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
邵崇年一身黑色压纹的高定西装,微靠在沙发上,气质清孑凛然。
宗玉笙咬着唇心一横,当着邵崇年的面,拨下了肩头上的两根细长吊带。
芽青色的裙子顺着她玲珑的曲线褪落在她的脚边。
她蹬掉了脚上的一次性拖鞋,跨过裙子,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向邵崇年。
地毯厚重绵软,对她来说,却暗藏尖刀,因为每一步,都在踩碎她宗二小姐那高傲的自尊。
如果没有背景,美貌将是一种灾难。
宗玉笙以前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宗家破产,从前对她虎视眈眈但又碍于宗家权势不敢靠近她的那些男人,如今一个个都褪下伪装,对她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她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自己还想继续在海城待下去,就得找一个强大的靠山。
这个靠山,必须是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必须有让人足够忌惮的权势。
宗玉笙最后选定了邵崇年。
海城邵家,百年家业,根基深厚,无论是财力和还是权力,都在海城首屈一指。而邵崇年作为邵家最新的掌权人,大街上路过的狗见了他都要讨好地吠两声。
这样的男人如果能借她一点光,那么从今以后,谁都不敢再打她的主意。
而现在,邵崇年就坐在宗玉笙的面前。
“邵崇年,你要了我吧。”宗玉笙媚眼如丝。
邵崇年微抿了下唇,目光从宗玉笙精致的脸庞向下,滑过她修长的天鹅颈、平坦的小腹、白皙的大腿……最后落在她的脚趾上,那小巧圆润的脚趾上几抹冰透的蜜桃粉清纯又艳丽。
宗玉笙见他看着她似乎有兴趣,大着胆子坐到邵崇年的腿上,一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攀住他的脖颈,极尽妖娆地将身体迎向他,用红唇去亲吻他的眉心和耳廓,亲吻他英挺的鼻梁和性感的喉结……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撩拨,邵崇年都不为所动,他依然保持着悠闲的坐姿,一双深邃的黑眸毫无波澜。
“变大了。”他忽然沉声说。
邵崇年的目光平视过来正好是宗玉笙胸口的位置,所以宗玉笙自然而然地以为邵崇年说的是她胸,她挺起腰板:“是啊,以前是a,现在是c。”
极轻的一声笑从邵崇年的唇边溢出。
宗玉笙正不明所以,就听他又补一句:“我说的是你的胆子。”
“……”
邵崇年的话让宗玉笙瞬间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夏天,当时还是宗家二小姐的宗玉笙穿着比基尼从度假村的露天泳池里上岸,一抬眼就看到小叔宗盛珒和邵崇年从花园那头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邵崇年,男人英俊且气度不凡,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气质。
小叔宗盛珒为她引荐邵崇年,且要她随他辈分喊人。
宗玉笙的脸顿时红得宛如打翻了胭脂盒。
那年她刚高考结束,十八岁,如今只过去短短两年,她已经从那个见了陌生男人都要脸红的小女生,变成了大胆主动的小妖精。
真是局势弄人。
“是啊,胆子也变大了。”宗玉笙的手在他身上没有章法地胡乱游走,红唇附到他耳边轻叹,“邵崇年,你是男人么,我都这样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随时随地能起反应的,不是男人,是畜生。”邵崇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从自己面前推开,“衣服穿起来,有什么困难和小叔说。”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她时,已经淬上了几分凌厉:“还有,邵崇年,不是你叫的。”
*
邵崇年从酒店出来后,坐上了一辆迈巴赫,车子驶出酒店,没入车流,扬长而去。
车内,贺子宴回头看邵崇年一眼。
“宗二把你拉进房间干什么?”
“遇到点麻烦,找我帮忙。”
贺子宴表情瞬间精彩纷呈:“找你帮忙?小丫头是不是错把阎罗当菩萨了?”
邵崇年冷冷瞥他一眼,眼神威慑。
“不过,这宗二长得是越来越美了,小姑娘和你站在一起,还挺般配,你不考虑和她发展发展?”
“曹毅那里,昨儿又来了一对兄弟。”邵崇年忽然说。
贺子宴一愣,他知道曹毅是邵崇年手下的精锐,下面掌管着数百个保镖,个个本领超群,身手不凡,没点本事,根本进不了曹毅的团队,但邵崇年好端端说起曹毅干什么?
“哦?这次来的人又有什么特殊本事?”贺子宴虽狐疑,但也不敢让话题落地。
“拔舌头。”
贺子宴虎躯一震。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
宗玉笙站在马路边,看着邵崇年的车远去,脸上的潮红和身上的羞耻感还没有消退,但好在,她说了自己的困境后,邵崇年答应帮她。
她相信邵崇年说到做到,只是,他的庇护有且只有这一次,她想要寻一个保护伞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
宗玉笙坐公交车回到寝室,刚走进门,一盆冰冷的水迎头泼过来。
她一下子被糊住了视线。
“宗玉笙,你真当自己国色天香谁都馋你身子是吗?我好心让我表哥给你介绍工作,结果你却拿酒瓶把他砸进了医院,你是不是有什么自恋的毛病啊?有病赶紧去治!”室友田雨婷指着宗玉笙破口大骂。
这动静太大,引来周边好几个寝室的人过来围观。
宗玉笙淡淡地拂了一把脸上的水:“是啊,你真好心,让你表哥在我酒里下药,打算先让他强了我,然后把我送去酒吧明里陪酒暗里陪睡,这么好的工作,你自己怎么不去干!”
昨天要不是宗玉笙及时发现了他们的诡计,她早就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你胡说什么?”田雨婷被拆穿后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证据就敢说我表哥给你下药?打伤了人还含血喷人,你等着进监狱吧!”
“好,我等着。”
宗玉笙说完,不顾众人的目光,去自己的床边找换洗衣服。
田雨婷不死心地跟过来,还想继续辱骂她,宗玉笙直接拿起自己桌上的杯子,将昨晚泡了没喝完的咖啡液浇在了田雨婷的头上。
“啊!”田雨婷尖叫,“你疯了!”
“滚开,离我远点!”
大学两年,宗玉笙一直把田雨婷当成自己的朋友,她没想到,田雨婷会在背后搞小动作害她。
宗家没落,让她看清了太多丑恶的嘴脸。
“神经病!你一个落魄千金你狂什么!你现在连条狗都不如!”
宗玉笙拿了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田雨婷在外咒骂,宗玉笙充耳不闻。
她打开淋浴,正要冲澡,却发现水是冰冷的。
田雨婷真是整人整全套,浴室的热水器都被她关了。
十二月的天,宗玉笙就这样忍着寒意冲了一个冷水澡。等她从浴室出来,田雨婷已经不在了,估计是去找附近的酒店洗澡了。
室友萧一筱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笙笙,你没事吧?”
“没事。”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想好怎么解决没有?我刚才听田雨婷说,他表哥已经决定报警抓你,还要告你打人!”
宗玉笙想到邵崇年,他答应了帮她解决这件事,想来,田雨婷表哥那点道行,在邵崇年这样的大人物面前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我已经找到人帮忙了,不用担心。”
“好,那就好,你赶紧去睡。”
“嗯。”
这一夜,哪怕盖了两床被子宗玉笙依然觉得很冷,唯独在想起邵崇年的目光时,身上不断泛起燥热。
第二天,田雨婷以及她的表哥江涛就带着人冲到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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