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真疼爱禾苗,每次来不带禾苗喜欢的糕点,只是一大碗苦药,整个嘴里都没有别的味道。”禾苗捏著鼻子把中药灌了进去,只是苦味让她很难受。易柳醉后大吐苦水柳醉笑着拿来一颗糖,直接塞进禾苗的嘴里。
“还说姐姐不痛你,吃着还甜吗?“柳醉看着禾苗的脸色渐渐好转,也是调笑了一下。“禾苗知道,柳醉姐最善解人意,怪不得贵妃娘娘最疼姐姐。“
香晚得了糖块,高兴的不行,只是这么好的糖块在宫中也是稀罕的东西,虽然只是一小块,香晚却认得是冰糖,这才进宫。进口即化,甜甜的丝绸。
柳醉把今天的事说给禾苗听,她也怕禾苗房间里孤独,她的伤痛吹不得风,不然就要留疤。否则她一定会带她一起去看,金贵妃抚琴的场景实在是颠倒了生灵,神秘而绚烂。
柳醉说的很认真,只是今天她实在是累了,没说多久就打着呵欠回到房间睡觉了。
而且禾苗此刻虽然伤势较好,但这一伤却让人难以言说,她已有三天没有坐下来,如今柳醉已离开,禾苗本来想熄灭的念头又重新提起,转过身来披上斗篷便出了小门。此时已是暮色沉沉,连公主娘娘和陛下的主卧也都熄了灯。
在小径上,她慢慢地走着,想起了香思姐姐写过的那条小径。
心中只觉得十分甜美,那天她胡言乱语,居然还有人相信,她也是欣喜若狂。晚上进了玉圆宫。
这间房间有着不亚于祝香宫的芬芳,也是花香四溢,静静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园的鲜花飞舞,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陛下虽今晚到此过夜,但今日的玉圆宫却格外安静。
“想起来白日里的人,大家都累了,入夜就都回去休息吧!”
禾苗白日里贪睡,夜晚却格外精明。步履轻盈地进入玉园宫深处的小花园,这里一向幽静,如今却是她寻觅的好地方。把桃花枝折折起来,却见它含苞待放的样子很诱人。
禾苗受伤了,此刻虽然看着面前的秋千却坐不住,只能暗暗叹息。
要转回来了。这是个小花园,平日多是她们和太监们打闹的地方。金妃只是偶尔来看一看。书中有许多奇花异草,只是金贵妃想要宝玉的金盏,对它们并不上心。所以虽然珍重,宫中的丫鬟们由于不喜欢主子,也就对他们没有多大兴趣,许多花草本来活得很好,来到玉园宫,反而早些结束了它的花期,真是可惜。
禾苗伸手轻轻扶着那被风吹倒的小花苗,只是手上有些土,只是她并不在意,倒也很惬意。
站起来,抬头一看,原来书房里灯火辉煌。金妃出身将门,好学诗书,平日在书房里只是个摆设而已。
现在天黑了,怎么还能点着灯火呢?没有人会把烛火留在这间屋子里。禾苗如此担心烛台被风吹倒,玉圆宫在走水,岂不是罪过?想着这一点,禾苗就直接推开门进去了。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进了门!谁?”禾苗推开门走进屋来,看见一个男人正对着桌子边写着什么。
而且他的嗓音很粗,只是有点熟悉。于是她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玉圆宫女,求求大人。“
香晚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觉得那人很熟悉,便壮着胆向前走了几步。晚上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她认不出来。
就在他写完最后一笔时,他抬起头来,热切地望着她。“原来是你吗?“那个人再一次开口,语气颇有玩味,带着几分惊讶。这时禾苗也认出了他,容楚、御前侍卫、芦苇荡中的那个人和他说话。
“你怎么来了?”容楚看见她一时也有些吃惊,接着就是惊喜,原本寂静的目光里,也多了一丝惊喜,只是心中顿时多了一份警惕。“您是玉圆宫里的女子,怎会没有见过朕呢?“
卫子殷一时口误,立刻就回答说:“真奇怪!“卫子殷有些奇怪,玉圆宫他可算是后宫里往来最频繁的地方了,宫女他虽然只认识两个大宫女,但在这里,宫女怎么能不认识他呢?作为皇帝,他见过那些靠手腕把戏,想要登上皇帝宝座的人,虽然喜欢这个丫头,但也不敢保证她不会有任何企图。
禾苗听他这样说,只是一笑:“难道你就是皇帝?每个人都必须认识你,但你也不巧,这位年轻女子才从卑微的浣衣局调到玉圆宫,所以呢,她也不认识你,”
禾苗微笑着走到他身边,绕过桌子,站在他身前,再看眼前的墨宝。
“您的字,写得相当凌乱,本来稳重持中,可谓中正,只是心乱而已!”禾苗看著自己写的字口中喃喃自语。只是卫子殷倒是愣了一下,本以为她不过是见多识广,没想到眼睛也是那么毒辣。
在感叹自己的后宫还真是卧虎藏龙呢。
正如她所说,能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皇帝。若真知道了却能演得如此形象,那才真是怪事。“只是为了静心,才写的字,你这丫头眼睛毒得很,被你看穿了。”
禾苗看着他有低头看字,抿嘴笑道:“此刻将军的心可静了?”
禾苗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卫子殷一向认为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原来对她只有三分的好奇,现在又多了两分,因为她笑的样子,使他感到莫名的高兴。
心虽沉重,却已许久未见如此纯洁纯洁的笑容,他也不愿辜负。
只是她的话,让他无法接受。只好摇摇头,在旁边找了个坐下的地方,抬起头浅笑道:“还没有,不知姑娘有什么办法?”卫子殷一向决断,今天皇家宴请金大将军,金贵妃献上舞蹈,本是他想要平息金贵妃与他的关系,可惜,金将军看懂了,金贵妃却不懂。夜里竟还想借床梯之事,与他讨恩典,相伴多年,多年的枕边人,竟如此不懂他,还会如此偏袒母亲,他心中郁结难消。金家一向是朝中重臣,番邦实权,金贵妃又宠宠六宫,金家可以称得上是皇族以外的第一望族。
但树大招风,功高盖主,他金昊倒还算老实,只是越放人,一味纵容,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坏。
金妃应该明白的,他已经尽力去权衡了,只是她言过其实了。晚上睡不着,更是睡不着,他老是睡不着,因为他是一位思虑过多的帝王,今夜本只想写点什么,不料碰见了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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