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长面色凝重,鹰隼般的黑眸沉沉的逡巡了一圈,最后定格在白老身上。
可并不算是客气的眼神。
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张没有任何折叠痕迹的逮捕令,“白正清老先生,我们怀疑你和一宗跨国贩毒案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
此言一出,现场哗然。
白老面色抽动了下,却是一派处变不惊的模样,沉沉的呵笑道:“我白某人一生干干净净,究竟是什么心思歹毒的人,给我头上扣莫须有的罪名?”
南谨言走过来,站在白老的左侧方,眼神却是看着马局长,问道:“怎么回事?”
马局长自然是认得他的,侧身,恭敬的颔首,“今天早上,有人匿名寄了一份资料,上面详细的记录了从白正清手上出国毒品的纪律。”
南谨言蹙了下眉头,“核实了没有?”
“已经初步核实了,绝对和白老先生有关。”
“白老在江城德高望重,名下的产业涉及多个方面,不沾毒品,他老人家手上的资产也已经算是富可敌国,你们冒冒失失的逮捕,白老可是能保留追究你们污蔑罪的权利。”
南景深从高台上走下来,说话间,不动声色的站到了白老右侧方的位置。
马局长道:“无论落实谁的罪名,今日白老是必须要和我们走这一趟的,先录口供,后续事宜,等警方将所有资料都一一核实之后,再做决定。”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声,现场议论的声音已经高得盖不住,纷纷不敢相信白老居然是个毒贩子。
而此时的白老,却是一派沉稳淡定,眼角甚至还扬着一抹笑弧,目光镇定的看着马局长,“不管事实如何,今天是我孙女的大喜日子,好歹让婚礼进行完整,不如马局长赏脸就坐,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马局长没动,视线征求的看了一眼南谨言。
白笙儿拎着裙摆,从台上冲下来,惊愕得一张脸苍白无色,她颤抖着挽上白老的胳膊,难以置信的问:“爷爷,什么毒品,你们在说什么呀?”
在她从小的印象里,白笙儿就觉得爷爷是个非常成功的商人,家里住着别墅,刷着金卡,从来就衣食无缺,有数不清用不尽的钱,她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爷爷的公司很大,每年的盈利几十几百个亿,这些钱都是爷爷辛辛苦苦挣的,可怎么会有人那么无理,污蔑爷爷涉毒呢。
白老抬起另一只手,在白笙儿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温声安抚道:“孩子别怕。”
转眸,颇有逼迫性的目光看向马局长:“怎么,我这个要求很难办到?”
马局长沉着脸色,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方正的脸型古板却也有着威慑力,“白老,请不要妨碍办公,另外,我们怀疑你与二十年前的一桩车祸有关。”
“车祸?”白笙儿喃喃的咀嚼这两个字,心头猛然一跳,呆愣的问道:“什么车祸?”
马局长看她一眼的眼神里透着一丝同情,“是你父亲车祸身亡的那桩案子。”
白笙儿如遭雷击,挽在白老胳膊上的手忽然脱力,她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爷爷,目光重新落回马局长脸上,觉得很是可笑,“你在瞎说什么呢,我爷爷怎么可能会是杀死我爸爸的凶手。”
马局长没有详细的回答,他拿出一副银色的手铐,“请吧,白老。”
白老没有动作,紧锁着眉头,沉眼盯着手铐,他忽然笑了一声,而后笑声愈发的扩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却也笑得尤为诡谲。
宾客已经在警察有秩序的疏通下离开了,此时的婚礼现场,余下的就只有说话的这几位。
马局长有意的走到南谨言面前,语声恭敬的道:“请市长和市长夫人先行离开吧。”
南谨言看了他一眼,而后和南景深对了下眼神,他将座椅上的殷素素牵起来,一条手臂挽着她的腰身,“我们先离开。”
“一个都不许走!”一声沉呵,中气十足的响起。
白正清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枪口正对着南谨言,后者脸色都没变一下,沉声开口:“白老,私自携带枪支可是犯法的,您精明了一世,别临到头了数罪并罚,把牢底给坐穿了。”
“我有什么罪?当真以为我人老了就好蒙骗了,今天的事,就是你们两兄弟给我设的局。”
说话间,白正清熟练的将枪上膛,黑乎乎的枪口,正对着南谨言,虽苍老但锐利的脸廓上,全是愤怒的神色。
他能一辈子在黑白两道自由转换身份,且到老了才被发现,本事不可小觑,精明的头脑更是能在这么杂乱的情况下,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来。
南景深一声轻笑,“这么说,您是承认贩毒了?”
一顿,声线平稳的再度开口,“或许,还得好好查查您走私枪支的证据。”
白正清哈哈笑出声,“那还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砰的一声,子弹的破空声擦着耳畔响起。
他这一枪打出去射了空。
南景深用了八分力气的手刀打在白正清握枪的手肘上,白清正所有的警惕都放在前面的,忽略了后面,他身上唯一的一把手枪被打掉,下一瞬,一条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勒住他的脖子。
仰头时,眼眸往旁侧斜去一眼,白正清再一次笑出口:“景深,你这格斗技巧,还是你小时候待在部队里,我的手下,从我这里学来的,你忘了?”
南景深勾了勾唇角,“没忘,不过您已经老了,不适合和我过招。”
“适不适合的,不在于年纪,也不在于力气,我正面冲突,当然不可能从你们两兄弟的包围中冲出去,不过,玩阴的,可就不一定了。”
最后一句话,白正清越说,声线压得越低,像是正在吐着信子的毒蛇。
南景深和南谨言同时觉察到了危险。
电光火石间,无数个身影从暗处现身。
砰砰砰杂乱的枪声,毫无预兆的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响起。
二楼上居然埋伏了人!
两颗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射出来,分别对着南景深和南谨言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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