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局者迷!
福禄寿人三人聚在一起,暗中观望这剑拔弩张的局势,长生寿人小声道:“我怎么感觉……那位周族长有些上套了?”
“可不是觉得,那黑衣小子在引话!”迎喜寿人肯定道!
周元身为八大家族一族之长,自然非是个草包,周家除了八大家族的身份之外,最主要的营生便是经营华夏制药,周元那是个横跨武商两界的真巨头!
可周元眼见爱子受创,难免乱些阵脚,再加上项尘此番来前曾受了尼尔斯这高人指导,有心算无心,一下让众宾客对这些搅局者的厌恶程度下降了不少。
尤其是武者,毕竟大家都是武道大师。
下一步棋便是项尘的亮相。
当项尘越过大山,黑衣衬托下腰间的幌金绳愈发明晃晃,这下议论声算是彻底按压不住了。
显然,不止一人认出了他。
金绳银梭的名号本就不小,在大闹燕山过后项尘名声更显,尤其是今日参加婚宴的帝都二世祖们,没少有差点在燕山被太叔家掳走当人质的。
哗然声中走出一中年俊男,江枫先是看了眼面黑如炭块的周元,而后转而对项尘道:“项尘小兄弟,不知你这是……”
“江族长。”项尘抱了抱拳,朗声道:“今日项尘来此,并没有针对夏家的意思,若非是先前那位朋友主动出手,我等也确实没有伤人的想法,还请诸位不要误会。”
江枫一摆手笑道:“小兄弟你在燕山立了那般大功,高层不少人欲要赏你却寻不到人,一点小摩擦,不碍事。只是我等实在疑惑,今日是夏家重要时日,你这番举动是?”
周元在一旁听得气血上涌,险些一口老血喷出,这江枫实在可恶,周正被重创,在他这三言两语就给说成小摩擦了。
“我就一个问题。”项尘是对在场所有宾客说的此话,他的眼神,却已是越过江枫,越过人群,笔直看向台上,与那双许久未见的眸子,首次对视,“婚姻大事,是不是讲究个你情我愿?”
江枫下意识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便是闭嘴了。
不只江枫,在场相当数量的人精,那些武道大师、宗师,纵横商场等等人物,就连那位穆老都是皱起了眉。
他们都是精明人物,头发丝都是空的,哪是那些只知春宵值千金的小辈子弟所能比,这场婚礼从始至终,新娘子那提线木偶似的状态谁看不出。
现在呢?长孙诺的表情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眼里只有项尘一人。
无关且看透这其中门道之人均是露出玩味表情,一副坐等好戏看的模样,江枫却是大感头疼。
项尘不说话了,只是抱着膀子静立在那。
议论嘈杂,十秒不到的时间,项尘先前说过的话又回想在了众人脑海。
……
“但我并没看到婚礼该有的你情我愿,只看到夏清平扯虎皮,逼着人家姑娘点头,再加一帮臭鱼烂虾跟着起哄,难听难看。”
……
帝都的小辈们瞠目结舌。
一种没人敢说出口,却通过众人眼神交流相互得到认可的猜测,逐渐弥漫而开。
也许……长孙家的大小姐根本就不承认这婚礼?也许只是长孙家卖女求荣,为了攀附上夏家而已?也许,项尘和长孙诺本就是恋人关系?
大条了。
项尘是个什么角色?绝世凶人都难形容!六个月走遍华夏大地,杀杀杀,杀得全国的犯罪率在那段时间集体下跌。
如果这还能用武道大师不理俗世,不值一提来认定层次不够,那燕山一战,战太叔习武,如大师,杀太叔刀打,再接连击毙太叔家数位大师,最终与太叔家武道宗师硬拼一记仍旧活蹦乱跳,反倒是燕山再无坐灵台。
这一切,已是铸就其赫赫威名,这么位狠人,你长孙家就这么将其恋人嫁给他人?
难怪他要来闹,他也有这资本闹!
事态的走向完全出乎了婚宴主角们的预料,这项尘什么也没做,只是三两句话,外加几个眼神交流,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人群中又走出一人,身姿窈窕,一颦一笑惹人荡漾。
江太湉走到江枫身侧,不知是对江枫还是对所有人讲,总之他那略显舔糯慵懒的声音传递而开:“我倒是觉得项兄说的实在在理,这都什么年代了,难不成还要包办婚姻不成?我们女子,真就是任人挑选的货物了?”
