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本王为姜国,来战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场!”
姜道虚神色肃穆,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双手在无尽虚空中拨弄着,从他的身躯之中逸散出一丝丝大道之意。
他体内道心之上的大道之力在旋转着,那一道微弱的残魂,如同剥丝抽茧一般,化为一丝丝的魂力出现在他的双手之间。
下一刻,大道之力纠缠,勾勒出一座座屹立在天地间的城池,这些城池高有亿万丈,城门便如同是天地之门。
伟岸的墙,与金色的瓦形成一片片连绵不绝的宏伟宫殿。
当图画一出现的那一刻,黑天涯之上所有的围观者皆是震惊得快要无法呼吸。
这是怎样的一副繁华盛世啊!
一座宫殿,便相当于一颗星球!一股玄之又玄的意韵从这副天地之画中传出。
在这一刻,所有望向这幅图的人皆是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宏伟国度!
就连仙庭之主也愣了片刻,不可思议的望着姜道虚构建出的图画。
姜道虚闭着眼睛,他的道法仍旧在继续着,伟岸的国度中出现了一个人,下一刻,是无穷无尽的人。
每一个人皆是化为大道流光,在浩荡无边的国度里穿行。
他们中修为最低的,也是化神之境!
这,才是真正的仙之国度!
“这是……上古灵界吗?”
“不!这不是上古灵界,传闻中上古灵界中也有许多凡人,而这个国度里,没有任何一个化神以下的修士!”
“这是一个——超越上古灵界的修仙国度啊!”
众人仰望,满是憧憬,甚至已有人激动得老泪纵横。
大道如虹,气象万千!
这才是真正的修道圣地!这才是真正的仙之国度啊!
画完这最后一笔之后,姜道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他望着前方的繁华盛景,痴痴的笑了,喃喃道:“这就是我的姜国,不知道比起你的南禁仙庭又如何?”
仙庭之主沉默,未曾回答。
一国亿万生灵,人人皆是化神之修。
这样的国度,南禁仙庭又如何能比?
纵然是三生大帝当年创建的天庭,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姜道虚身形开始涣散了,他的那一缕残魂全部融入了他勾勒出的姜国之中,等待他的是魂飞魄散!
他就像是奋不顾身的飞蛾,脸上带着游子回乡般的笑容,飞进他的国度之中。
下一刻,姜道虚消散于天地之间。
“姜前辈……”
云涛正在不断的靠近着九天之上的仙庭之主,见到这一幕,顿时泪如雨下。
下一刻,他又笑了,为姜道虚感到开心。
姜道虚已经找到了他的姜国,他已经……回去了啊。
可自己呢?
自己又要到哪里去,才能找到复活白灵的方法?
云涛笑着笑着,又落下了泪来。
下一刻,他抬起头来,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仇恨的怒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方才姜道虚脸上带着的笑容。
他紧跟姜国之影的脚步,一路冲上虚空之上。
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为白灵报仇了,这人世间的恩恩怨怨,不过是大梦一场。
云涛没有注意到,当他飞入姜国之影中时,一道灰色的死意落在了他的身上,一直融入到了他的道心之中……
轰!
绵延亿万里的恢弘国度一往无前,一路冲向仙庭之主。
只见在这个国度里,亿万化神修士化为满天星辰流光,一同出手杀向仙庭之主。
那一刻形成的力量,足以将整个南禁荒海都给掀翻!
原本屹立九天之上,俯览众生的仙庭之主,竟然也被这一幕吓得心中生惧,身形在九天之上狼狈后退。
轰!
姜国携带一国之威,亿万化神修士之力轰杀在仙庭之主的身上。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变得静谧了下来。
天地之间空空荡荡,什么仙国?什么化神?全部都俱云烟去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间出现过一样。
仙庭之主的狼狈逃窜身影也停了下来,脸上涌现出无尽的怒意。
他的目光中蕴含滔天怒火,紧紧的盯着依旧奋不顾身冲上前来的云涛。
“什么狗屁姜国,不过是一场幻梦而已!竟然也敢戏耍本座!”
仙庭之主贵为南禁荒海的王,从来没有方才那般仓皇失措的时候。
此刻心中已经动了真怒,恰好见到云涛冲上来,自然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云涛的身上。
“冒犯本座,今日斩你三刀!”
“第一刀,斩你道心!”
仙庭之主怒喝一声,手中一划,天地之间顿时升起秋的肃杀之意,方才被他唤来的无尽杀意,成为一把秋刀,一刀斩在云涛的身躯之上。
轰!
当这一刀降临,云涛身形骤然停止下来。
秋刀落在他的道心之上,道心在这无尽杀意之下,只是坚持了一刹那而已。
下一刻直接化为空寂虚无!
岁月、剑道、空间、天雷、因果!
在这一刻,骤然间回归天地,就像是云涛身体中的过客。
“噗呲!”
云涛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来,他感觉到大道流逝,浑身的修为急速减弱。
在他的脸上升起一抹苦笑,道心被斩,他的仙路……断了!
从今以后,他的修为将终身的止步于元婴之境,再也不得寸进!
这一道,斩去了云涛的未来所有可能!
“第二刀,斩你道身!!”
仙庭之主手中之刀再起,一刀挥下,云涛身躯开裂,嘭的一声碎响,就如同是某个东西裂开了。
他的归真神体,他原本尚有的元婴修为,全部消散一空!
这一刀,斩去了他曾经的所有辉煌!
此时的云涛,道身修为已灭,已经化为了一名微不足道的凡人。
他的身躯急剧衰老着,才不到一眨眼的时间,竟然垂垂老矣,宛如七老八十的垂暮老人。
云涛望着苍苍老矣的手臂,蓦然间才惊觉过来,喃喃道:“这一晃眼,我已经……老了啊!”
他脸上带着笑容,闭上眼睛,想起了六十多年前那个怀揣着悬壶济世梦想的少年,意气风发的从华夏西南边陲走进繁华的大都市里。
可这一路走着走着,济世的壶丢了,手中只剩下了杀生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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