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殷说到此处,何简隋的胸中便有了激烈的欺凌,即刻登基,即是当年何简隋与禾苗在云家畅谈国事,又是禾苗祖父的只问,两人商量后的对策。
那时爷爷便说,此刻是明治天下,虽有贪腐之鱼,但与国家相比,却从未受伤。
这种方法以后还可以用,肖景国贪腐严重,蚁食象,但用得不晚。
和何简隋,此刻却是心照不宣,此法若说是卫子殷想到的,未免有些蹊跷,但如果说没有,那就只有禾苗了。
禾苗会和皇帝谈国事吗?何简隋心中有些诧异,但陛下又问道,他虽稍有停顿,但却是不敢怠慢,立即答道:“陛下盛智断,这番番青州、江州督按御史的大案,可谓震撼人心,陛下此刻对贪官污吏的严厉打击,可谓恰到好处,此法若运用得当,必将给天下贪官以重锤。
大人这一招很好,简随心所欲地毛遂自荐,为大人鞠躬尽瘁而死!”
何简隋听了卫子殷询问其意见,便明白了卫子殷的意思,这番话若不准备让他同往,凭他一个国子监祭酒,怎能如此对待他。
何简隋此刻就是顺从了卫子殷,自动请命。
卫子殷听了他这样说,心里自然觉得自己很乖觉,更喜欢何简隋。
卫子殷并非迂腐之君,当他做皇帝时,与人下棋局输赢参半,虽然下得很好,却不会下棋。
对他来说,下国际象棋,有输有赢才叫有趣。
但自他当上皇帝以来就从未输过。
再也不傻了!怎样才能不知道下面的人是有意放任的。
臣下下棋,他却觉得索然无味,知道今日见何简隋,他开场时还有些犹豫,只不知是何事触动了他,便开始认真反攻,屡次偷袭。
这位雄心勃勃,能干,胆大包天的人,正是卫子殷所欣赏的。
看看何简隋,和他的那些大臣们有些不同,何简隋对他非常恭敬,没有半分的倔强,但他的人看起来却是骄傲的,他不扬起头,不夸耀,只是一种从容,一种进退两难的姿态。
他很喜欢,所以虽然是容成这一夜引荐的人,但他真正喜欢的却是他刚才下的那盘棋。
失去的喜悦!但他没有考过何简隋的学问,因为他明白,在国子监这样的地方,能不能年少做祭酒,一定要有真才实学。
而且容成夜也不是个任人唯亲的人,定然是非常钦佩他的学问才会和他成为朋友。
正因如此,卫子殷只在乎自己的个性。
假如只是一个迂腐的先生,他到了真的生不逢时的地步,只是看他年幼,不轻狂,不傲慢,却像一把入鞘的宝剑。
只需稍加磨砺,逢敌亮剑,他就会光芒四射,百战不殆。
卫子殷喜欢他年轻时那份热情洋溢的赤城,仿佛给这朝代的统治阶层,注入了新鲜的血液。
他喜欢这个隋王朝。
卫子殷听闻何简隋毛遂自荐,却是笑着站起来在他的肩膀上拍打。
“朕就欣赏那些有才干又有勇气的年轻人,你们好,朕就把这件事全盘交给文轩了,希望你们成为人民的战士,为苍生黎民和那百恶贪官的斗争,一战到底!“
卫子殷一句豪言壮语,容成夜和何简隋纷纷跪下一一许诺。
用膳时,卫子殷不留二人便派人送他们出去。
禾苗躲在后庭,只因为她一直束着耳朵,倒也听得很仔细。
何简隋没有把他的项链送给禾苗,只是歪打正着交换了那条手帕,禾苗看了看手帕,不禁暗暗流泪。
过了多久,她的心才那么冷漠地在他面前转过身来,把他当成平常人,只不过是一条手帕,却使她的心有了动摇。
何简对她来说,就是希望,仿佛她曾经无忧无虑一样。
禾苗总觉得,只要她和何简隋出宫,就是此生最幸福的事。
而且她的一生本应该如此,从云家到何家,她相信何简隋会对她好,会一辈子疼爱她。
就是这种期待让她一直坚持,可是遇见了卫子殷,遇见了容颜,她的日子变得更加难过。
疲倦之时,何简隋的爱慕和等待,便成了她的枷锁,使她不能放开心扉,只能更加小心地在宫中生活。
当她疲倦时,会想要放弃,只是看见了他,想到他却会伤心地流泪!
今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何简隋离开皇宫后就一直在下,禾苗的身上还穿着女官的薄外套,不过只是略微有些凉意。
只是这单调的一天,天气终究还是下起了大雨。
窗子外面雨滴落下,满天都是灰蒙蒙的样子,只是看不出几分微雨时的诗情。
只是外面的雨声震天,禾苗,只感到心中有些害怕。
殿下现在正在认真地批阅奏章。
从那天起卫子殷说要看禾苗有没有认真工作,把桌子上堆好的奏鸣曲推到后面去了。
禾苗就是犯了难,因为禾苗却不知道如何安排这些多余的奏则,知道苏公公已经帮她想好了法子,下次禾苗再来堆奏则的时候,便会故意把奏则中的一个天窗拆掉,让卫子殷能透过奏则中的空隙看见禾苗。
这法子卫子殷也不反对,便看见卫子殷书案上另有一堆奏章,
当上皇帝,真是天下第一难,日复一日就是无关紧要的事,大大小小也有近千个奉奏进呈。
虽已竟按轻重缓急,而枢密院和中书省也已作了简单的批阅。
但现在是集中的时代。
而中书省和枢密院的官职却并不很重要,许多奏章,都是在他们手里过手,便仍落在了卫子殷的手里。
中书六省海关,故而每日早朝便是要将奏章上所要讨论的事情一一提上来讨论。
而且香晚更多的额是整理,分门别类,或者是收藏,或者是大发回归。
每天都很辛苦啊。
这几天,工作越来越熟练了,卫子殷也再也不能从禾苗身上找出任何差错了,她就像一个完美的女官,让卫子殷越来越满意。
就在这一天,她看着窗外昏昏沉沉地发呆。
今天她见到了何简隋,她拒绝了何简隋的项链,如此纯真的感情,她亲手将之埋葬。
卫子殷此时不会知道禾苗,心中仿佛被火烧中,而身体却因寒冷而微微颤抖。
一阵冷汗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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