江太湉都开口了,常宛杨倩倩等一众鄞竺轩的姐妹自然群声附和,虽未将矛头直指夏清平,可那意思已是不言而喻。
这下轮到江枫头疼了。
这时候开口煽风点火,可就是站队了,江太湉这么一说,就是江枫再说些什么,至少今时今日,是绝对要被夏家记恨上的。
他长叹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项尘与江太湉有个微不可查的眼神交互。
……
难题抛到夏家与长孙家身上了。
这耻辱,压得人喘不上气。
夏清平很少发火,不是性情温和,实在是这世间值得他愤怒的事太少,上一件,恐怕还是两年前薛言之先他一步,就在杜尚别证道合武意迈入武道大师那次。
现在他怒了,脖颈上的青筋狂跳,眉心那疤痕,也因涨红的额头而略显妖异,似是二郎真君要开天眼一般。
啪!
夏狮狂没去理会长孙诺,也没去看因突发事态而不知所措的长孙家族人,只是伸手拍了拍夏清平的肩膀,不紧不慢道:“想做什么就去做,今日你就是将这天捅漏,你老子也能给你补上!”
夏狮狂给了夏清平一张杀生令。
夏清平点了点头,脖颈跳动的大筋缓缓平复,他先是随手将那红盖头扔到地上,看着长孙诺,一字字问道:“这婚,你,结不结?”
长孙诺此时的状态很玄妙。
起初她激动,激动得娇躯颤栗。
而后她担忧,担忧项尘以卵击石,担忧家族因她受灾。
现在她空灵了。
既然项尘来了,既然项尘敢来,她还顾及些什么?
若是项尘今日血洒在夏家的怒火之下,她陪同便是,无论结局如何,一起承担即可,至于家族,长孙诺呵呵一笑,她肯站在这台上,已是仁至义尽,若非今日发生变故,她就是用一生换家族繁荣。
所以她笑盈盈地看着夏清平,丝毫不在意后者此时情绪已是到了失控的边缘,朱唇轻启,道:“不结!”
哗!
宾客乱,一时间看向夏清平的目光都满是古怪。
连掌心湖江面的红绿鲤鱼都不跳了,安安静静。
咔啦啦,夏清平的指骨捏得噼啪乱响,他猛地回头看向长孙文武,后者却是侧过头去,丝毫没责怪长孙诺的意思。
长孙文武知道项尘是谁。
闹吧,乱吧,他不管了,当初同意了这桩婚事,他心一直难安,父女连心,女儿是什么状态,他怎能不知。
“好,好!好得很!”夏清平见状气极反笑。
台下的长孙二爷长孙三爷见状也顾不得自己腿脚是否利索,着急忙慌爬上礼台,踉踉跄跄快步走到夏清平身前,焦急喝喝道:“长孙诺!你在说什么?!!你,你……夏公子,你可千万……”
夏清平怒极咆哮:“滚!”
一连两个屁墩儿,长孙二爷三爷连滚带爬甩出去四五米远,直感觉自己尾巴骨真是坐裂了,对此长孙文武视若无睹,全当没看见。
这俩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他早受够了。
令长孙文武有些没想到的反而是先前活蹦乱跳的长孙宣闻,他并没被这突发情况惊吓得失魂落魄,反倒是面对嘈杂的众宾客连声高喝道:“生在世家之中,婚姻本就不是一人之事!更何况长孙诺表妹能站在这里,自然就是点头同意过,否则难不成还要将人强绑过来不成?现在出尔反尔,甚至还上演抢婚这等狗血戏码,是演给谁看?!”
众人纷纷看来,就连台上的夏清平都是面露了些诧异。
长孙宣闻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襟,几步上前,直面项尘一行人,颇为居高临下地道:“不管别人如何,我,长孙宣闻,同意这场婚事!姓项的,你算什么东西?夏家的婚你也敢抢?你名头不小?可比得上华夏之子?比得上我妹夫夏清平?”
对此项尘面露古怪。
若是这些在自己面前大呼小叫的长孙家族众人,知道那在姬家手里救下他们小命的就是自己,是否还有脸面如此做派。
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项尘还是放弃了这等恶趣味,倒不是别的,主要自己救下他们不假,炸了“尘烟”的反应堆也是真,真要说了,说不定这些人,尤其是那两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家就要一命呜呼了。
“你哪位?”项尘笑问道。
“我说了,长孙宣闻!”
项尘和身侧的杨不死交头接耳,两人一阵坏笑,丁一低头看刀,大山摸了摸肚子一脸遗憾样,其余几人也没人搭理这长孙宣闻。
一时间就是长孙宣闻再如何装模作样,都是憋气到面色紫红。
他就要再说,身后传来脚步声。
“宣闻兄,这是武者的世界,武者,不是用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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