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凌兮月斜他一眼。
如果早知道,她今天也不会出来……
“那就好。”迦野拍拍胸脯,回想起刚刚的情形,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几位尊者还好说,若让爷爷知道,他和月姐姐撞到了祭司长老,还有那一位,还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这事情可就大了,自己绝对要被禁足几年!
办完了正事儿,又酒足饭饱,两人原路返回。
因为蓬莱居前的那一出,两人一路上越发小心了些,自然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银月皎皎光辉,凌兮月和迦野回到内岛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时分。
海上起雾了,整座封灵岛也被大雾笼罩。
若隐若现,缥缈不定,宛若蓬莱仙岛。
而到了此时,凌兮月也才体会到,水月坞之名的由来。
月轮从墨空倒影,映入瀑布飞流而下,落成的积水潭中,周围水雾更盛,似仙灵缭绕,水月相融,悬挂于山崖之上的木坞,越发显得神秘莫测。
“你去哪儿了。”凌兮月刚到水月坞下,便被苏北横身拦住了去路。
他两手环在胸前,眸光狐疑,上下打量一身尘屑的凌兮月,口气有些不爽快,“用晚膳的时候,公子派人到处寻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去了?”
一看就没干好事!
迦野开口,“小北哥哥……”
“没问你。”苏北一眼瞪向他,制止。
迦野讪讪闭嘴,将眼神瞅向身边少女,挤眉弄眼的。
苏北瞧得连连皱眉,还不待凌兮月开口,便沉下脸来,有些严肃警告她道,“我早跟你说过,这里不是中州,很多地方还都是禁区,很危险,随意乱跑,是会出人命的。”
他向迦老保证过,会盯着她的。
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他还不好交代。
“我知道,我知道。”凌兮月举起一只手,摆摆,“我就和小野,在这周围转了转,这边景色不错,就玩儿忘了时间,放心,我早就说了,不会乱来。”
只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迦野听得凌兮月这天衣无缝的说辞,默默松了一口气。
苏北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哼哼了一声,“那就好。”他还是不放心,嘀咕着多说一句,“你乱来没事,可别拖累我家公子,又跟着你受牵连。”
“什么?”凌兮月没听清楚。
纳兰雪衣,因为她受了什么牵连吗?
“没什么!”苏北气呼呼一句,说完一扭腰,颇为傲娇地转身离开。
迦野看向凌兮月,满眸子疑问,为什么他感觉,小北哥哥,好像对月姐姐,有很大的意见呢。
凌兮月摊手,耸肩。
只能说苏北这小子,是非一般记仇。
“还有小野你。”本已走出几步去的苏北,又两下折了回来,将迦野扯到一边,很凶地道,“别整天跟着这女人瞎晃悠,小心她给你也带坏了。”
迦野看了一眼凌兮月。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没有?”苏北戳迦野一眼,“别被她那张脸给骗了,我之前忘了告诉你,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是会骗人,她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迦野眉毛跳了跳,有这么严重?
可他觉得,月姐姐还好吧,坑是的确有点坑。
凌兮月白眼,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脚步一顿,“小野啊。”
“啊,月姐姐,怎么啦?”刚有点被苏北洗脑成功的迦野,一下子又转向了凌兮月去,一看见她那张脸,瞬间就挪不动脚了。
凌兮月拍拍他的肩头,笑靥如花,给他一个眼神,“谢谢你的招待,今天玩的很开心,你赶紧回去,早点休息,过几天,再一起出去转转。”
不乱跑?
她的东西,都还没取回来呢!
“好的月姐姐,你也好好休息。”迦野笑得双眸发亮。
他也好久没这么开心了,要是月姐姐能天天来岛上玩儿,该多好啊。
苏北吐血,看着自己费劲口舌,却被凌兮月一句话,就说得再度倒戈的迦野,心中一阵抓狂炸毛,他是彻底放弃了,狠狠的跺了跺脚后,怄得光速消失。
见色忘友的臭小子!
净月高悬,暗夜寂静无声。
远方,海浪的声音,近处,瀑布飞流的响动,交织缠绕,仿若夜曲清晰。
凌兮月回到自己的住处小楼时,外面的藤台上,还摆着精致的饭菜,只是已经凉了。
有哑奴过来,恭敬的朝凌兮月行了个礼,准备将凉了的饭菜带下,重新准备,却被凌兮月制止了,示意自己已经吃过了,让她撤下去便是。
“呜呜……”
这时,一阵箫声传来。
凌兮月耳廓一动,听得这熟悉的韵律。
不过,不似青城落雪纷飞那夜的杀气腾腾,此时,多的是寂静悠幽。
“有酒吗?”凌兮月转头望向身边的哑奴。
哑奴一愣,随即点点头。
“呜呜……呜呜……”
箫声婉转,若虚若幻。
下方积水潭中,有水珠凝聚,倒升而起。
如水般的漫天月华之下,那一袭白衣胜雪的玉长身影,站在银白的瀑布匹练边,手持玉箫,闭眸轻吹,长睫沾雾染霜,披肩墨发倒掀而起,随风轻扬舞动。
千里冰封,万里飘雪,孤影世界,寂静清凉。
清凉间似水中月,缥缈处若镜中仙,男子背影寂静,清风月下,孤影而立,仿佛要随风而去。
忽然,一阵琴音入耳来,与那箫声纠缠在一起!
铿锵铮铮,悦耳悠扬。
纳兰雪衣眸光一睁。
随后,缓缓闭上。
他嘴角,隐隐升起一抹弧度,若有似无,不甚清明。
琴音婉转,行云流水间,杀伐果敢,犹如碧海起狂澜,与那寂静箫声融合在一起,增添了一抹身处于人间的烟火气息,更是融合得天衣无缝。
箫声寂寂,琴音婉转。
须臾,一曲作罢,余音袅袅,萦绕在这片墨空,久久不散。
凌兮月坐在纳兰雪衣身后,纤手抚在长琴上,勾唇一笑,“好琴。”
纳兰雪衣玉箫一舞,收手回身,从木台边缘缓步走回,墨瞳瞧着那藤桌边坐着的白衣少女,一声浅笑,“没想到,兮月你的琴技竟如此高超。”
“就那几曲,略懂而已。”凌兮月笑笑。
纳兰雪衣也轻笑笑,不拆穿凌兮月那个“略懂”。
凌兮月这是哪儿都“略懂”一点,是傻的,才会信了她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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