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匪和楚亦不在的时候,楚氏全权交给董叔处理,说是要回去抱孙子的老管家又重出江湖开始管账。
苏小匪看了看,没有任何纰漏,毕竟老管家在楚氏待了这么多年,流程自然都比她来得熟。
很认真地提议,“老管家,这些事情以后还是都交还给您管吧。”楚家内院偌大的资产都放在她一个人身上,到底还是不大好。
管家爷爷笑笑,“苏小姐,你就不要再让我这把老骨头折腾了。”
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管家的位置您来比我要好得多。”
“苏小姐过虑了,这些东西小姐你迟早都是要接手的,等以后再成了咱们楚家的少夫人,恐怕要应付的事情要更多着呢。
苏小匪却一时愣住。
再次成为楚家的少夫人么……
为什么感觉她还是没有做好十足的心理准备……
书房里,楚亦在忙碌地整理各地来的账单汇总。
这段时间是淮中一带商行的年结时间,账目是一早就送来了的,楚亦之所以赶着回来没办法绕去雍州看他的双亲,就是因为要处理这一大堆的事情。
不过苏小匪总感觉这是明面上的借口,书房这段时期总有神秘的人来来往往,和楚大领导在里面密探总要一两个时辰之久。最近朝廷里在各种换血做人事调动,无官一身轻的宣平侯爷破天荒也开始了管事,职责还不低。她还暗忖着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不过林深表现出来的样子依旧风清云淡,她爹苏明扬也是平时该做什么照样做什么,就是不知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手头上的事情也多,楚亦把风障阳畦的处理权也划给她管之后,就更忙了。现在已经是初秋的季节,萝卜等简单的时令蔬菜开始无法正常供应百姓的需求。以往东铭的子民如果不是买温室里种植的韭黄、豆子、菠菜等,就是吃自家腌制好的腌菜,不过前者成本太高,后者又储蓄不足。
毕竟,还有后面两三个月的冬季。
阳畦成本低,又能高产,一下子就成了榕城乃至东铭巨大的供货源头,各地的反响都很不错,苏小匪顿时忙得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再怎么忙,还是不比楚亦这般,从早上进了书房,就再没出来过。
苏小匪呐呐说,“先休息一下吧。”
楚亦却很有精神,他手里拿着一封信,密密麻麻写了一整张纸,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不晓得是什么内容。
苏小匪还没问,楚大领导自己说,“是我父亲寄来的。”
她凑过去,“伯母的病有好些了吗?”
“叶姑娘已经到了雍州,也开了药方,有了一点成效。”
苏小匪也很激动,“那就好。”
楚亦说,“不过痊愈的时间恐怕要长些。”
这是意料之中的,“没事,慢慢来也好,给伯母一个缓冲的时间。”她安慰。
楚亦似乎也知道如此,并没有很哀愁。
只是,“那伯父的武功……”她记得楚亦是说他父亲掉下悬崖后,一生武功尽失。
楚大领导用一种很平常地语气说话,“没办法了,因为时间太久,伤势也重,这辈子都没办法再习武。”
苏小匪垂下的手颤了颤,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楚亦浅浅地一笑,“其实这么久了,我父亲他根本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我母亲能好就行了。”
苏小匪忍不住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楚亦故作轻松地笑笑,“怎么了?”
“没有,就是感觉你太苦了。”苏小匪环住他,当年十二岁就承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这么多年来肯定有很多辛酸史。
而且,“我知道,你现在参合到朝廷的事情来,是因为我才和皇帝谈条件的。”
楚亦握着她的手,“什么时候知道的?”
苏小匪努嘴,“早就知道了,我这么聪明。”
楚亦轻笑,“有时候是很聪明,有时候又蠢的离谱。”
苏小匪囔囔,“哪有。”
她不甘心地又补上一句,“我弟说,我平常机灵得很,只有对上你才脑子才少一根筋。”
“所以我才那么辛苦。”
苏姑娘立马验证了她脑子少根筋,张大眼睛问,“为什么?”
楚亦早知道会是这样,无奈道:“因为你太笨了,我明里暗里弄了多少坑,你总是义无反顾地跳进来,然后又毫无眷恋地跳出去。”
苏小匪:“……”她有吗?
楚大领导像是有读心术,“当然有。明明整天垂涎我,却总把感情藏着掖着,天天想着怎么撮合我和其他女人,多少次都气得想掐死你。”
苏小匪嘴角抽搐。
“这也不能怪我,我还以为你对聘婷有想法,谁知道……”
楚亦只剩一个字,“傻。”声音带着点宠溺。
苏小匪整个人挂在他身上,闷闷问:“德清帝是不是和你谈了很不平等的条件?”
