我。”
绯透过窗子，说出的话，亦是有气无力的。
什么才像是他呢？安说这句话的时候，有认真的想过吗？
他认识什么叫做绯吗？认识的，只不过，安认识的只是之前的那个绯。
而他，早就不是那个记忆中的人了。
绯必须要去改变，除了要好好的活下去之外，他已经否定了很多意义。
从前被他奉做真理的事情，现在在绯的眼里全都不值一提。
大抵也是因为这些年来，太多的挫折烙在他的心里。
亦或是，他看到了太多黑暗的心脏。
绯总觉得，人活下去是要承受很多问题的，而他承受不住。
想一想，他可能这是最后能陪在安身边的日子了。
就算那些人都能够放过他，绯也是不能放过自己的。
或早或晚，这件事对她而言，都没那么重要了。
反正大家终究都是一样的结果，早一点承受也没什么不好。
安听着绯的话，竟然无以反驳，他一直以为，他是最了解绯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
跟上绯的脚步，推开卧室的门，瞧着已经转醒的人。
安的心里有些悸动，他竟然想要背着绯将人放了。
这么做是不是太对不起绯了呢？安有些恍然。
“戚小姐若是接下来能够配合一下，会好受一些。”
绯玩弄着手中的手术刀，瞧着戚曦的目光却是有些散漫。
对于绯而言，毫无意义的解剖无疑是在侮辱他这个人的本质。
并且戚曦这个人是个挺无趣的人，可他又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毕竟，戚曦口中说是有他雇主想要知道的秘密。
要不是因为这样，绯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将人绑了来。
一下子得罪的这么多人，绯就算想要活下去也是要看本事的。
“那就随绯先生的便吧，我这个人嘴笨的很，恐怕是没什么可以提供的线索了。”
戚曦轻蔑的瞧了眼绯，真是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还有该做的事情没做完呢，竟然会落在这种人手里。
要知道，戚曦这个人很有原则。
除了在追求傅思追这方面，她丢了脸丢了原则。
剩下的事情，她都是会一板一眼的做好，尤其是不能再给苏泽言和季成添麻烦了。
一定要让他们平安的将叶倩影带回璃国，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受苦了。
绯冷笑，能在他手里还故作镇定的人，还真是少数。
不过，能坚持多久，可就不一定了。
绯的动作没有直奔主题，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将戚曦毁了。
而且，他最近也不太适应解剖这件事。
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甚至于现在见了血会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这并不是绯想要看见的，这是他暂时没有别的方法。
要是换了安，他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真杀了她不就毁了。
忽而，绯松缓了神色。
这么想了想，他一直以来，似乎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
只是他并不后悔，毕竟他这些年来真的过得很快乐。
“戚小姐真的不怕吗？要知道你或生或死，选择权可是在我手里的。”
绯瞧着戚曦，她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呢？是真的不怕还是故作沉稳。
“所以，我说了，随绯先生开心。”
戚曦的语气依旧平淡，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除了可惜并没有完成的最后遗愿，没有和傅思追在一起，她没什么过多的遗憾了。
只能期待，绯下手的时候别那么残忍就好了。
“不会身为一刀流的绯先生，连下手的勇气都没有吧？”
戚曦瞧着一直停留在原地的绯，不肯多动一步。
便已了然，要知道解剖绯是高手，但是识破人心，戚曦可是要高过他的。
“让我猜一猜，绯先生是不能杀我，因为你想知道那件事。”
戚曦笑着，多可悲啊，不过也就如此了吧，人啊，都是最卑贱的动物。
她想要摧毁绯的内心，其实很简单，也是她比较擅长的事情。
只不过，唯独遗憾，傅思追并不会因为她有多优秀，而去喜欢她。
想到这点，戚曦竟觉得不遗憾了，可能感觉到自己给傅思追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吧。
也可能是她认清了，不适合再继续纠缠傅思追了。
戚曦心知肚明，她的方式是不对的。
可她也是第一次喜欢人，根本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正确打开方式是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傅思追真的了解她，所以才会做了那么多看似笑话的事情吧。
偏偏傅思追是个极度冷漠的人，让她不断从尴尬中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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