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句给弄懵了。
什么叫我是你妈?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占人便宜?
“你是王马村的郎世涛吧?我们去找过你,还在你们村长那里留了电话,我真的是你妈妈呀?你不信的话我们可以去做亲子鉴定。”何若昀上前走了一步就想要拉郎世涛的手。
郎世涛猛地后退撇开她的手。
“你,你是不相信我吗?”被自己寻找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用这样的视线盯着,何若昀真的觉得心如刀绞。
郎世涛动了动嘴,他想到了之前向阳说的话。
他小的时候是被人丢在了垃圾桶里,最后被收垃圾的爷爷捡回了家,当时他身上有块玉,上面刻着一个郎字。
然后这个字就成了他的姓。
只是后来爷爷生病了,骨髓癌,这块玉也被他买了,当时爷爷一个劲儿的心疼,说他就是个捡破烂的老货,这玉是他真正的亲人留给他的,千万不能卖。
当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绝望,什么父母什么家人?爷爷就是他唯一的家人。
所以最后玉买了,买了十五万,现在想来应该是被坑了,那块玉远不止十五万。
当时当时正好是爷爷缺少的医药费。
可惜玉没了,爷爷也没了。
“我没有妈妈,这位女士请你不要在我工作的场所无理取闹。”郎世涛神情冷漠的说。
他在遇到栗锦之前的人生虽然十分贫困,但是那时候有爷爷,有家人,最难熬的其实是他来A市漂泊的这四年,最难过的时候都熬过去了,他也不需要所谓的父母来对他好。
“无理取闹……?”何若昀的神情变得苍白。
余千樊看不下去了,他看了眼旁边的工作人员说:“先带栗锦去换衣服,这边郎世涛的事情他自己会解决的。”
再被风这么吹下去栗锦肯定会感冒的。
栗锦被大棉被裹着去了休息室。
路过裴婉身边的时候,栗锦甚至都听见了裴婉的磨牙声。
她转过头冲着裴婉露出了一个笑容。
裴婉恨不得冲过去抓烂栗锦那张笑嘻嘻的脸,但是周围将栗锦团团围住的工作人员显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你在怨恨我们吗?”何若昀浑身发抖,“一定是恨我们的,应该的,是我们没照顾好你让你被别人抱走了。”
“不是。”郎世涛神情比何若昀想象之中的还要平静。
“我不怨恨你,只是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他顿了顿,也加上一句,“也不缺父母。”
因为不需要,所以心底生不起波澜。
“两位请回吧,我不想和会侮辱我朋友的人在一起。”郎世涛做了个请离开的动作,
“你的朋友?”何若昀立刻就想起来了,“是那个叫做栗锦的女孩子吧?她人品……。”她还想劝说自己的儿子。
郎世涛刚才还算是平和的脸却一下子冷厉了起来。
“她的人品我知道,从来不让我干重活,对待我像朋友一样亲切,给我的工资很多足够我在这个城市生活。”郎世涛看向她身后的裴婉,“她比你身后那个虚伪的人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郎世涛转身去了栗锦那边,何若昀还想追。
但是一个电话拴住了她的脚步。
她接起来就激动的对着那边说:“老公我找到我们的儿子了!”
正因为得知了余千樊和卢胜男的事情正准备过来问清楚缘由的郎总愣住了。
他手上的钢笔都猛地砸到了地上,溅开满地的水墨滚成了一颗颗小水墨珠。
“你说……什么……。”郎总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忍不住开始发抖了。
“就是那个栗锦的助理啊!不过栗锦这个人人品不好,还欺负婉婉,我真怕……。”
朗天一下子心就凉了。
裴婉婉?栗锦?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朗天压抑着自己的怒气,“让你不要带着那个裴婉一起!她就是个心计深沉的丫头,不是个好东西你怎么还带着她一起?她是不是把你当枪使了?”
自己这个老婆他很清楚,坏心是没有的,就是很护短,认定的事情有点一根筋,容易被被人当枪使。
“是那个栗锦!”
“行了!”朗天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你给我回来!现在就给我原原本本当面把事情讲清楚!”
何若昀吓了一跳有点不甘心的说:“但是我们的儿子。”
“儿子都已经找到了你还怕他跑了不成?像你这样冒冒失失的就过去人家能承认你吗?你当这二十多年的空白期是白过的?”
朗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你先回来!”
裴婉在旁边看着何若昀的反应简直是心惊肉跳。
表姨夫一直都不喜欢她她是知道的。
现在是表姨父来兴师问罪了?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表姨夫,是那个叫做郎世涛的。
那家伙竟然是表姨的孩子吗?
怎么可以!
那个孩子要是回来了那表姨还会这么帮她吗?
见何若昀终于挂断了电话,她立刻就问:“是表姨父吗?表姨父怎么说?”
何若昀想着自己老公刚才的话,说自己是被当枪使了,她现在脑子里蒙蒙的,乱成一团线。
她有点懒得说话只想快点回家和老公商量一下孩子的事情。
“嗯没说什么。”她的不耐烦和急切带出了几分,裴婉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裴婉心底沉了一下,脸上装出了点委屈的样子,“我就知道小姨找到了表哥就不要我了,小姨你快回去吧,我没关系的。”
这要是换成正常的时候何若昀肯定是会来哄她的,但是这次何若昀只是看了她一眼。
“婉婉还是你识大体,那表姨就先回去了。”她最后往郎世涛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剩下裴婉一个站在风口,工作人员们走来走去权当没有看见她。
裴婉咬了咬牙,也往外面走。
“喂!”
一个声音喊住了她,“裴婉,你站住。”
裴婉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她眼底有淡淡的自嘲,“看来非得我做到这一步你才会看我是吧?难为你了,千樊师兄,终于记得我的名字了?”
余千樊已经换好了衣服,灰色的呢子衣看起来质地柔软舒适。
“恩。”余千樊带着冰冷的笑意,“我不仅记住了,我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裴婉一怔,下一刻他爸爸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裴婉你到底做了什么!”她爸爸崩溃的声音传过来,“为什么咱们家最近在跟进的那几个项目的投资人都撤资了?那些投资人说如果我想知道原因就问问自己的好女儿做了什么!”
“你作的到底是什么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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