“还好。”
嗯?
“他让我出手帮着一起抓出东铭暗地里最大的蛀虫。”
苏小匪凑在他耳边,“是谁?”
“想知道?”
“嗯嗯。”小鸡啄米地点头,有种即将要知道国家巨大秘密的刺激感和激动感。
结果楚大领导把她拉到前面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好……好藐视!
苏小匪泪流。
“皇帝老儿太无耻了,居然趁机找你谈条件。”苏小匪窝在领导怀中,撇嘴唾弃德清帝。
她知道的,其实为什么薛殿下会找她爹提亲而德清帝却不反对,就是要借此等楚亦表态,她敢肯定,要是楚亦说不,赐婚的圣旨老早就颁布下来。
楚亦眼角溢着笑,样子帅的一塌糊涂,“没事,我们不亏。”可以换来楚家平稳的一百年。
而且,对于那老贼,自己老早就想要手刃他。
当年,若不是他教唆苏明扬,若不是他以权谋私想控制淮中一带的私盐,他们楚家又怎么会落得今天这局面。
苏小匪贼笑,“没亏本就好。”
又说,“政治上的事我不懂,不过也知道必然凶险得很,你……你千万要小心,你们口中的那个反动人物既然能从先帝起就扎根到现在,肯定老谋深算,势力庞大。”
楚亦抱住她,“好。”
苏小匪埋头在他肩膀上窝了一会,挣扎着就要起来,她今天还要看完新进的一批来货。
动了动,可惜腰间的力量太强大,她抬头看楚亦,发现领导的表情很微妙,笑着看她,黑眸能迷醉一片少女心。
苏小匪故意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楚少爷很大度地回答,“没事,大胆来,我不会告你非礼。”
苏姑娘凶狠地一嘴巴咬在他的脖颈处。
楚大领导居然是淡定地像尊佛。
苏小匪不甘心,没道理每次自己被调戏完都脸红得像颗西红柿,楚大领导却镇定地眉毛都不皱一下。
她想了想,霸气地揪着楚亦的衣领,以绝对地强占民男的姿态看着楚亦,然后整个人凑上去,然后……
苏小匪忧伤地无语凝咽,这个姿势实在太不占优势了,她坐在楚亦腿上,极其努力地要凑上去结果发现和楚大领导的距离目测还有十公分。
简直太挫败!
楚亦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惹得苏小匪怒目相向,领导好心地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含笑着弯身下来。
缠绵悱恻的吻,温柔得像童话里的故事,苏小匪被楚大领导的美色迷的晕头转向,等终于可以大口大口吸气的时候,发现自己嘴巴完全肿的像核桃。
这种样子,别说回去审货款开小会了,就是让她出这扇门她都不敢。
可恶的楚大领导!
……
东铭最近几天的舆论导向十分明朗,全部都围绕着恩科考试在进行,毕竟是全国性的大事,又和老百姓们有些关联,于是到处都在沸沸扬扬地讨论科考的各种事宜。
前两场的考试结果已经出来,共二十六人进入到最后的殿试环节。殿试,顾名思义就是在崇明殿中考核成绩,皇帝陛下亲自出题,各位学士太傅在一旁辅助观察,最后择取出最优的三名,定为优胜三甲,另外十名定为中举之士。至于剩余的一半人数,就形同落选,不予考虑。
云小侯爷紧张得一直在冒汗。
苏文昊说,“发挥出你该有的水平就好了。”
云榕之皱着眉头,“我总是不自觉地开始紧张。”
“是正常的。”苏小匪说,“我以前高考的时候,整整一个晚上都失眠得睡不着觉。”
其余人把头转向她,都一脸诧异。
苏小匪忙补救,“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夫子给我考试的时候,我也一样很紧张。”
玉珑快人快语,“殷家小姐怎么没来?”
云同学摸摸头说,“是我让她别来的,我怕看到她就更紧张了。”
“没事的,去吧,时间快到了。”
林深陪着他一起进宫。
看到他们两走远,玉珑好奇问:“如果万一落选了会怎么样?”
“啊?”苏文昊叫出来,“才不会,你别乌鸦嘴,榕之或许书面上的东西拼不过别人,但论口才肯定没人能赢他。”
玉珑耸肩,“我就是随便说说。”
苏小弟弹她脑门,“这种话也能随便说?”
玉珑炸毛,“苏文昊你居然敢打我,你给我站住。”
苏小弟做鬼脸,“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玉珑咆哮,“该死的苏文昊,看我不逮了你狂揍一顿。”
苏小匪:“……”
好……好幼稚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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